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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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生硬地呼唤,她扑在她的怀中,泪水汹涌地涌出来,在这里没有人会嘲笑她的懦弱,她可以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多年忍下的泪水在这一刻倾泻而下,此时,她终于可以尽情的享受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贪婪的从中汲取那久违的感觉!
母女二人紧紧相拥而泣,沐夫人颤抖地说道:“我的孩子,苦了你了,是大娘对不起你,大娘无能,没有办法保护你,这么多年你所受的委屈,大娘都知道,你知道吗?每当看见你被人欺负,大娘的心,就像是被刀一点点剜着一样的痛,可大娘没有办法,这是保你性命的唯一办法。”
她从怀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抽泣地说道:“女儿知道,女儿从来没有怪过您和爹爹!女儿还知道,我每次被人责打成伤的时候,都是大娘半夜偷偷跑去为我上药!女儿因有您这样的大娘而感到幸福!”
沐夫人欣慰道:“真是懂事的孩子!”
“所以大娘,就让我来为您和爹爹,还有婉儿妹妹做些我力所能及之事吧!”
沐夫人轻轻摇摇头,道:“你和婉儿都是爹娘的心头肉,无论你们其中哪个受苦,为娘都会心疼,孩子,今生爹娘已经亏欠你太多太多了,我怎么能答应你替妹出嫁呢?那个岳公子,他生性懦弱,又是百病缠身,嫁给他绝非是幸事。”
“那您为何还要让婉儿嫁过去呢?”
沐夫人起身,缓缓说道:“这是缓兵之计,想我沐家为瓅城首富,能成为一方霸主,他一个小小县令之子,又岂能受他摆布!”
馥柔擦擦眼泪,起身走向前去,不解地问道:“可他有个表姑父可是位高权重,怕是得罪不起。”
沐夫人冷笑一声,道:“难道只有他京城有人么?”
“大娘的意思是……?”
“昨夜我已和你爹爹商议好了,我想很快便会传来好消息了!”
这说着,只听得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馥柔紧张地躲进内屋,沐夫人问道:“门外何人?”
“夫人,是奴婢。”
素问推门走了进来,见她神色忧郁,沐夫人问道:
“素问啊,有什么事么?”
“夫人我有要事相告。”
“说吧。”
沐夫人朝馥柔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惊慌,素问走至跟前,将一个小竹筒低给她。沐夫人接过竹筒,取出其中的信笺,仔细看了起来,片刻,她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手中的信笺也飘落在地,素问见此,急忙扶住她,问道:
“夫人,怎么办?”
馥柔拾起飘落在地上的信笺,上面只写一句话:陈大人于昨夜在府中溘然而逝。她不解地问道:
“大娘,这陈大人是何人?”
素问一听,赶忙拿过她手中的信笺,一看,她也惊讶地不知所措了?方才送信之人来送信,脸色就不太好看,她早已猜出一些大概,或许陈大人位高权重,不想趟这浑水,影响自己的前程,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然是,陈大人死了?许久,沐夫人悲痛地说道:
“这回怕是难逃此劫了,老天爷,您为何要这般残忍的对我?为何连我这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成全与我?婉儿,我的婉儿啊,是为娘害了你呀——。”
馥柔有些糊涂,这陈大人之死与婉儿何干?素问见她疑惑不解,小声说道:
“这信笺所写的陈大人便是当朝宰相陈奇陈大人,沐家之所以可以成为这边疆首富,多年来都未曾被朝廷欺压,这多半原因都是因为他。”
听完素问所言,馥柔之前的疑惑终于得以解开,陈大人是唯一能与那个侍郎抗衡之人,而今,他溘然而逝,这惟一的希望也随之而逝,那么婉儿又该怎么办?
少伦在正厅焦急等待着沐夫人,可已过了两个时辰,却依然未见沐夫人身影,他走到门外翘首寻望,隐约间听到有女子哭泣之声,仔细听来那哭声像是从“寒翠阁”传出来的,难道是那名蒙面女子受到了责罚?心中这般猜测着,脚步也不由地走向那里,门外并无人看守,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果然,那哭声是从屋内传出来的,细细听来,这哭声还不止一人,不过并未听见责罚求饶的声音,倒像是在伤心些什么?古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堂堂君子,岂可窃听他人言语,他抬步欲走,正在这时,屋内一名女子突然哭喊道:
“大娘,我愿替婉儿出嫁。”
一听到这句话,少伦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身走至窗前,仔细地听着。沐夫人心痛地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无论谁嫁给那个岳敏远,娘都是一样的心痛、不忍。”
馥柔跪在地上,哭道:“求大娘成全女儿吧,她是我的妹妹,身为姐姐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妹妹,与其在园中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替妹出嫁,或许我嫁给岳公子,我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女儿……。”
沐夫人刚欲说话,窗外却传来一声响,原是少伦在外求道:
“我愿意娶婉儿为妻。”
“徐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少伦理了理衣袍神情肃然的站着,没有半分听偷听的尴尬之情。
“素问,让他进来。”
“是,夫人,徐公子请进。”
翠瑶引领着阿正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此时玉冰正躺在床上小憩,翠瑶让阿正在外屋等候,她走进内屋小心翼翼地唤醒她,玉冰惺忪着双眼,含糊地问道:
“何事?”
“回奶奶的话,阿正来了,正在外屋等候着奶奶呢。”
“阿正?他来做什么?公子的事情不是早已解决了吗?”
