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抄 宿命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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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开始
第三十二章
“老哥,这是你小学的同学录?”我翻看着表哥书架上的一本小小的同学录,封皮上还画着可爱的流氓兔。
“嗯,都是四五年前的东西了,那会儿懂什么,填的东西现在看都觉得好搞笑。”表哥在一边搞着他的小发明。
青涩的用笔和幼稚的词句,现在看起来的确有很多好笑的成分,但谁又能否认这当中同时也掺杂着无忧呢?
一张毕业照片从夹缝中掉了出来,上面的每张脸孔都还是那么腼腆,青葱少年少女的脸庞如同向日葵望着晨起的朝阳一样,活泼,阳光,健康。
突然眼球聚焦在一张看起来熟悉的脸上:“这是。。。”
“噢,”比我只早出生了八天的表哥瞄了一眼,“谭庄晓梦。”
“他和你那时候是一个班?”我好奇地看着表哥的侧脸。
“对啊,那会儿你是六班,我是三班,谭庄晓梦那时候就在三班。”表哥停下了手里的小零件,“你认识他?”
“噢,初中开始认识的,现在和我是隔壁班,理科的。”我如实回答道。
“你们这念高中的真不错,我这个念职业高中的就不行了。”表哥说着,叹了一口气。
“职业高中不也是高中嘛,这社会,有一技之长就好。”我的心思全然不在对话上,而是看着照片上那张笑的欢乐的脸,眉宇间似乎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该死,原来那时候就开始帅了。
等等,这么算起来,我们小学就算是在一个学校,初中、高中也一样,只不过我们的距离越来越小,交集也慢慢变多。
现在,再冗长的夜对我也已经失效,从前排斥感极强的自己,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接纳并克服----甚至我认为是战胜了对夜的恐惧感与空虚感。同时,对于手机的过分依赖已经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不能忍受或者想象失去与外界联系方式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同时又要极力掩藏情感深处对于一条信息和一个电话的渴求和欢欣,并将这种矛盾内化为一种不可言喻的涵养,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作”。
“上QQ。”谭庄晓梦照例在确证我安全到家之后发来了短信。
“嗯。”
“老妈,我睡觉去了。”
“电影看完了?”谭庄晓梦的头像在手机屏幕里闪动着。
“嗯,体育课看完的,P4还在我这儿,明天还你。”
“不急,你要是有要看的电影,就下在里面拿着看。”
“我平时也很少有时间看,算了吧。”
“我在空间写了几句东西,你去看看,要留言的。”
“好,等一下。”我点开了他的空间。
“天欲哭,人欲审,水欲涸,而心不怅。冲击,澎湃,电闪,上帝之窗,黑暗之手,何去何从。是淋漓,还是悲灼,是沉默,还是反抗。阻塞,矛盾,哀痛,无法去探求,无力去征寻,无巾去擦拭。多愁,哭泣,善感,而独哀。不审,不解,不畅,而心彷徨。”
看过之后,我点开了评论功能:“朝天阙,审何,解何,畅何。雨霖铃,或悲,或愁,或伤。望思量,泣哉,寻哉,梦哉。”
然后我重新回到了聊天界面:“嗯,看完了。”
“看到你的评论了,梨花词看多了吧。”
“哪有?”我反问道。
“那句‘望思量’。”
“只是用了几个雷同的字眼,就是看多了啊?”
“。。。。”
“没话说了吧。”我得意道。
“刚刚看到天气预报,明天降温了,注意身体,添衣服,别感冒了。”
“嗯,你也是,秋天差不多也要开始冷了。”我嘱咐道。
“你喜欢什么季节?”
“我?”我想了想,“以前喜欢冬季,现在更喜欢秋季。”
“为什么不喜欢冬天了?”
“嗯,”我想着那个遥远的雪夜和那双温暖的手,还有脖子里那一团冷冷的雪球,“因为会想到一些东西,会让心情不好。”
“那为什么选择了秋天?”
