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瞥一眼鬼见愁，拿着酒壶的手微微晃动，眼神迷离，似在看着石桌，又好似透过石桌在探寻过去，两颊已经泛红，伤感的表情不曾减淡半点。“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莫离晃晃鬼见愁的身体，强迫他清醒一些。
    鬼见愁打了一个嗝，酒气自口中漫出：“问。”
    莫离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在鼻子前挥挥，驱走酒气：“当日我中毒之时，你真的只是恰好在封阳？”
    鬼见愁突然没了声息，盯着酒壶发起呆来。莫离和叶孤澜对视一眼，表示不解。“不是，不是。”鬼见愁神色恍惚，“江湖上都说四恶人如何如何，不过是三人成虎，我鬼见愁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至于丧丧，他也是一时走了歪路。在他迷路的时候，要么有个人帮他指路，要么有人陪着他走这条路。我不忍心让他一个人，之前跟你说过，我帮他收拾烂摊子呗。”话说完，鬼见愁忽然一笑，神色愀然。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么些年，他都是跟在闻丧胆身后，而不是身边。
    莫离忽的想起叶随尘，也许他也无数次站在莫其凡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候。无论是莫其凡或是他或是澜儿，所看到的都不过是莫其凡的付出，叶随尘也有他的苦衷。想到此，莫离心中释然，不自觉地看一眼叶孤澜，正好对上澜儿相似的眼神，心中一颤，仿佛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终结，而所需的，不过是彼此明了于心的眼神。
    “我的面具呢？”莫离别开视线，恶狠狠地问鬼见愁。
    鬼见愁扑哧一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扔了。”要不是叶孤澜反应快，急忙按住了莫离的肩膀，莫离此时已经将鬼见愁扑倒在了地上揍上一顿。
    “好了阿离，先听他说完。”叶孤澜柔声说道，莫离心里一软，乖巧地点点头，被叶孤澜驯的服服帖帖。
    “我觉得那个面具很臭就扔了，有什么好说的。”鬼见愁不解地挑眉，跟这两个人在一块，总能收获不同的快乐。
    “你个杀千刀的，看小爷今天怎么收拾你。”莫离再次从凳子上窜起来，直接往鬼见愁身上扑去，被叶孤澜从身后拦腰抱住。莫离还不肯善罢甘休，挥动着双臂往鬼见愁身边挣扎，口中不停地叫嚷。
    “还有事没问呢阿离，别闹啊。”叶孤澜的声音轻柔，仿佛冬日的第一片雪花恰好落在鼻尖，清凉如水，滴在心尖。莫离哼哼几声，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原位。他不自在地努努嘴，将头扭向一边，以示他此时的不情愿：“那茶呢？是怎么回事？”
    鬼见愁微愣，随即笑出声来：“后来我找到丧丧后，丧丧还在生我的气，当然可能不只是生气那么简单。我就变着法哄他，在他的茶里下了点药，那药你们用过。。知道厉害。”鬼见愁心虚地低下头，悄悄地抬起眼皮打量莫离的反应。
    “什么药？”莫离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他挑眉问道。
    叶孤澜轻咳一声，伸手在莫离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冲他挤挤眼。莫离“哎呀”一声怪叫，瞬间明白鬼见愁所说的药是何物，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伸手在叶孤澜大腿上重重拧下。叶孤澜疼的直抽气，脸上仍旧一副无害的笑容。
    “然后。。。。。。丧丧就说以后都不准我喝茶了。”鬼见愁颇为委屈地说道。
    “丧丧喜不喜欢你？”莫离板起脸问道。
    “他喜欢的是他的鬼姐姐，不是鬼见愁。”鬼见愁故作轻松地说道，双目中的不安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一开始就无需欺骗的事情，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他自讨苦吃，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