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抄 交叉  第十八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459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第十八章
    “唐芮,帮我个忙。”我一大早来了学校,趁着赵之岩还没来,把道歉信递给了她,“等赵之岩来了,帮我把这封信给他,谢谢了。”
    “行,没问题。”唐芮干脆地接过了我的希望。
    “拜托了。”我诚恳地看着她,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放心吧。”听了唐芮的保证,我才放放心心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之琰,怎么办?”刘雅菲刚进了教室就愁眉苦脸地看着我,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怎么办?”我看着她坐在了座位上,放下了书包。
    “我也不清楚怎么了,好端端的赵之岩就不理我了,”刘雅菲委屈的说道,“前几天我去和唐芮聊天,顺便和他说了句话,结果他都不理我,我又说了好多话问他,他都不说话,我自己都纳闷哪儿惹到他了。”
    我没有说话,甚至还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刘雅菲坐在我的右边,和我说话又比较多的缘故,所以受了我的拖累?
    “你想什么呢?”刘雅菲在我脸前挥了挥手。
    “我是这样想的,刘雅菲,最近我一直和你还有高曦宇一起回家,你也知道我和赵之岩已经好久不说话了,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连累了你们,才导致他不理你了。”
    “他怎么这样啊,男子汉,心眼肚量这么小,我听说过爱屋及乌的,还没见过恨屋及乌的,我又没惹他,凭什么不理我,”刘雅菲朝着赵之岩座位的方向说道,“爱理不理,我不稀罕,大不了不说话,又不是没了他不能活。”
    “好了,别说了。”我低声地说道。
    “我才不怕呢,男生就是这样,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凭什么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像自己永远都是主宰者一样,恶心!”自从看了刘雅菲桌上一直放着的小本子,明白了她想做男孩子的愿望以后,我总觉得她对男生有种莫名的反感和排斥,所谓的羡慕不过是因为深感社会和世事的不公平,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所谓的不公平究竟是什么。
    “所以曹雪芹才为女子立传啊,他就觉得男人都是污浊臭气的,女孩子才是干净水灵的,你是不是曹雪芹转世啊?”我笑道。
    “你才是曹雪芹转世呢,动不动就说《红楼梦》。”刘雅菲故意白眼着说道。
    “我要真是就好了,那样就能知道八十回之后到底写了些什么了。”我想着钟爱的《红楼梦》,或许人生就像这本书一样,本就是残缺的,虽然我们都渴求一个明确的结局,可或许原本就没有什么结局可言。
    “李之琰,”唐芮的来临像是一个关键的信使一样,带着所有的答案,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我给他了,可他说什么也不看,也不收。”
    我看着唐芮原封不动退回来的道歉信,所有的希望如同泡沫一样,在清晨的阳光下破灭,麻木地伸出手去接过了那封信,现在它对我而言只是一堆没有意义的废纸。
    “对不起啊,我说了他好半天,可他听到这是你写的,就死活不肯拿。”唐芮遗憾地说着。
    “没关系,谢谢你。”我摇着头,像在表演无所谓的状态,又像在否定我和赵之岩的未来。
    “芮儿,走了,陪我去厕所。”燕冉从旁边杀了过来。
    “我也和你们一起。”刘雅菲插嘴道。
    “好啊,走吧。”燕冉拉着刘雅菲的手,看起来这个转学生和班里每个人几乎都处的不错,除了赵之岩,这一点倒是和我的境遇相同了。
    “那我先走了。”唐芮说完,还没容我说一句话,就跟着燕冉和刘雅菲出了教室。
    我还在慢热的点着头回应唐芮的招呼,看着手里的信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果然是太迟了吗?可是你还是像以前,下了课安静的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哪里都不去,我们都没变,那么究竟是什么让我们之间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以至于再也回不到从前?
    “你和赵之岩闹翻了啊?”晚自习的时间,上官递过了纸条。
    “嗯。”
    “我听好多人都说了,你们就这样一直拖着?”