“因为秋天是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可以有新的希望,认识新的人,有新的生活。”
“秋天比较感伤吧。”谭庄晓梦回道,“像我就比较喜欢快乐的东西,所以喜欢看喜剧电影。”
“我喜欢看悲剧的东西,黑格尔不是还说嘛,悲剧是艺术的最高境界。”
“可是看着难受。”
“说不定往往就是像我这种喜欢悲剧的人,承受悲剧的心理能力反而会比你这样偏爱喜剧的人要强呢。”
“。。。。。”
“对了,新一,问你个问题。”
“说。”
“你认识苏慕婉晴吗?”
“不认识,你班上的?”
“嗯,在我前面坐着的一个女生,她说认识你。”
“没听说过。”
“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说你骗我,我一直相信你。”然而打从聊天开始,我就一直默默纠结另一个问题,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新一。。。。”
“嗯?怎么?”
“你刚刚让我去空间看的那篇东西,是为什么写的?”
“没什么啊,只是突然想写几句,让你评点一下,你的语言功底好。”
“少来,”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启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式,“人家都是‘有感’才会‘而发’,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没有,你想多了。”
“什么叫我想多了?天蝎座本来就多心多疑,连我老妈都说,有时候我的心思比她一个成年人还要多。”我不服气地说道。
“所以啊,连阿姨都那么说你了,可见你就是容易想多,笨蛋。”
“说到笨蛋,上次吃面皮的时候你就那样骂我了,不许骂我笨蛋,你才笨蛋呢,你全家全小区都是笨蛋!”我故意发着看似胡搅蛮缠的话。
“这是骂你?这是夸你呢,听不出来?笨笨。”
“笨笨?你。。。。”
“笨笨,终于轮到你发一次省略号了。”
----虽然被他这么损,但自己竟然不要脸地觉得甘愿被他这样说,甚至认为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权力说我笨。
----对啊,赵之岩以前不也这样说过我吗,那句“大笨蛋”。
借由灯光和玻璃的作用,窗外的树枝和来往车灯会偶尔投射在卧室的天花板上,我大字型躺在床上,盯着这种奇怪的图案,不知觉已愣了神。
手机铃声加震动。
“怎么不说了?被说笨笨生气了?”谭庄晓梦发来了短信。
“没有,发呆了。”
“聊天都能发呆啊?果然是笨笨,这下没有意见了吧。”
“你就会见缝插针。”
“不早了,早点儿睡吧。”
“嗯,好,你也是,晚安,新一。”
“晚安,笨笨。”
聊天的结束并不意味着睡意可以立刻来袭,只是一句“晚安,新一”和一句“晚安,笨笨”,可以换来心理上很大程度的满足感和安全感,以及逐步飙升的幸福指数。
顺手点开了QQ空间,看到一分钟前“新一”刚刚发了状态。----没错,自从叫他新一之后,我把他的备注改成了“新一”,同时对他进行了隐身可见。
状态写着:晚安,you
嘴角自然地扬起了笑容,出于对他的回应,我点了评论功能,然而手指却在下一秒钟不自然地僵化,大脑的强制指令终止了我预想的下一步行动。
“那个you是不是在说我自己呢?如果根本说的不是自己,自己评论岂不是显得很多情?”我的大脑冒出了让我难以自圆其说的问题。
“木子泓月?”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个久违而陌生的名字,虽然从来没有见其人,但其名已经让我产生了不可抗拒的恐慌,“他是不是在说木子泓月?不对,福国昶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可也许旧情复燃了也未可知。那么也就是说新一有可能是在同时和我,还有木子泓月两个人聊天?”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我再继续想下去,但大脑仍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又一股力量:“你又在多心了,你明明知道天蝎座最多疑的,是你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他只在和你聊天,没有别人,多心会害死你自己,也会伤害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赵之岩的事,不就是因为你自己顾虑太多,想了这个想那个,最后结果呢?都是你的多心搞砸了!别想了!”
