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昂双手青筋突起，却一动不敢动。
    直到脚步声远去，司城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司少昂才捂着喉咙咳嗽起来，“父亲……”
    以往习惯了的称呼，此刻却变得异常艰涩。
    司城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见过初云，阴霾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他低头盯着司少昂看了一会，说：“知道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吗？”
    “……是您给的。”
    “你错了。”司城说：“是你哥哥。”
    司少昂愣住。
    “你记住，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你，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初云给你的。”司城平静的看着他，那目光没有一丝对儿子或自己继承人的温情，反而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发生，这个家族以后就没有你的位置，我随时都可以找人替代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直到司少昂一步步走出房门，站在楼梯口的时候，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知道司城刚才有句话没有说出来。
    司家的继承人，的确不是非他不可，要找代替他的人不是不可以，甚至只要司城有这个想法，他这个司家少爷的身份明天就可以彻底消失——就算他是司城的亲生儿子，恐怕也一样。
    但尹初云只有一个，谁也代替不了。
    没有谁可以代替这个养子在司城心中的位置。
    可是有句话他不明白，他也想不明白。
    那句没有尹初云就没有今天的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哥哥给他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少昂一直认为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司城给的，不光是他，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当年他被接到司家的时候，就是司城亲自下的命令，这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放眼整个司家，有权利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只有司城一个人而已。
    可是司城今天却说，给他这一切的人不是他，而是尹初云，那个什么都不是，只是被司城收养在司家的养子。
    他有什么权利？除了司城的宠爱之外，尹初云他什么都没有。
    如果司城认为尹初云之前在学校里那些遭遇都是他暗地里安排的，那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司少昂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他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可司城后来说的那些话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喉咙隐隐作痛，不断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要一想到司城刚才掐着他脖子时候的眼神，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司少昂低着头，手指深深插入头发里，疼痛让他脑子空白，也令他清醒，可无论怎么清醒，他都想不明白……司城没有理由骗他，当然，也没有必要骗他，他完全可以命令自己，可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尹初云又为什么这么做？他有什么理由？
    尹初云……你有什么权利？
    应安刚上楼就看见倚在楼梯口墙上的司少昂，惊了一下，赶紧几步走过去。“小少爷，您不舒服？”
    他不是没看见尹初云苍白的脸色和脖子上的痕迹，但像他这样跟在司城身边多年的老人，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整个司家有几个人敢对司少昂动手呢？他又明显是从司先生书房里出来的。
    “……我没事。”司少昂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说：“应安，听说你被派到我哥身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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