    “我也不想,我把道歉信给他,他怎么也不肯收,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原谅我了,其实现在想想,好像不知不觉中该认错的人好像变成了我,虽然当初惹我生气的是他,可我现在已经不再去计较谁对谁错了,周老师说的对,只要一个人先迈出一步,就还有和好的可能,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赵之岩平时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可能会比较难接受吧,花的时间必然也要久一些。你要理解,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心灵原本就比普通孩子要脆弱,也更加敏感,所以容易受伤害,自愈能力也差。”
    “或许吧。”
    “我说实话,人和人能遇到是缘分,能谈得来更是难得的,不要等失去了才开始后悔和伤心,那样就来不及了。最亲近的人才是最在乎你的人,所以还是把精力和时间多放在那些陪你的人身上,能够挽回的就不要留下什么遗憾,现在有时间在这里置气,以后回头看看,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生命很短,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我们去挥霍,可惜我们现在都还太年轻,年轻就气盛,还都不懂,等到懂得时候,又太晚了。”
    看着这段推心置腹的文字,一方面感激于上官的贴心话,另一方面欣慰于我和她终于还能和以前一样无话不谈了,同时又伤感于她的见解,因为我知道,自从她失去了母亲之后,就常常会这样,说一些世事变迁、人事沧桑的话出来,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却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一颗才不过只有十五岁的心,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和灾难,无力逃脱却又无力面对,这样的伤或许永远不会结疤,只会保留伤口的形态,无时无刻不在痛着。
    “嗯,我懂。”我用简单的言语回应她复杂的思想。
    上官没有再写什么给我,只是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本子,开始沉默地写着什么,这个习惯自从她返校回来之后就一直坚持,像是得了一种难以治愈的病,或许那个本子是她的日记,或许只是记载了一些零碎的片段,文字无法承载一颗破碎的心,却还是被寄予了最大的希冀,因为我们都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来宣泄心中的苦闷。
    有人说青春最美好,拥有着任何成年人所没有的容颜和生命,然而却忽略了背后裹挟着任何幼童所没有的愁苦和郁闷。迷茫在青春发育的时期占领了绝对的优势,这种统治地位不可动摇的影响或者说祸害着一代又一代少男少女。如果你说青春没有那么多烦恼,那么只能有两种情况,其一是你早已不属于青春年少的时代,其二便是你身在其中却未曾细细领悟这种青涩的苦究竟在什么地方。人活一世,没心没肺也是活,操心劳力也是活,快乐和悲苦本就是相互交织,自然也就无需诋毁或否定谁的生活方式就一定有对有错。
    “欲哭无泪,空留一片余恨,悔乐交杂,泪眼相视,不知,不明,不懂,不了。用心听,大千世界有太多幸福的声音,却被我遗忘。用心看,繁华世间有太多美丽的事物,却被我抛弃。我需要看开,需要放宽心。我需要原谅,需要不计较。忏悔,自己曾经的不饶人。放手,自己别干涉太多人。不要为了分辩自己的无辜而连累周围的人,不要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周围的人。忏悔,做错的太多。多心,做对的太少。忏悔,或许自己应该多迁就别人一点,而非让别人来主动适应你。拥有太多,逝去的可能性就越大,不懂珍惜,换来的----只有将自己周围所有最友好的人逼走。”
    我把这段文字写在了乔雪航送我的一个小本子里,忏悔听起来像是基督徒一样,想到这些,反而开始寻找并相信了上帝和耶稣的存在,或许宗教本就无所谓有或无,只是为了有一个支撑心灵和精神层面的寄托即可,仅此而已。
    又是一年的除夕、春节,鞭炮的声音总是在午夜放响,又在第二天清早把还在赖床的我吵醒,终究我们还是各自带着一份遗憾和残缺跨进了新的一年,终究我还是带着这份随着春暖花开日渐滋长的愧疚和忏悔过活,终究你还是带着既有的欢乐和那些我不清楚的情愫把旧时走过。
    “过年好。”唐芮和乔雪航一起进了教室门。
    “这开学第一天,你来的挺早的嘛,乔雪航。”我似乎也以全新的面貌问候着她们。
    “那当然了,刚刚在校门口碰到了唐芮,我就知道,能看到她,一定很早。”乔雪航拉着唐芮的胳膊晃了晃。
    “你们还是老样子?”唐芮提出了核心的话题。
    我无奈地笑了笑,样子恐怕比苦瓜还是丑。
    “都过了一个年了,该有什么也都解开了吧。”乔雪航不耐烦道,“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了,这样吧,今天抽时间我和唐芮去问问赵之岩,他到底怎么想的。”
    沉默的我像只羔羊一样杵在那儿,新年新气象的同时却没改变我和他之间的格局,哪怕一丝一毫也好,想到这里就莫名的心酸。
    窗外的柳树开始抽芽,迎春花接续着红梅竞相绽放,如今早已不再是白雪红梅的世界,而是米黄新绿的天下,一枝枝细长的茎干上布满了小而巧的花朵,张扬着无限的生机,在翠绿的湖边静静地随着和风摇曳。白粉色的樱花在这个时候则用尽了手段追寻暖风的脚步,落花纷飞,扬起一地纸屑,留下一季追念。艳而不妖的白海棠还是和去年一样长得华贵大气,远处密密麻麻的山茶花在红绿掩映中格外明显,像是在绿草上睡着一个穿了花绿格子连衣裙的小村姑娘。
    看着窗外的一切,贪婪地呼吸着春的气息,享受着每一次春风拂面的零距离接触,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了课堂里,越是这样焕然一新、欣欣向荣的景致,就越激发我内心的不甘和遗憾,进而发酵为一种深深地自责和羞惭,是我的错,赵之岩才会不理我,是我的错。
    “我们刚刚去说过他了,”教室的吵嚷并没有掩盖乔雪航一向洪亮的声音,“你知道他怎么说?”