尽管后一种想法让我有了丝心理安慰,然而自己多疑的本性还是会任由自己的思想如同脱缰野马一样放肆地胡想下去,而最后导致的客观结果就是:一条普通的说说,甚至一个简单的英语单词,让我心情变得很糟糕。
“嗡----”床头柜的震动声让我再度回到卧室这个小环境里。
“真睡了啊?笨笨。”
看到短信的瞬间,自己又没出息的高兴了,像是贫苦了一辈子的农奴得到了来自地主的一点点赏金,自己却把它误认为是一场解放。
“没有。”
“空间刚刚发了条状态,给你看的,睡了。”
“嗯,晚安,新一。”得知他的真正用意,才是给我最好的一剂良药。
“晚安。”
“小李同学,等会儿你去办公室找老杨问作业。”宋瑾璇淡定的在座位上抬起头来说着。
“你叫我到你座位这儿来,就为了安排这个?”我怒目而视。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叫你来发钱给你吗?”宋瑾璇还是一脸的淡定。
我盯着他的脸看着,不自觉地笑道:“一脸傻像,以后叫你傻小得了。”
“别调皮,同事之间要和睦共处。”宋瑾璇又在整理他课桌上那摞已经相当整齐的书。
“既然你想和睦共处,那就你今天负责问作业去。”我试图扭转局势。
“你们在干嘛?”一个响亮而活泼的声音打破了我和宋瑾璇的淡定对话。
一个白白胖胖有着婴儿肥的女生,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里套着一件白色的女衬衫,微红的脸颊绽放着如同婴儿一样天真无邪的笑。
我和宋瑾璇同时愣了愣,还是宋瑾璇先回过神来,继续淡定地和我说道:“你得起表率作用,知道吧,老杨弄两个课代表,你是那个主力,我是负责协助的,所以你得牵头。”
奇怪的是,不管宋瑾璇怎么说,看到他那张像小孩子一样同时还不失帅气的脸,任凭谁都不可能真的发火生气,似乎那张脸天生自带降温灭火功能,或许也正是这张大使脸,才让宋瑾璇在班里的人缘一向稳居榜首吧。
“靠,你们竟然都不理我。”那个婴儿肥女生故意撒娇地说道。
“成若璇,你没看到两个数学课代表正在谈判国家大事嘛。”穆羽谦从教室外面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就是,一点不长眼色,真没眼力界儿。”宋瑾璇故作嫌弃地说了句。
“呜呜呜,他们仗着是同桌,欺负我,汐汐。”成若璇看到过道上另一个长得很是文弱的女生,一下子拉着胳膊开始哭诉起来。
“唉,你第一天认识他俩?没办法,谁让咱们两个正好坐在他们这两个孽畜的前面,天天饱受他们两个的摧残,尤其是坐在这个奇葩前面,我都觉得我的人生没有希望了。”这个文弱女生用着同样弱弱的声音抱怨着,用词却十分搞笑犀利。
“我以政治课代表的名义告诉你们,坚决反对你们这种破坏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行为!你们已经严重影响了我和汐汐的生活!”成若璇故意义正言辞地说道。
“人家孙茜汐就不像你这么激进,难怪是政治课代表。”穆羽谦笑道。
“那是因为汐汐是巨蟹座,我是狮子座,狮子座都比较霸气,而且,”成若璇拍着穆羽谦的桌子,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坐在你前面,已经深受你的迫害了。”
“他们怎么迫害你们了?”我以局外人的身份采访着这两个资深受害者。
“他每天上自习,”成若璇指着穆羽谦的脑门,一脸的控诉,“自己早早写完作业,就开始哼哼孙燕姿的歌,一个人自嗨的还挺好的。”
“这叫劳逸结合,学累了唱个小曲儿,陶冶情操,转换心情。”穆羽谦说着,即兴全情投入地唱着,“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我后面坐着的这只,”孙茜汐一脸无奈相,“趁我不注意就用笔杆敲我的头,本来自习上的好好的,突然从后面敲过来,每次都特别疼,本来脑袋就不灵光,被他敲得越傻了。”
“我是想随机试探一下你有没有睡着,好时刻督促你认真上自习。”宋瑾璇一副很是有理的样子。
