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一朝无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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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雏衣快速打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了对方的脖子!
“冷公子,是我!”被掐住脖子的苏浅艰难的说道。
见是苏浅,冷雏衣连忙放开她。
“为何站在我门外?”
苏浅深吸一口气,揉着发红脖子。
“今天早上雪公子来找我,让我在你门外把风,不得让外人擅闯。”
“没再说什么吗?”
“没有,我看他神色极度疲惫,以为他要休息所以让我把风。怎么,雪公子不在里面吗?”
“不在了。”冷雏衣知道,雪走了。
自己起身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异样,直到扣住苏浅的脖子他才确信,自己现在完全恢复了。刚才运了一下灵力,通畅无阻,原来未恢复的几处经脉也全部都打通,伤口也都全部愈合,连薛明卓的毒也解了。
这一次,想必雪比上次替自己疗伤好不了多少,但他仍旧片刻不停的走了。冷雏衣心里又愧疚又感激,也不知道这份感激还有没有机会对雪说。也许,他们再也不会相遇了。
苏浅看着怔怔不语的冷雏衣,她是个识趣的人,也不追问。但很纳闷儿昨儿个还豁出性命去救的人走了,他一点不安追究的意思都没有,而且明显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走的!更让她不解的是冷雏衣的修为陡然间进步非凡。
苏浅不知道冷雏衣原本就厉害,只是之前受了伤才让薛王爷钻了空子。
冷雏衣看了看天色,此时已近傍晚。下山后耽搁了这些天,时间已经所剩无多了。
“那个,南宫麒也不见了。”
苏浅见冷雏衣久久不说话,忙将此时二人的处境告知。这倒是在冷雏衣的意料之中,南宫麒是皮外伤,很快就会醒来,他会呆着就奇怪了。
“无事,苏姑娘,在下有要事要去办,你……”,冷雏衣不知如何开口,拖了个长音。
“冷公子去哪里,浅浅就去哪里,这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吗?”
冷雏衣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当时事出从权,现在反倒不好拒绝了。自己平生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违背承诺,所以几十年来从不轻易与人约定。今日之事也不是不能趁苏浅不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开,但他不能这么做。
思来想去,见没办法避免,也就任由她跟着了。此后都是需要日以继夜的赶路,先于对手熟悉环境、路线、现场情况,是杀手的习惯,更何况这次的对手极有可能是坐等自己自投罗网,更不能疏忽大意。一路上不可避免的风餐露宿,要是苏浅受不了自然会自行离去。想到此处,冷雏衣未做停留,反身回房。收拾的时候发现,雪带走了前一晚买的所有东西。
客栈掌柜见冷雏衣虽然戴着面具但器宇不凡,身旁跟着的女人拥有倾城国色,一眼就认出此人乃是九方城绣楼花魁,艳冠全城。想当初他几次一掷千金也无缘得见,昨晚绣楼抛绣球招亲他也在场,也识得冷雏衣便是昨夜接绣球之人。虽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二人英雄配美人,仿佛天作之合。
掌柜也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便快速的办理了退房,也不问他们为何天色将晚还要赶路。习修习之人三餐无定律,日寝夜行这种事多了,什么都不问是做生意的秘诀,也是活着的秘诀。
客人走后随即吩咐小二迅速打扫房间,转眼间就有别的客人住下来。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没人关心上一个客人是谁。
······
漆黑的夜色中,长街上的青石板一路铺开,泛着淡淡的冷光,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夜风呼啸而过,吹灭了几盏街边房廊下悬挂的灯笼,夜色更深了。
只听一阵劲风带过,屋脊上一个黑衣蒙面人委身猫腰急速从屋脊上飞奔而过,行至一座规模庞大,房舍亭台气势恢弘的建筑时,一闪身隐入了黑暗之中。
虽已夜深,一处屋内依旧灯火通明,悠扬苍凉的啸声在夜空中回荡,兴许是吹奏的人心情甘饴,苍凉的乐声带着几分淡淡的美好温馨。