    我不安地摇摇头,抬着眼皮看着她和唐芮。
    “我问他,你们到底怎么了,他笑着说没什么,挺好的。”唐芮纳闷地说着。
    “我都搞不清楚他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满脑子究竟装的是什么,”乔雪航气呼呼的说着,“我听了以后就不高兴,把他说了一顿,他还是傻乎乎的笑,翻来倒去就是一句话----挺好的,没什么。”
    “挺好的,没什么。”我嘀咕着这六个字,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手里握着的笔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别人再怎么说也是徒劳,还要看你自己了。”唐芮的一句话似乎点醒了我。
    “唐芮说的对,你还是仔细想想吧,我们要去厕所了,”乔雪航推着唐芮的肩膀准备离开,又把一张纸放在了我的桌上,“给你的,我写的。”
    我疑惑地看着她们两个出去的背影,打开了桌上的纸,上面大字号的笔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乔雪航之手了。
    “你还记得去年开学的时候,我送你的那支笔吗?好像你现在还在用着,其实感情也是一样的,谁和谁都是慢慢相熟之后就会有矛盾和摩擦,一味的客气下去,就不叫真感情了。我们是bestfriend,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不希望你和赵之岩再这样继续僵持下去,这样对谁都不好,他肯定也不好受,既然他不肯面对,还说什么挺好的之类的话,那就只能靠你这边先努力了,能不能打破这个隔阂和僵局,就要看你自己了。
    另外,提醒你一下,上课少发呆发傻,免得误了听课。”
    落款写着“bestfriend绿豆”,看完后我还是会心地笑了,突然觉得我和乔雪航的相识轨迹,与我和赵之岩的相识诡计似乎是如出一辙的,都是从当初的偏见和傲慢渐渐成为了最亲近的人,唯一的不同是当下这样的结果。
    “感激不尽,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话,对于赵之岩,连我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和把握说一定能回到原来,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其实我上课并没有发呆发傻,只是朝窗外看看风景,不会误课的,你的提醒和关心,我很感激,也很感动,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以后我也会多帮你的。”
    我提笔在最后写了“bestfriend红豆”的落款,来回应她的称呼。----那还是去年大家一起去公园的时候起的外号,回来之后继续沿用的人也并不多,只有我、乔雪航和唐芮还在用着自己的外号互相称呼。今年冬天因为各自家里的私事,我们也没有再一起出来玩儿,不过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与其一起出来看到那张尴尬的脸,倒不如压根不出来的好。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我看着自己的落款,想到了这句诗,红豆相思意,只是不知道我的相思究竟给谁。
    所有人和我的关系都还算不错,所有的过去都已经过去,可惜我们就是回不到原来,那些曾经走过我生命的人,或回来、或徘徊,你却一去不返。
    和乔雪航消除成见、推心置腹,和唐芮互相学习、珍惜友谊,和上官撇开误会、共同感悟。----独独和你----赵之岩,形同陌路、擦身而过,如果早知道我们是先甜后苦的结局,那么我是该选择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口和你说话好?还是在面对如今这样的结果时哭笑不得好?