“看到没,李之琰,知道我和汐汐每天的生活有多么惨无人道了吧,”成若璇摊开手掌说道,“这两个人坐到一起,这组合简直就是双贱合璧,天下无敌。”
“我还真的不知道你们俩这么折腾啊。”我看着两个被告方淡定自若地坐在原地。
“小李,咱们得透过事物的表面看本质,不能被几句话影响了你对我们的正确判断。”宋瑾璇一边说着,一边又在用手反复整理着桌上高高的一摞书。
“别整了,天天有事没事不知道整那摞书多少次,连老乔都说女生的课桌都没有宋瑾璇的整齐。”成若璇不屑又讽刺地故意说着。
“他那是有强迫症。”孙茜汐插了一句,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同时,被宋瑾璇操起的黑色笔杆狠狠地敲了一下后脑勺。
“哎呀!你是咋?几天不打你上房揭瓦!你气死我了你!”孙茜汐本就柔弱的声线说出这样听起来急火攻心的台词,反倒多了几分无奈和滑稽的效果。
“看来他不仅有强迫症,还有多动症。”我在旁边说道。
“小李,不要降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怎么能和她们同流合污呢?”宋瑾璇双手插在胸前,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先是忍不住地笑,然后开口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越正经,我越想笑。”
“所以他在班里人缘才那么好,都成了大众情人了。”成若璇说道,然后眼神又瞥向穆羽谦,“这位又是一个文艺青年,两个都是神一样的人物。”
穆羽谦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忽闪着自己长长的眼睫毛,小嘴微微嘟着,一副被夸了像挨批一样的无辜可怜卖萌相。
“告诉你,死铅笔,再眨巴眼睛就把你的眼睫毛剪下来,长那么长,还让不让我们女生活了?”成若璇挥着拳头示意性地挥了一下。
“哎?我突然发现,李之琰的眼睫毛也不短,你和穆羽谦,你们两个比比,看谁的更长?”成若璇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走近我。
“要不拿尺子量一下。”孙茜汐出着馊主意。
“应该在眼睫毛上搭火柴棒,看能不能搭住。”穆羽谦竟然也凑起了热闹。
“谁身上带火柴呢。”成若璇道。
“用自动铅笔的铅芯也行。”宋瑾璇说着,果然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铅芯盒,抽出了一根铅芯,折了一半,递给了早就伸出手来等着的成若璇。
“来来来,不要动啊,让我们看看你们两个谁的更长。”成若璇一边把铅芯小心翼翼地搭在穆羽谦的眼睫毛上,一边道。
“我不要,我要走了。”我说着,准备离开。
“宋瑾璇,抓住他。”成若璇命令道。
“不要跑,乖乖等我们做完实验,就放你回你的火星去。”宋瑾璇用胳膊一把圈住了我的脖子。
“来来来,不要动啊。”成若璇乐呵呵地跑到我脸前,道,“把眼睛闭上。”
我只好被迫闭上了眼睛,然后只能凭感觉判断眼睫毛上的确有了什么重物。
“哇塞,他们两个的都能搭住铅笔芯!好厉害!”成若璇原地拍着手,激动地跳起来。
“别跳了,小心跳到楼下去。”穆羽谦闭着眼睛说道。
“哼,死铅笔!”成若璇故意踏着几个大步站到穆羽谦面前叉着腰。
“好了吧。”我把铅芯甩掉,睁开了眼睛。
“唉,不能活了,”孙茜汐努着嘴,一副苦瓜脸的样子,“现在的男生,眼睫毛都比我们长。”
“关键是他们两个的特别长,太招女生妒忌了。”成若璇看着我和穆羽谦。
“你们可以戴假的,没关系,我和李之琰不会鄙视你们的。”穆羽谦故意说着,还一本正经自顾自地点着头,“嗯,不会鄙视的。”
“我鄙视你!”成若璇竖着中指。
“文学家,有人找你。”安艺彬在教室前门喊道,同时指着门外的人。
“谭庄晓梦?”成若璇望了望门口,又看向我,“你们两个认识?”
