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两个人开始同居。像小时候一样，他依旧是那个完美的哥哥，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上学，他需要挣钱供弟弟上学，他后悔自己的浪费和堕落。
    他的星光再次在天空中显现，炫目得他移开眼又忍不住一看再看。
    生活的希望再次降临在他身上，他努力工作，不停的找兼职，他应该给弟弟更好的生活。
    但是在酒吧看到乔母的时候，乔悄不知所措。
    ”他从美国跑回来，去乡下找你，但是你已经不在了，没人知道你去了哪儿。他又去了你念高中的地方，找你的老师。可是你已经毕业两年了，谁会记得你？他每天都在找你，甚至为了找你不愿再去美国。现在找到你可是却不愿意回家了。乔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把我唯一的儿子从我身边夺走，让我一无所有。“
    乔悄浑身颤抖，抬眸看见的是一双愤恨的、怨毒的、饱含泪水的目光，就像那一天。
    那天，出了餐厅门，他突然不知道怎么走路，飞驰而来的车朝他开来，他往旁边跑，抓着乔母的手，却因为太着急被自己绊倒，摔倒在地。而乔母被车撞到，当场昏迷。
    他去医院看乔母，乔母哀伤却又肯定的质问他，”你是故意的？“
    他不敢与她对视，脑子里全是弟弟和血。
    现在，乔母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指责他抢走了弟弟。
    明明从来都是他们不要弟弟的。从小，就是他与弟弟相依为命，不管是开家长会、运动会，还是生病住院，陪在弟弟身边的都是他，是他们抢走了弟弟。
    回家的时候，乔乐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桌上摆着豆腐、鱼和土豆丝，他最爱的和弟弟最爱的，他不知道原来弟弟也会做饭。
    ”让他回家吧。“
    脑子里突然响起乔母的话，抚在乔乐脸上的手颤了一下。
    乔乐醒了，揉了揉眼睛，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高兴的喊着，”哥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笑了笑，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块巧克力蛋糕，他说，”弟弟，生日快乐。“
    他的生日同乔乐是同一天，本来他是没有生日的，直到乔乐出生，乔母才提起说，以后你们就一起过生日吧。你们是兄弟，要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
    其实，乔母错了，相亲相爱的不是兄弟，兄弟是打打闹闹、相互帮助，永远在一起的也不是兄弟，兄弟总会有成家分开的那一天。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的是情人，是爱人，是相伴一生、携手到老的人。
    他捧起乔乐的脸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像小时候的每一个生日那样。然后弟弟也像他一样，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哥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摸着乔乐的脸说，”好。“脑子里却全是血，鲜红鲜红，逼得他几乎晕阙。
    汨汨鲜血从他眼前划过。
    他再次从睡梦中醒来。
    胸膛上是弟弟的头，腰上是弟弟的手，他们还是那样亲密。他仔细的看着乔乐，如果有一天怀里的人知道他杀了他的弟弟，还会不会永远跟他在一起，跟他这个刽子手一起生活？怎么样弟弟才能永远不离开他呢？
    一些破碎的画面和肮脏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他贴上弟弟的唇，手伸进弟弟的衣服里，少年光滑肌肤的触感让他心底一颤，快速抽离，他将弟弟放置好，藏在被子里，起身去了卫生间，直到冷水浇到肌肤上，他才清醒了些。
    乔乐睁开眼睛，舔了舔嘴唇，下床，穿鞋，走到卫生间门外，手放到门把上，稍一用力门就打开了。哥哥诧异的看着自己，他笑了，脱了衣服，跟哥哥站在一起。冰凉的水让他全身发抖，只能伸出手抱着哥哥，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这才是他最爱的人。
    乔悄将水温调高，抬起乔乐的头，无言。那双黑色的瞳孔里散着光芒，他不敢看，可是怀里的人却将他抱的更紧，更不许他不看他。
    ”哥哥，你走的那个暑假我没有去夏威夷，我还是到孤儿院做义工。快开学的时候我去乡下找你，看见你在山坡上，后来妈妈把我带走，还跟外婆说，不许告诉你，，我咬了她一口，都出血了。回去之后，她把我送去美国。每次回来的时候，我都要先去看你。你经常在你们学校操场上的一棵大树下画画。我曾经偷偷拿了一张，你知道吗？“
    乔悄轻抚着他的头发，”我知道。“
    那天，他本来在画画，一只羽毛球飞了过来，因为有点儿远，他把球还回去。回来的时候，看着少年低头在他的画册里扯了一张纸，然后小心的放在怀里，躲到转角处。他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继续画画。那天下午，他没有去上课，直到老师和同学找他，他才把东西收好，路过转角的时候又停了好久。
    ”哥哥，我十七了，马上就成年了。成年以后，谁也管不着我了。到时候，我们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哥哥，你不会再离开我的，对吧？“
    ”是的。我不会再离开你。“
    ”哥哥，你真好。“
    脖子上有点儿痒，他低头，乔乐也正好抬头看他。少年淡粉色的唇印上他的，他愣住，然后开始回应，小心翼翼却又热情似火。关掉花洒，他抱起乔乐回到床上。
    清晨醒来时，乔乐枕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着。少年白嫩肌肤上红梅点点。他太着急也太莽撞。他应该事先准备一下的，明明预谋了那么久。
    少年睁开眼，慵懒的伸着腰，绽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给他，“哥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