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青婉救妹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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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夫人和文轩赶紧上前为这两姐妹求情,沐威远。
“都给我住嘴,今日若是谁为这两个逆子求情,我就打死这两个逆子——”
“爹爹,既然不愿听女儿解释,那爹爹尽管打我好了,只是求爹爹看在珮儿年幼,饶了她,女儿愿一人承受所有责罚,以免让爹爹落得个是非不分、虎毒食子的恶名。”
虽然沐夫人对方才玉冰所言愤怒至极,但她还是隐忍下来,可见得女儿如此固执,这好说说尽,女儿却油盐不进,她苦心劝道:
“婉儿,现下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任性?还不快向你爹爹赔罪,你爹爹并非糊涂,孰是孰非他心中和明镜似得,你就向你爹爹服个软。”
青婉赌气道:“我没有错,却被叫来无端罚跪,爹爹是非不分,我为何还要赔罪?”
沐威远闻言,气急道:“你们听听,听听这个逆子至今还不肯认错,平日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要敬老爱幼,难道你将我对你的教诲当作耳旁风了吗?枉费我往日那么的疼爱与你,好,我今天非把你开口求饶不可。”
此时奴才已经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五尺长四寸宽的藤板迟疑地交到老爷手中,玉冰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微微点点头,走向前说道:
“老爷,您前日着了风寒,身子才刚好,切莫再因此而气伤身子,三小姐也只是一时糊涂,您今日就饶过三小姐吧,况且二少爷也并无大碍,您就不要再因此动怒了。”
“混账——什么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就可以大欺小?一时糊涂就可手足相残吗?如今还不肯悔改,还说什么成全我仁慈的誉名,我今儿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用你这逆子成全,你爹爹我打拼这么多年,难道还怕一世英名毁在你这个逆子手里不成?亲手打你这个逆子,还怕脏了我的手,沐林,你给我狠狠地打——。”
沐林迟疑着接过藤板,立于原地,久久未动。
“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沐威远大喝道。
管家弓身,道:“老爷,还请三思,想是三小姐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小孩子之间,哪有不打闹的,这动用重刑,怕是小姐的身子承受不住。”
沐夫人赶忙哭道:“女儿才刚好,怎么可以受得了呢?况且,女儿本性如何,外人不知,难道老爷还不知道吗?她平日连花草都十分爱护,今日又怎会对自己的弟弟下手呢?老爷,就看在女儿年幼,这心智才刚恢复的份上,您就宽恕她吧,今日这笔账且给她记下,若是她今后还执迷不悔,两罪并罚,您看可好?”
沐威远瞟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儿,心有不忍。
“渊儿,我们走。”玉冰此时,也不再哭闹,而是异常平静地牵着渊儿向门外走去。
“站住——”
沐威远大喝一声,语气稍稍放软些,道:“今日之事,事发突然,玉冰……。”
“老爷,玉冰并无怨恨谁,玉冰只怪自己,位分卑微,能力有限,而今,我唯一能为自己骨肉做的事情,就是让他远离伤害,他的娘亲无能,他也只能认命。
“管家,还愣着干嘛?”沐威远一听,有些不安,赶忙叫管家。
管家为难地看了看大夫人,只见沐夫人满脸委屈双目噙泪,不可置信地看着沐威远,然后生气地跪在地上,道:“自古慈母多败儿,是我平日教导无方,今天我就代替这个逆子领罚,还请老爷成全。”
“娘——”青婉闻言,膝行至沐夫人身侧,哭道:“此事,与娘亲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给我住口——”沐夫人怒斥制止道。
“娘亲,对不起,孩儿不能做不孝之人。”遂,抬头看向沐威远,道:“是我亲手打的沐文渊,我恨杜玉冰跟娘亲争宠,我恨她表里不一,我更恨她前几日对我的不敬,所以,我才会做出今日之事,孩儿,甘愿领罚。”
说罢,重重磕了一个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上,身体因为极度愤怒变得有些颤抖。
“孩儿,愿为妹妹受罚。”
沐文轩也跪在地上。
“哥哥,别糊涂,无论多少人替我,我还是会被罚的,好好看着娘亲,别让她挡在我身上,伤着她。”
“老爷……”管家,为难地站在原地。
“打。”沐威远说罢,便转身不再看。
管家慢吞吞地走到她们面前,满怀歉意地说道:“小姐,老奴冒犯了。”
说罢,手高高扬起却轻轻落在青婉身上,这作弊做的也太过明显了,众人面面相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沐威远大声吼道:“你没吃饭吗?用力给我打,打不死她们,我就打死你。”
沐林吓得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转身对她们说道:“小姐,您忍着点。”
说完,举起藤板重重地打了下去,这一板下去就将青婉打倒在地,沐夫人心疼起身,欲要上前护她,却被沐威远拦下。
“逆子,打死都不可惜。”
沐夫人甩开他的手,痛心地哭道:“她可是咱们的女儿啊——,女儿身子弱,你不是不知道,这万一打坏了她,我也不活了。”
沐威远气道:“慈母多败儿,她性情如此乖张,那还不是你平日太宠她的缘故?”
“她是我们的女儿,宠她何错之有?”