“嗯,你和他高一一个班?”我推测地问道。
“嗯,那会儿还每天八卦他了,长得那么帅,班里各种八卦他和各种女生的绯闻。”成若璇笑道。
“噢。”我来不及多问和细想,就忙不迭地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昨晚上睡得怎么样?”谭庄晓梦的第一句就让我想到了他发的那条状态。
“挺好的,没做什么噩梦。”我笑着看着他,每次看他心就会跳的好快,从前看电视里这么说,一直以为是夸张的说辞,现在自己切身感受到,才明白那句“艺术来自生活”的个中道理。
“那有没做什么好梦?”他笑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没有,”我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对视着,“对了,等我一下。”说着,我快步回了教室。
“给你,P4。”
“你不看留着看电影?”
“没时间,算了。”我把MP4递到他手里。
“今天晚上去吃饭的时候和你说个事儿。”他神秘兮兮地说了句。
“嗯?什么事儿?”我紧张地在心里盘算着各种答案。
“到时候再和你说,下了自习在门口等我。”他利用我比他低一个脑袋的优势,用手摸着我前额的头发。
“哦,知道了。”
“咳咳!”连续性且明显是下意识的咳嗽声从谭庄晓梦背后传过来,然后一个人影闪出来----又是那个神经大条的苏慕婉晴。
只见她一脸的窃喜,瞟着我和谭庄晓梦,朝着教室里走去。
“刚才那个就是苏慕婉晴。”我注意到谭庄晓梦也在奇怪地看着她。
“她就是苏慕婉晴?那我应该见过,以前高一的时候总到我们班找杨晓蝶玩儿,两个人关系挺好的。”
“杨晓蝶?”我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杨晓蝶高一和我是一个班的,现在也在文科,在304班,和康凯一个班。”
“康凯也在文科班?”我想到了韩雨婷曾经是如何吐槽他抠门的。
“嗯。他们班主任姓谭,教历史的,康凯说也教你们班。”
“唉,说到这个,咱们年级文理一共十四个班,理科从296到你们班302一共七个班,都在五层,文科班偏偏除了我们班,剩下的六个班,从304到309都在四层,我就搞不懂为什么偏偏把我们这个文科班放到了五层?”我不满地说道,“搞得就好像我们班被理科班包围了一样,见其他文科班的人还要上楼下楼的不方便。”
“你还不愿意在五层?”谭庄晓梦用手指弹着我的脑门,“要不是这样,我还不可能和你是隔壁班了,这样不好?”
“没说不好。”我摸着自己的脑门,“要是。。。”
话没说完,被一个陌生男生的声音打断了:“谭庄,等会儿和我换下座位,我要睡觉。”
“知道了,记得请我吃饭就好了。”谭庄晓梦回头答应着。
“你丫的好意思让我请吃饭,你天天下了自习就跑的没影,都不说和咱们班自己的人吃饭,怨谁了。”那个男生说着,进了302的教室。
“我们班最能睡的,这星期刚换了座位,我的座位靠后几排,等会儿语文课,他懒得听,就想坐在后面几排睡觉。”谭庄晓梦和我解释着。
“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像谭庄大才子一样擅长在空间上写什么诗词。”我故意奚落道,“对吧?”
