正文 第三十八章杜玉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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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身浅绿色衣裙,青婉来至镜前梳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自己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知念、袭梦二人在旁伺候,倒不是说没了她们二人在身旁伺候,她就不会打扮自己,只不过这古人发型实在繁琐复杂,她梳弄半天,累地双臂酸痛,也未能梳理成型,索性将长发高高束起,扎了个漂亮的马尾辫!起身立于镜前前后左右地照了半天,最后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评价:干净利索!卸去往日那些珠钗金钿,感觉整个头轻松多了!她大步推门出去,原来自己居住在阁楼之上,楼栏被青蔓缠绕,上面开着朵朵紫色的牵牛花,放眼望去,满目青翠,远处传来流水之声,水声清幽悦耳,林深鸟声清脆,见暮色西沉,余辉洒满庭院,院落虽小,却十分整洁干净,轻风拂面,空气中夹杂这青草的芳香!那排排瘦竹,沉醉未醒,天和云都是纯净,看上去悠然自乐!
“喜欢这里吗?”
少伦斜倚栏杆,含笑着问道,她转过头看去,见一块匾额挂在门框之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半修阁,观其字苍劲有力,可谓入木三分!古人云:观其字如见其人。少伦不正是如此么?俊洒飘逸,不为世事所束缚!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做事光明磊落!她问道:
“为何要取这样一个名字?”
他走向前答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她微微皱眉,说道:“出自元稹《离思》,这是一首悼念亡妻之作,你尚未娶妻,用这个名字恐有不妥。”
他笑而不语,从楼栏上采下一片叶子,置于她面前。问道:“这片子是什么颜色?”
“绿色啊。”
“那是哪种绿色呢?”
她不屑说道:“绿色就是绿色啊!”
“那这深绿?还是浅绿呢?”
她仔细观看一下,答道:“深绿色。”
他笑道:“在我看来,它或许是金绿色!”
她不解问道:“怎么会是金绿色?”
“你走到我身边来。”
她依言走到他身边,他扬起手中的叶子,夕阳的余辉洒落在叶面之上,可不就是他所说的金绿色吗?他说道: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方位,看同一片叶子,就会看到不同的颜色,诗亦如此,在别人看来,元稹的这首《离思》是悼念亡妻所做,而在我看来,这何尝不是他对心中所爱的执着和专一呢?别人看我,都觉得我是一个浪荡的多情公子,那是他们不了解我,当然我不能奢望所有人都能了解我,我只希望会有那么一个人,她能懂我。”
她道:“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他微微一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我愿为她执着,为她白首,为她专爱一生,至死不渝。”
她转头避开他那让人感到窒息的目光,看着远处的那片蓝天,柔声说道:“我相信上天早已为每个人都安排好了属于他们的那份姻缘,只是出现的早晚问题,或许你心中所爱,就在某个灯火阑珊处静静地等待着你的出现,只需你停下寻找地脚步,转身一望,便会找到她!”
他抿着嘴笑着说道:“可我停下脚步,转身望去……看见的只有你啊!”
她旋即沉下脸,佯装生气道:“徐公子……。”
“好,好,好,当我没说!”
“我饿了!”
“呵——走吧,我早就将晚饭做好了!”
她惊喜道:“什么?你还会做饭?!”
“那当然,为了我心中所爱,我可是练就了一身工夫!就等着她出现,成为这里的女主人的时候,我就天天为她画眉!为她做可口的饭菜!”
在爱情未来临之前,每个人对于爱情都会有个美好的憧憬!他们相视一笑,一同走进屋内。
芙蓉轩内,馥柔静静地坐于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一身大红金线滚边绣着对对鸳鸯图案的新娘嫁衣,凤冠之上那颗颗明珠熠熠生辉,明眸皓齿,粉腮桃面,不觉自问,镜中那娇俏的人儿就是自己么?从未有这般用心的对镜自赏过,对镜中的人儿竟然感到如此的陌生,一声轻叹,心自苦笑道:
你纵然拥有着和妹妹一样的绝美容颜又能怎样?顶替妹妹坐上这人人敬羡的位置又能怎样?终抵不过这注定的宿命。天煞之命,注定了你这一生都不能像妹妹那样活的快乐自由,这样也好,只要妹妹好,自己做些什么,失去些什么,都无所谓!
