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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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单宇,你在哪呢,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你家里出事······”陈二急切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家里怎么了陈二····喂···陈二,快说···啊··喂”单宇一听家里出事也急了,连声叫着陈二,就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单宇叫了几声没反应,举过手机一看,屏幕漆黑一片,刚刚陈二的话只说了个开头就没电了,单宇心里七上八下的,连按了几次开机,都是才开起来就关机了,单宇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陈二刚刚的话,家里出事了,家里出事了,家里就爷爷和爸妈,难道爷爷出事了,单宇越想越心急,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冲,急吼吼的站起来转身,一头撞在一堵坚实的人墙上。
单宇抬头看了眼,只觉面孔有些熟悉,然而他此时已无暇顾多想,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回去。
秦默一手抱着秦宁,一手拉住急匆匆的单宇,微皱着眉看了单宇一眼,单宇的话他进门时恰好听到,这人情绪太过激动,事情都没搞清楚,现在出去也于事无补。
“你放开我”单宇着急的拽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然而那人的手铁钳般匝的很紧。
“先问清楚”秦默说着掏出手机递给单宇,这样没头没脑的着急,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他做事一贯周密稳重,即便是生死一瞬也能处之泰然,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冲动和自乱阵脚,无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谢谢”听到秦默沉缓镇定的声音,单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看了秦默和那孩子一眼,接过电话往家里打,电话才接通,就听到那边母亲哽咽着急的声音。
“小宇啊,你爸···你爸,他·····”单宇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单宇,都是关机,最后又问了陈二电话,还是没找到单宇,这会终于接到单宇电话,隐忍着的情绪,在听到儿子声音的一瞬间崩溃了。
“妈,我爸他怎么了,您先别哭,先说我爸怎么了”单宇一听他爸出事也很着急,但是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家里出了事,他是唯一的指望,这时候只能强自镇定安慰着母亲。
“小宇啊,你快回来吧,他们,他们要给你爸截肢,呜呜”
秦默看单宇那样,伸手按了扩音,单母强忍着悲伤把事情勉强说了一遍,原来村里人和隔壁村的打起来,单父正好看到,就去帮忙,被砍了两刀,现在正在医院,医生说要截肢,单宇一听脸色煞白。
“妈,你先让他们别动,我这就回去”
“医生说再不决定,细菌感染了,你爸可能命都保不住”单宇脸色又白了一层,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让医生先处理伤口,防止细菌感染”秦默伸手接过电话,对着电话那边吩咐了几句,让先做处理,坚持不要截肢,一会他派人过去接手,单母没料到会有人接过电话,然而秦默的声音冷静沉缓,带着让人信服的威严,单母心中安稳,不自觉就听从了。
秦默挂了电话,看着单宇脑子一团乱。
单宇眼神复杂的看了秦默一眼“谢谢”
说完就往外走,被秦默拉住。秦默眼带询问的看了单宇一眼。
“我要回家”
“你回去能做什么?”秦默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我不知道,先回去再说”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家里出了事,哪怕你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想拼命赶回去,总觉得这样才安心。
“你怎么回去?”那眼神仿佛在说,等你到家黄花菜都凉了。
“我”经这一问,单宇才想起来自己连回家的机票钱都不够,等自己做火车摇上两天两夜到家,只怕说什么都晚了,他家不在县城,坐飞机到S市都还要转两趟车,这么一想,单宇整个人都颓败了下来,浑身充满了无助与落寞。
“我可以帮你”秦默凑近单宇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单宇抬头看着秦默,眼神中透着期望,也有着质疑。
秦默对他的质疑毫不在意,只淡淡说道“以后跟着我”