    “这周六你有时间吗?李之琰。”唐芮放学的时候背着书包走到我桌边问道。
    “怎么了?”我点了点头。
    “来我家一起学习吧,下个月又要月考了。”唐芮的表情很淡然,但口气很诚恳。
    “可以啊,那明天见吧。”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唐芮一向学习态度就很认真,可以说很踏实,不过或许正因为这种认真劲儿,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性格,和乔雪航的活泼开朗相比,唐芮很明显要收敛许多,虽然比小学时候要好些了,不过还是有不苟言笑的味道。这次受人邀请,我自然会珍惜这样难得的学习机会,和这个学习上的劲敌好好取取经。
    “你来了,李之琰。”唐芮的妈妈听到敲门声后开了门。
    “姚阿姨好。”我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因为小学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唐芮的父母,所以也早就没有了什么拘束感。
    “唐芮一早就起来了,说今天你要来。”姚阿姨朝着里屋喊道,“唐芮,李之琰来了,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我跟着姚阿姨走进了里屋,唐芮的桌上和以前一样,堆满了参考资料和各种习题集,沙发上凌乱地扔着衣物和一些零散的试卷,床上躺着书包。
    “我们家唐芮就是懒得要命,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还不说整理一下东西,乱七八糟的。”姚阿姨虽然句句带着责问的字眼,却丝毫没有半分责问的口气。
    “没什么,我的卧室也是这样的。”我笑着说道,虽然心里很明白这是一句违心的谎话。
    “行了,那你们就好好学习,我去单位了,中午买几个菜回来,李之琰就在阿姨家吃了饭再回去。”
    “不用了,姚阿姨,我中午还是回家好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和唐芮这么多年的同学了,又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就在这儿吃顿中饭。”
    “就是的,你中午就呆在这儿吧。”唐芮也在一旁说道。
    我只能笑笑,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其实,”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以后,唐芮开口说道,“我今天叫你来,是有别的事儿要和你说。”
    “你说吧,什么事儿。”我从包里拿出来带来的作业。
    “和赵之岩有关的。”唐芮开门见山的吐出一个名字。
    我那只拿着作业本的手在半空停了几秒钟,然后又放了下来:“他,怎么了。”这句话听起来倒更像是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你没发现最近这几天他很能说话了吗,而且下课的时候也不像以往一样呆在自己座位上了,每天都会跑到欧阳浩然和邱杰那儿,和杜涛他们有说有笑的。”唐芮说的这些我其实早就看到了。
    “那这样挺好的,看样子他已经把老朋友忘掉了。”我苦笑地逞强说道。
    “什么挺好的?”唐芮皱了皱眉,“我听说是杜涛他们三个人开始带着赵之岩每个星期都去网吧玩什么Dota,现在他们四个人天天讨论的就是那个了。”
    我心里像是狠狠地被枪击了一下,却还想当然的以为是走火。“杜涛和邱杰还真厉害,拉了个欧阳不算,又把他也拉进去了。”
    “我是担心这样下去,班里的学习氛围会变味儿的,你看看欧阳,从上个学期开始学习成绩就开始往下掉,周老师都当众说过他好多次了,赵之岩以前学习那么认真,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就太得不偿失了。”
    “玩不玩是自己的选择,我们作为局外人,能怎么办。”我又说了一句陈述句。
    “你不觉得,他是因为你才变了这么多的吗?”唐芮突然地一句质问像是用钉子把我钉在板凳上一样。
    “因。。。因为我?”我的眼睛不安地瞅着周围的东西,试图找到一个可以锁定或是吸引我注意力的物件。
    “如果你们没有闹矛盾,那么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一下课就去找你,而现在,就是因为他周围没了人,邱杰和杜涛又每天引诱他,加上有欧阳的参与,架不住起哄,他自然也就被同化了。”唐芮的每一句话都顺理成章地引到着我的思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理论走去,“你们还要僵持多久?就算是为了拯救一个朋友,他对你不是很重要吗?你就打算看他这样沦落下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玩游戏而耽误学习吧,这有点儿以偏概全了。”我在嘴皮子上为自己开脱着责任,却早就在心里赞同唐芮说的每一句话----他的转变是因为我,而这种倒退式的转变则无疑宣判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一个原本很乖的人。
    “可再拖下去就迟了,一旦他成瘾了,怎么办?我也希望他能很好的处理学习和游戏的关系,但是欧阳那样自律性强的人都变成这样了,赵之岩那么调皮爱玩的人,你比我清楚,后果会是怎样的。”
    我沉默了很久,屋子里只有钟表摩擦的滴答声,唐芮也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愁思,又像是在等我的一个回答,许久我才张口说了句:“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2024, LCREAD.COM 手机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