“娘,您不用为我求情。”
青婉咬着牙倔强的跪起来,将珮儿紧紧护在怀里。沐威远见爱女如此倔强,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顿时怒从心生,他怒喝道:
“接着打,狠狠地打——。”
眼见着藤板一板一板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早已数不清打了多少板?沐夫人被老爷牢牢地抓着,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手上前护着自己的女儿,只能伤心地哭喊着,青婉的后背早已是血肉模糊,打板声响彻整个庭院,众人皆不忍再看下去,只见她面色苍白咬着下唇,鲜血从嘴边慢慢地流出来,却倔强地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没有吐出半个求饶的字,沐夫人心痛的掩面别过脸去,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此时她的心如刀剜一般剧痛,知念和袭梦跪在门外,心疼落泪,可谁也不敢出声求情,再怎样倔强,她一娇贵之体又如何能承受的了?血水和着汗水浸满后衫,此时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被她护在怀里的珮儿,感觉到搂着她身体的那双手越来越松,珮儿泪眼模糊地抬头看着她的姐姐,轻轻喊了一声:
“姐姐……”
青婉慢慢低下头微微一笑,她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了,感觉天地都在旋转,眼前的人面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又合成一个,终于,她再也撑不住了,虚弱地倒在地上。
“妹妹——”
文轩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管家的藤板,一把将管家重重推倒在地,走向青婉身边,轻轻地将她扶起,青婉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抓住哥哥的前襟,微弱说道:
“保护……好……珮儿……。”
她看向爹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里面包含着无尽的委屈和心痛,她不明白,一向视她如珍宝的爹爹,今日为何会如此狠心,想置她于死地?究竟是为了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呢?沐威远避开她的眼神,轻轻别过头去,她惨然一笑,便昏死了过去。
“妹妹——妹妹——”
文轩哭喊着,可是那张面色如纸的娇美脸庞,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婉儿——我的婉儿……”
沐夫人见状急昏了过去,沐威远将夫人扶到椅上,惊慌地走过去,颤抖地伸出食指凑到女儿鼻前,却已探不到鼻息,他心内一惊,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昏死过去的女儿,马上回过神儿来,冲着管家骂吼道:
“你这个该死奴才,谁让你下手这么重的——”
管家惊慌地跪在地上,颤抖回道:
“不是老爷您让我打得吗?”
“还不快去请郎中——小姐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陪葬——”
此时他已气急到极点,双目通红,额上青筋暴起,所有人都已被吓傻了,玉冰紧紧地将渊儿护在怀中。文轩擦干眼泪,一把将父亲推开,说道:
“您为何就不能听妹妹解释呢?为什么就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呢?她是您的嫡亲骨肉,是您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爹爹难道不清楚吗?单凭一个小孩子的话,您就如此武断,残忍地责罚妹妹,爹爹,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文轩,我……。”
文轩不理会爹爹愧疚地神情,他轻轻抱起妹妹冲了出去,地面上留下模糊的血迹,沐威远瘫坐在地上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玉冰上前安抚道:
“小姐,吉人自有……”
“给我滚出去——。”
沐威远愤怒地瞪着她,她赶忙抱上渊儿,踉跄地跑了出去。
文轩将妹妹抱回她的房中,小心翼翼地将妹妹俯卧着放于软榻上,知念和珮儿被吓得惊呆地站着,还是知念先回过神而来,慌乱地翻找出药箱来,文轩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将黏糊在肉里的衣服碎片一点点地剥离出来,青婉眉头紧皱,轻轻哼了一下,吓得文轩赶忙停手,轻声安慰道:
“妹妹,忍着点,必须将这些衣服碎片从肉里剥离出来,否则你的伤口会化脓的。”
文轩抬起胳膊抹了一下眼泪,又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剥离着衣服碎片。
“姑娘你慢点,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拽散了。”
郎中一路飞奔,被袭梦拖拽着气喘吁吁地走进内屋,郎中转眼看见昏迷的青婉,顾不得擦干满头大汗,赶紧走向前去查看伤情,随后侧脸问文轩:
“你们是想打死她不成么?”
文轩跪在地上求道:
“求求神医,一定要救活我的妹妹。”
“把人都打成这样了,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救活她,就算是救活,怕日后也是个废人了。”
一听这话,文轩无力瘫坐在地上,袭梦走向前去喊道:“喂——老头——枉为人人称你神医,这点小伤你都治不了,看来你这神医头衔是假的,如若你治不好我家小姐,今晚我就带人,将你的药铺给拆了,把你大卸八块扔到山野味野狼——”
知念赶忙制止道:“袭梦不得无礼,神医,袭梦年幼无知,她也是救主心切,才会对您出言不逊,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责她,劳烦您一定要救活我家小姐。”
知念跪在地上连连给他磕头。
“哎呦,姑娘,我这不是没说不救吗?好,看在你的面儿上,我一定倾尽毕生所学,治好你家小姐的,你快起来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样磕头的。”
“多谢神医!”
知念激动地流泪说道,郎中转身对袭梦说道:“这般蛮横,小心嫁不出去。”
袭梦欲以顶嘴,被知念拦下,赔笑道:“神医还是赶快施救吧,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便是!”
知念走过去将文轩扶起,安慰道:“小姐吉人自有天佑,一定好过来的,少爷切莫伤心,小姐此时正需要你的保护照顾,如若您也累坏身体,夫人又急晕过去,那小姐还能依靠谁呢?”
文轩默默点点头,皱眉凝视着他的妹妹。珮儿走过去,用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内疚地说道:“哥哥,都是珮儿不乖,连累了三姐,哥哥不要伤心了,看见哥哥伤心,珮儿也很难过。”
他抬起手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渍,说道:“不是珮儿不乖,此事与珮儿无关,今天吓坏了吧?快回去歇息吧。”
珮儿抱住他的胳膊,说道:“不,我要留在这里,我要陪着你和三姐。”
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婉儿所受的责罚果真没有白受!文轩欣慰笑笑用手轻轻拍拍她的头发,说道:
“好,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