凤冠霞帔蒙盖上了世间多少女子的幸福?红瑱金锁桎梏了世间多少女子追求幸福的脚步?明知再踏出一步,此生便再也无法回头。可为了妹妹,她没有选择,为了娘,她更没有选择。门外锣鼓喧天,她知道迎亲之人已至,丫鬟为她盖上同样绣着鸳鸯图案的大红色盖头,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没有显露出一丝紧张。沐夫人立于门外和素问低语一番,素问匆匆离去,沐夫人满面忧愁地走了进来,握着她女儿的双手说道: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而今也只剩下这句‘对不起’……。”
馥柔欲言,沐夫人赶忙制止道:“不要说话,新娘子是不能说话的,娘都懂,都懂……。”
未及说完,两行热泪汹涌地夺眶而出,泪水打在馥柔手背上,却烫灼两个人的心。馥柔微微点点头,微微的抽泣着,沐夫人将她抱在怀中,强压着内心伤痛。说道:“记住,你是我沐家女儿,是金枝玉叶,嫁过去之后,如若他们为难与你,不必忍气吞声,他们虽为官府之人,可我们是这瓅城首富,我们不必惧怕他们。”
馥柔趴在肩上轻轻点点头。“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这话,在我这里行不通,女儿,你要记住,今后无论你身在哪里?这个家永远都会为你敞开大门,无论受了什么委屈?爹娘还有你的哥哥都会站在你这边……。”
“夫人……。”
素问走了进来,见她们母女相拥而泣,她安慰道:“今日是小姐大喜之日,夫人莫要伤心。”
此时吟秋走了进来,见此情形,赶忙上前说道:“今儿是婉儿妹妹大喜之日,你们这般伤心,岂不让婉儿更加难过?”
素问道:“夫人,表小姐说的即是,迎亲之人已到,若是让他们见此情形,怕是会引起误会的。”
听她们二人这番劝解之后,沐夫人稍稍平静了,她拭干泪水。问道:“吩咐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素问道:“一切都已安置妥当。”
沐夫人转身对吟秋道:“你尚未出阁,不宜露面,快些回到自己的住处去。”
吟秋看看盖着盖头的婉儿,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可是又说不出古怪在哪里?她对姑姑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管家立于门外禀告道:
“夫人,吉时已到,小姐该上轿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见沐夫人迟疑,素问走向前去,提醒道:“夫人,过了吉时就不吉利了。”
沐夫人挥了挥手,丫鬟们搀扶着新娘慢慢地走出去。
玉冰趁着沐宅人多脚乱之际,借着夜色的掩护下,与翠瑶一同偷偷地溜出去,去见自己的弟弟。一路之上,是百般小心,步履匆匆,许是路滑,她摔倒在地上。
“奶奶,您没伤着哪里吧?”
“嘘——小声点,别让人发现我们,快把我扶起来。”
翠瑶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可膝盖传来的剧痛,让她又次摔倒在地。
“奶奶,您怎么了?”
翠瑶带着哭腔问道,借着月色,她看见玉冰额上渗出层层细汗,她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裤脚,鲜红的血液在她白皙的皮肤下点点地渗出来。她惊吓地捂住自己的嘴,无措地看着玉冰。
“哭什么哭?只不过是擦破点皮,又死不了人。”
说罢,玉冰从袖中取出丝帕,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上。
“你还愣着干吗?还不快点扶我起来,再这样耽搁下去,会被人发现的。”
“可……可……奶奶您的腿……。”
“不妨事,又不是没摔伤过,现在就是腿被摔断了,爬也得爬去。”
翠瑶抹了抹眼泪,紧闭着嘴重重地点点头,她费力地架起她,蜇入巷子里去。
杜玉寒与阿正二人躲于一间废弃的染房里,焦急地等待着他姐姐的到来,约好这时相见,可已过一个时辰了,她们为何还未到呢?
“阿正,你出去看看她们来了没有?”
“是。”
阿正轻轻地打开那腐朽的木门,伸出头看看四周无人,他抬起脚步轻轻地走了出去。立于巷口踮着脚尖向巷尾望去,怎奈夜色朦胧,这巷子又如此深窄,根本就看不清,他本想再向前走走,又担心留少爷一人在此,如若遇到危险,他身边连个助手都没有,思及此,他又转身走回去。玉寒躲于门后,附耳听着外面声响,见阿正进来,赶忙问道:
“她们来了吗?”