一句“跟着我”包含了多少含义,单宇出来这么些年,虽不聪明,也没单纯到不染纤尘的地步,还是听得出其中意思的,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过找陆凡帮忙,然而这算什么?把自己送上门去,当做向别人寻求帮助的筹码?然而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做。
三个小时后,当直升机降落在秦氏医院顶楼的停机坪时,单宇没有一刻不庆幸自己这样的决定,看到失血过多,腿上缠满纱布,已经晕厥过去的单父时,单宇没后悔自己的决定。
飞机降落时,待命已久的医护人员,训练有素地推着应急车,把人送到手术室,和单父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小伙。
“妈,我爸情况怎么样?”单父首先被推走了,一同送来的另一个人,也随后被送了进去,单宇被隔离在后面,他也不敢耽误医生,看到随后走下来的单母,忙迎上去问情况。
“医生说做完手术休养段时间就能痊愈了,李霨也跟着送过来了,多亏你那朋友了,不然你爸就,你爸就·····”单母说着又想起当时的情景,眼泪不自觉又跟着落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妈,别哭,我在这呢”单宇听说没什么大事,也松了口气,抱着单母安慰着,眼神充满感激,透过单母落在不远处的秦默身上。
他妈一辈子都是坚强的人,再大的风浪都不曾哭过,他们那里是偏僻落后的乡镇,很多孩子都是读完初中,高中,就回家帮忙干活,娶媳妇生孩子,当年自己念完高中执意不肯回去,母亲力排众议,让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
哪怕这么多年,自己在外面一直没娶妻生子,也没什么大的成就,母亲面对村里村外的流言蜚语,也不曾怨过自己半句,总是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给自己支持,父亲也从小就疼爱自己,用他宽大的手掌,抚平了单宇成长的路,虽然家里生活比不得那些穿金戴银的人家,但只要家里有的,父母都尽量给自己了,这样的父母让单宇没法不尊敬,没法不孝顺,自己为他们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单宇看了秦默一眼,得到后者示意,扶着单母跟着进去了。
单宇走后,裴俊慢悠悠从飞机上下来,一脸戏谑的看着秦默。
“情况怎么样”秦默见裴俊走近,询问情况。
“没什么大碍,右腿骨折,大腿被砍一刀,见骨,来的路上处理过了,做完手术,休养两个月就没大碍了,小宁也来了?来叫叔叔,叔叔带你去玩”裴俊走过来淡淡说着,看到秦默抱在怀里的秦宁,伸手熟练的摸了下秦宁的脸,秦宁只是淡淡的看了裴俊一眼,眼中没有太多情绪。
“没事需要截肢?”秦默微皱着眉。
“哼,那帮庸医,害老子以为什么大事”裴俊冷哼一声,眼中充满鄙夷的神色,一早接到电话,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匆匆就被带上飞机,到了才发现接的是个完全不相关的人,还只是个在他眼里轻伤的人,裴俊当时脸都黑了。
听家属说了情况才知道,就这么个伤,那帮庸医居然说要截止,他气愤的几乎当场肢解了那帮庸医。
那帮医生估计也就是想省事,截了,顺便增加点医院效益。
这么一帮医生,一致认为要截止,装假肢,只有一个模样清俊的年轻小医生对阵各上司,坚持力阻截止,争得面红耳赤,只是寡不敌众,又初来乍到,呼声在一群老医生痛骂声中被淹没,看模样,裴俊再晚去一会,只怕患者双腿已经不知在哪了。
裴俊一行人到时,几个老顽固也是鬼精鬼精的,看来人这阵仗,又是直升机,又是医疗队的,心知惹不起,停下争吵,裴俊看了下伤者伤势,转而扫了那帮庸医一眼,被裴俊一扫过去,个个都痿了,畏畏缩缩屁都不敢放了,只有那小医生直挺挺站在那里,白衣大褂,气质出尘,倒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裴俊走时回头眯着眼睛扫了众人一眼,谁都不清楚裴俊那一眼意味着什么,个个胆战心寒的。
“二十几年,我倒是头一次看到,你还有这么善良的时候,这打哪吹来的风,能吹得动你秦老大亲自下令接人啊?这带我可怜我都没享受过啊,这是天下红雨?”裴俊走近两步,手搭在秦默肩上,调侃着自己这闷骚的发小。
“怎么?你想试试?”秦默斜睨了一眼自己好友。
“得,你还是收着吧,你一开口准没好事”秦氏的医疗条件和医生团队,自然不用裴俊担心,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这些医生也抬不起秦氏饭碗,这样的伤势,还轮不到他出手,裴俊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继续补眠。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四个小时后手术完成,转入高级病房,秦默已经带着秦宁回去了,林翰已经吩咐人准备了食物,单宇和单母吃了饭也没离开,就守在边上,直到单父醒来。
一同被送来的李霨,也差不多同时完成手术,分别被安排进了隔壁的高级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