她忙从床上坐起,翠瑶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边答道:“他只对奴婢说有要见您,但奴婢见他神色慌张,想必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所以奴婢才斗胆闯进来,惊醒奶奶的。”
玉冰担忧地祈求道:“但愿老天保佑,此次前来与那败家子无关。”
说罢,翠瑶搀着她走了出去,阿正一见她,立马跪在地上哭道:“小姐,救命啊。”
玉冰怔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翠瑶赶忙走向前去扶起阿正,严声斥责道:“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哭就哭,没出息,有什么话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是,有奶奶在这里,你还怕些什么?”
玉冰坐在椅上,轻摇团扇问道:“可是公子又闯了什么祸么?”
阿正抹干眼泪,吞吞吐吐地答道:“是……。”
玉冰头疼地皱皱眉头,长长叹口气,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说吧,这次又是为了哪家姑娘啊?”
阿正微微抬头,偷偷看了看她,小心答道:“还是……那个姑娘。”
玉冰闻言,拍案而起,气急道:“什么——?他被吓傻了不成?这好不容易帮他摆平此事,他为何又去招惹那个狐狸精,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阿正赶忙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
“那你说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如实地告诉我。”
“是……此案本已结案,可公子却并未见到那名女子的尸身,他怀疑是县令贪图美色,并未杀死她,而是将她偷偷藏了起来,公子去找那位县令,并对那个县令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县令却说,人早已暴死狱中,暴尸荒野,尸身恐怕早已被山中野兽吃了,可公子偏偏不信,二人争执不下,公子和他带去的打手和衙役们打了起来,可谁料到,正在双方激烈打斗之时,县令十岁的公子混入了人群中,咬住公子的胳膊不放,公子一怒之下将他推到在地,他头部重重地磕在石阶之上,当场毙命。县令老来得子,那个孩子对县令来说就是他的命,公子自知闯下大祸,慌忙地逃走了,现下那位县令正在全城挨家挨户地搜捕公子,老爷得知此事,气得当场吐血昏迷,至今未醒,县令大人已派人把家的周围包围的水泄不通,奴才是从狗洞逃出来的,实在没有法子了,这才来找您。”
玉冰早已是面如土色,手中的团扇都掉在了地上,她瘫坐在椅上,无力地问道:“爹爹我倒是不担心,因为他有那么多小妾在身旁伺候,想来也不会有事,你可知公子现在何处?”
“知道。”
她气急道:“把那个混帐东西带来见我——。”
翠瑶赶忙上前安慰道:“奶奶消气,莫要气坏自个儿的身子,文渊公子还小,他还离不开您的照顾。”
“若是我这个弟弟有渊儿一般的乖巧懂事就好了,唉——现在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了。”
翠瑶道:“奶奶还可以再找找那个大人,有那个大人打压,料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你说的轻巧,这次这个败家子害死的可是他的儿子,就算他再贪财好色,这杀子之仇,他岂能善罢甘休?可眼下,我还脱不开身去看他,三日之后,便是婉儿出嫁之日,那晚人多眼杂,我们可趁此机会偷偷溜出去,阿正,回去告诉公子,这三日让他给我老老实实地躲着,如果被人发现了,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阿正答道:“奴才一定看紧公子,绝不会让他乱来的。”
玉冰转身对翠瑶说道:“去屋里取些银两来,一会儿,你亲自将他送出去,确保他安全离开,你再回来。”
“是。”
翠瑶走进内屋去了一包银两交与阿正,二人匆匆走了出去。
知念端着熬好的汤药慢慢走入屋内,她已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窥视着这里,她佯作什么都不知道,笑脸盈盈地将汤药递给了小姐,偷偷地对小姐使了个颜色,青婉淡淡一笑,大声说道:
“知念,这汤药苦死了,你快去给我倒杯水来漱口——!”
说话的同时,将这碗汤药偷偷地倒掉了,知念忍笑大声答道:
“是——!奴婢这就给您倒杯水来漱口!”
袭梦立于一旁,用手紧捂着嘴,窃笑不已。知念将水杯递给她,小声地说道:
“小姐,那人已经走了。”
青婉放下杯子,起身走至窗前,借着缝隙向外看看,转身说道:
“近日来,他们可曾有何举动?”
袭梦答道:“奴婢依小姐吩咐,一直都在偷偷的跟踪他们,这几日,他们倒也安分。”
青婉道:“看来我们是遇到聪明的对手了,哼——!可即使再怎么聪明,终究是会露出破绽的,袭梦你给我死死地盯住他们,记住,即使发现什么,你也不可擅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是,奴婢一切都听从小姐吩咐。”
“大公子会在暗中帮你,如果你看到他现身捉贼之时,你一定要帮助他,切莫让这歹人逃走。”
“是。”
青婉走到她面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将此重任将与你么?”
袭梦摇摇头,答道:“不知道。”
“论谨慎你不及知念,可要是论机敏,知念亦不及你,此次关系重大,对方行事又十分谨慎,稍有不慎,我们便会打草惊蛇、功亏一篑,所以,我才将此事交给你!”
袭梦道:“奴婢定不负小姐信任。”
“而今,在这院内,我能信任之人,只有你们二人而已,所以,我们必须要团结在一起,这样我们才不会有性命之忧。”
主仆三人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知念走出去打开门,只见馥柔立于门外。知念问道:
“你……是来**的么?”
馥柔轻轻点点头,青婉在屋内问道:
“知念,是谁啊?”
“小姐,是馥柔。”
“让她进来吧。”
“随我进来吧。”
馥柔向来行事孤立,今日她主动来**,这倒真是见稀奇之事,不知她**究竟有何要事?知念心下这般猜想着,将她引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