屋内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二三十颗光明兽之眼分放几处,光线明亮柔和。光明兽之眼取自光明兽的眼珠,光明兽是一种低阶灵兽,身形矮小浑身白毛,奔跑速度极快却无战力,但眼能发光,长明不衰。光明兽虽是低阶灵兽,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偌大的宅院中仅这一间屋内就有二三十颗,可见此处非等闲之辈。
房中每一处都精心布置,漆雕的榻上淡紫色素雅的锦布;屏风上的远山雾霭;由浅至深粉蓝天蓝蔚蓝的三色三层帷帐,这些极具柔和雅致的物件融合在金碧奢华的房中,不但没有相形见绌,反而更增添了许多高雅气质的韵味。
其中最显眼的是靠墙一侧一整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成千上万本各种各样的古籍,不难看出屋内主人博览群书,心性高洁。
此时,帷帐后一名男子站在临窗的书案旁,闭目含啸;旁边的女子垂首作画,画上之人正是一旁的气宇轩昂英气逼人的男子,虽然闭着眼睛,眉宇间却是藏不住的爱意绵绵。
执笔之人画法精妙,淡墨囷囷宛若水里浣纱,浓烟凝凝犹如夜中明月,远近有序,层次分明。一人跃然纸上,薄雾底、重彩身、滴墨点睛,男子的神韵倒有七八分落在了纸上。
曲毕声落,男子轻轻唤了一声:“尘儿~~~”,温柔至极。
云惹尘闻声抬首望着南门流火,眼角笑意正浓。一头藏青色的长发几乎垂到地上,在腰间的位置束了一根紫色白花的缎带,青丝柔亮垂顺,一根钗簪绢花也无。深埋发间的耳上垂着一对深紫色精美孔雀雕纹耳环,孔雀绚丽的羽尾上两根长长的丝带飘落在胸前。身上薄如蝉翼的十二层单衣层层叠叠,由内而外从粉紫渐变到近乎透明的白色,朦胧而飘逸。
云惹尘的相貌并非绝色,但肤如凝脂,一双桃花眼暗藏万种风情。眼眸含水,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笑起来的时候宛如新月,神色似醉非醉,朦胧又奇妙,若是回眸一笑或临去秋波,直教人心荡意牵!
此时的云惹尘正笑盈盈的看着南门流火,此情此景真是应了那句:美目流盼,灵秀天成。
“更深露重,早些歇息吧。”南门流火柔声道。
“无碍,还有题词未落。马上就完成了。等我片刻好吗?”云惹尘浅笑倩兮,吐字如兰。话语间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南门流火听得云惹尘的语气也没了脾气:“我是怕你受不住这寒夜凉风。以后还会有时间完成的。”
“你终日总有那么多事务要处理,每日虽能见到,也只不过是远远的望一眼罢了,难得今日有闲暇,你就依我一回吧。”云惹尘说完嫣然一笑,低头题字。
南门流火与云惹尘,是苍穹大陆的一段千古佳话,且不说郎才女貌,这彼此的痴爱深情就羡煞多少闺中女子江湖男儿。遗憾的是,人总是只能看见别人的好而无法领悟美好背后的辛酸与艰辛。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然,子非鱼又焉知鱼之苦。
“尘儿……”
南门流火几度张口欲言,嗫嚅了半响,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不用说我也明白,能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说到底,许是我欠你的更多些。”,云惹尘也不看他,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身旁。
“别说傻话。”南门流火道。“你明白我心中所想,那日从往生塔下过,抬头看到的是我一生最美的景色,我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我只希望以后的每一天,只要别过头,就可以看见你。”
“尘儿,亦然。”云惹尘不敢抬头,因为眼中有雾气。
情场翩翩佳公子许能哄得女子芳心大悦,但越是木讷谨言之人说的话越是叫人幸福到心痛。云惹尘从来都没有不满足,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这世上最长情的告白。不管山河变迁日月长,只愿常伴身侧永相依。
二人说话间,窗外风声越发大起来,风卷起落叶不断的拍在窗户上,南门流火见状,扶起云惹尘,一边走向外屋一边说道:“我去取披风来。”
云惹尘脸上溢满幸福的神色,眼神深处却有淡淡的哀伤,也只有在那个人看不见的时候她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们爱得都太小心翼翼,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牵动彼此的心,这份情动,经年不变。
南门流火取回披风,撩开帷帐时,惊得一身冷汗!屋内空无一人!!!原本坐在书案前的云惹尘竟然不见了!画笔横在书案上,尚未提完字的画像缓缓飘落在地。南门流火见状脑门青筋暴涨,几乎在瞬间夺窗而出,飞身上屋顶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