“对你个脑袋!”他推了一下我的脑袋,“你个笨笨。”
“你才笨了,告你不许说我笨!”我撒气道,“我回去写题了,不跟你在这儿说了。”
“记得晚上等我吃饭。”他朝着走到后门的我喊道。
“不记得。”我扔了一句反话,进了教室。
“哟哟哟,小受受回来了?”才刚坐到板凳上,苏慕婉晴就开始不怀好意地编排我。
“什么回来了?”我皱着眉问道。
“刚刚和你的小攻君在楼道里打情骂俏,以为我没看到?嗯?”苏慕婉晴坏笑道。
“小什么?”我还是没听明白。
“你是小受受,你们家谭哥哥是小攻君。”苏慕婉晴自我陶醉着。
“什么意思?”我看着旁边忍着笑的范祺。
“你不知道小受和小攻是什么意思?”安艺彬在旁边看着我。
“不知道啊。”我看着他们几个,就好像自己是穿越来的古代人物。
“你真不知道?”苏慕婉晴放慢语速问道。
“我真不知道,什么小受小攻,字怎么写?”我问道。
“承受的受,进攻的攻。”苏慕婉晴科普道。
“行了,婉晴,别祸害李之琰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孩子,本来是学习的,你在这儿尽给人家灌输不良思想。”范祺笑道。
“行了,既然祺祺姐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自己回去百度吧,小受受。”苏慕婉晴大笑道。
“到底什么意思?”等到她们几个转过身去,我偷偷地问安艺彬。
“你还是自己回去网上查吧。”安艺彬笑道,“我也觉得你和那个谭庄晓梦,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挺好,挺好。”
虽然我还不知道真相,但直觉告诉我,这两个词一定不是什么好词。
几乎在那段高中岁月里,每个和我一样苦于题海作业的学生每天最大的盼头,就是等着晚自习前的那半个小时可以好好出去吃顿晚饭,当然这其中更加要紧的,于我而言则在于那个一起吃晚饭的人。
铃声落下,大家一窝蜂地冲出教室,涌下楼梯,我不紧不慢地走到楼道,302班还没有一个人出来。
“李之琰!”楼梯口林海晨喊了一声,“不去吃饭?”
“我等谭庄晓梦。”我回道。
“你们两个一起吃饭了?”胖大海问道。
“嗯。”
“那我先去吃饭了。”林海晨在我点过头之后,也下了楼梯。
“李之琰。”像是变魔术一样,林海晨刚从楼梯口下去,又一个人从下面走了上来,是饶诗曼。
“饶诗曼,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在307班当班长,混的不错啊。”我笑道。
“什么呀,都是班里没人了,老程才选我的。”饶诗曼笑起来还是那么甜,“我是来问你借一下地理书,我没带,等会儿晚自习要用,你用不用?”
“不用,你等我给你拿。”
再次走出教室,把书递给饶诗曼的时候,302还是没下自习。
“谢啦,以后有事儿还得跑到五楼来,挺不方便的。”饶诗曼道。
“嗯,我也觉得。”
“对了,你晚上最后一个晚自习上不上?”
“我们班每个人都上的。”我回道。
“其实我也想上,但是我家人说我一个女孩子,晚上十点半回家不放心,要不以后我要是上到十点半的话,就和你说一声儿,咱们一起回家,我家搬到你家附近了。”饶诗曼商量道。
“行,没问题,我之前也听说你搬家了,到时候你和我说就好了。”我笑道。
“李之琰。”谭庄晓梦在302刚刚打开的教室门口喊道。
我和饶诗曼同时看向他。
饶诗曼转身看到谭庄晓梦,脸上的笑收住了几分,又看着我:“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把书还你。”
“嗯。”我答应着,看着饶诗曼下了楼梯,想着初中饶诗曼暗恋谭庄晓梦的事儿,当时那封表白的书信还是我作的信使,作为天生心思敏感细腻的女生而言,也许被男生拒绝,始终还是一段尴尬而荒唐的回忆吧。
“走,下去吃饭,今天班主任拖了几分钟,等久了吧?”下楼梯时谭庄晓梦问道。
“没有,我不急。”
“我记得饶诗曼和你关系不错,对吧?”谭庄晓梦问道。
“嗯。”我没有敢多说什么。
“发现你异性人缘一直就挺好的。”谭庄晓梦继续说道。
“听成若璇说,你也不差啊。”我转移了焦点。
“那是他们胡诌的,一天到晚没事儿就爱八卦个有的没的。”他说道,“今天带你去一家面馆,听我们班上人推荐的,听说那儿不错。”
“南方人吃面的不多吧,主要还是吃大米。”
“所以今天去尝尝,我其实还是蛮喜欢吃面食的。”
“我也喜欢吃面食。”我为自己能和他多一个相同点而觉得高兴。
这家面馆里的人并不算多,不过生性不喜人多的我,反而对于这里有着特殊的好感。
“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他看我吃了一口热腾腾的面之后问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脸期待被肯定的表情,加上客观上这家店的面的确不错,便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不错,下次还来吧。”他满足地吃着面。
“你还没说呢,要告我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