只见阿正摇摇头,嘟囔着说道:
“巷子太深,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玉寒生气地斥责道:
“那你就不会进巷子里看看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你。”
阿正委屈地答道:“我是想进巷子看看的,可是我担心您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就回来了。”
“你……。”
玉寒见他懦弱的模样,正欲开口骂他,却听见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他忙拉着阿正躲于门后,听得外面传来姐姐的声音,他急忙打开门,激动地喊道:
“姐姐,你怎么才来啊?”
话音未落,却见姐姐身后涌出十多个人来,他慌乱地躲入屋内,只见陈纳川骑在马上,大喊道:
“来人,将杜玉寒给我活捉出来,老子我要亲手宰了他——。”
此时立于一旁的杜玉冰,早已被这突如其来出现地这群人给吓呆了,一听那人要杀了自己的弟弟,她大声问道: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在我杜玉冰的面前撒野。”
陈纳川弯下腰,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说道:“你这小娘子长得还算标志!怎么这脾气却是如此暴躁?告诉你也无妨,本官就是承州县令陈纳川。”
玉冰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惊讶地问道:“你是跟踪我?”
陈纳川得意的笑道:“我虽是草莽出身,但我绝非是有勇无谋之人!你是他的姐姐,此时,他不来投靠你,他还能投靠谁?我只需将你死死盯住了,何愁抓不到他?”
“大人,犯人已被捕,该如何处置?”
“弟弟——。”
“姐姐——救我——”
玉寒五花大绑着被衙役押了下去,玉冰被衙役拦着,拼命地哭喊着,用力地拍打面前的衙役,衙役愤怒地将她推倒在地,陈纳川调转马头,侧身对她说道:
“念在你是沐老爷女人的份上,我今日便饶你性命,如若尔等还不识好歹,休怪刀剑无眼,我们走——。”
“弟弟……。”
玉冰趴在地上哭喊着,她几次尝试着站起来去追赶他们,怎奈膝盖所受之伤令她一次次摔倒在地,在旁的翠瑶早已被累的筋疲力尽,已经没有力气架起她去追赶他们,眼见着他们的身影被朦胧夜色掩去,弟弟呼救地声音渐行渐消,她的嗓子早已喊哑,她无力地趴在冰冷的碎石之上,绝望地看着那漆黑的深巷。
薛墨非换装成一名衙役,隐藏在其中,他悄悄靠近杜玉寒,低声对他说道:
“不要声张,我是来救你性命的。”
杜玉寒刚欲转头看他,他忙制止道:
“不许看我,要想活命,就必须听我的。”
杜玉寒微微点点头。一名衙役发现了他们谈话,大喊道:
“唉,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
薛墨非赶忙赔笑地说道:“他不老实,欲要逃走,我对他说这绳子结实着呢,大人又身怀武功,让他死了这份心。”
“那是,老爷武功高强,但凡是被老爷抓住的人,就休想逃走!”
这时前方迎面走来了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岳敏远满面笑容地骑在马上,他回过头看看身后的花轿,心中的喜悦早已无法表达!薛墨非见他们越来越近,对身旁的杜玉寒说道:
“此时正是绝佳时机!你按照我方才教你的话,冲着前方大喊三声。”
杜玉寒挺直身板,大喊道:“有人抢亲了——有人抢亲了——有人抢亲了——。”
本来工整迎亲队伍,顿时大乱了,两拨人混杂在了一起,你推我搡,场面十分混乱。薛墨非取出暗器,向岳敏远射去,岳敏远应声摔下马,当场毙命,薛墨非拨出佩剑刺死花轿旁的守卫,身入花轿之中,扯下馥柔盖头,对她说道:
“夫人叫我来救你,快跟我走。”
说罢,抱起馥柔跨马而上,趁乱之际二人逃走了。眼见着杜玉寒欲要逃走,陈纳川拔出佩剑当即将他和阿正刺死,慌忙逃走了。
此时迎亲队伍早已乱成一团,媒婆一见花轿之中没了新娘,大喊道:“新娘被劫走了——新娘被劫走了——”
众人都乱了手脚,少爷无故身亡,新娘子又被人掳走,这可如何跟老爷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