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决心是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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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尔福圣十教会。】
高高悬挂在天花板上繁复的吊灯,犹如树枝交错,上方点缀着花瓣大小的纹案,落地长窗斑驳着宗教气息的花色,抽象派的图画略过眼球,泛着些许金碧辉煌的光,一切的一切构建成了一座圣地,被神圣的气息浓浓包裹,连接于会长室的处所,也是这般模样。
“你表现越来越好了啊,朴灿烈!”林会长交叠着双腿,左手臂稳稳抬起,优雅地托着下巴,右手手指与协议的纸张安静地摩擦,一页页翻过,满是字迹的纸张就这样被他晃眼而过,拿起做工精致的签字笔,利落地在右下方划出一笔笔好看的痕迹:“这么久。。。终于来看我了。”
“那是。。。我可是一直都想林会长啊。。。”灿烈扬起十分灿烂的笑容,露出绝对标准数目的大白牙,身子向前扭了扭:“工作完成就来您这里。。。”
林会长也示好地淡淡一笑,放下刚刚签字的笔杆,稍稍大致瞟了瞟坐在沙发上的四个人,柔顺的刘海几分有序地搭在前额,明朗的模样,白皙净透又柔和的容颜,更明显的是那一双围绕眼眶的执黑眼线,竟是如此与众不同,他颇有意味地弯起嘴角:“这位。。。就是使用【光之审判】的。。。”
“我叫边伯贤。。。”伯贤立刻稍稍弯下身,向林会长解释。
林会长思虑着抿了抿嘴唇:“我怎么。。。没有看到备案?!”
“林会长。。。咳咳。。。我给你推荐的人。。。还备案什么啊。。。”鹿晗别有用意地咳嗽了一下,漂亮的手指捂住嘴唇唇中,稍稍地看了林会长一眼,LightofGod在多数人看法里都已不存在,现在提及存档备案似乎有点突然,会长自然是明白鹿晗话中有话,只是没想到因子的继承人这么快就寻觅到了。
“啧啧。。。”林会长浅浅吐了一口气,纤细的睫毛渐渐下压了一点,双眼透露出几分黯淡的神色,鹿晗缓缓放下掩住唇部的手指,目光别有意味地投向灿烈和伯贤,双瞳微微氤氲着清和的光,眼角的弧度更弯了些:“不用那么紧张。。。”
“报告都没有问题,我已经签字盖章了,剩下的。。。”林会长摊开文件夹,从整理好的纸内抽出两份,白净的方方正正的表格上标注着各项应填的内容,向下大致瞟过:“给理事协会签印就可以。。。”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天花板上悬吊的灯枳稀疏地洒到上眼睫,平静地穿入瞳孔,一种不明的思绪涌上心头,可能是因为当事人都在,就连鹿晗也未动一句关于测试的话,只是单纯地微笑,再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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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烈和伯贤慢慢从会长室退开,留下鹿晗与林会长的独聊,缓缓扬起头,恍惚的光线从额头流离,依稀的落在精致的颜上,窗户的玻璃质感折射出自己好看的身姿,一切又是显得那么静如人意,淡淡动了动嘴角:“您是在怀疑我吗。。。应该说,lightofgod这件事情。。。我看您的表情不太对哦。”
“你胆子真大!”林会长淡淡侧过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放任手下的人,虽然说接工作完成得非常不错,但毕竟是新人,在某些方面不太成熟:“完成了工作还是得先肯定你的功劳,圣狩猎的缺失可以由他们担当,我也的确很相信你的能力。。。不过这种情况。。。你得明白。。。那个孩子是lightofgod的继承者。。。这么看。。。我们得做出一些保护他的措施了,他可是被灭门的家族留下的遗孤啊。。。”
不过既然是经过俊勉签字和鹿晗同意带来的,自己也就没多说什么,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也好,就会长本身这个职位来说,仅仅是管理圣狩猎工作就已经很繁忙了,加之叛逃者和【污染体】的增多,管理层之间的纠葛,情况越来越显糟糕。
“担心理事那边会做出行动?!不过会长您有点信心吧。。。我还在的嘛。。。灿烈表现也真的不错的。。。”鹿晗眨了眨眼睛,侧脸的角度偏了一点点,手指慢慢伸向窗前摆放的花,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怜惜,生怕自己手指的力度过大使美丽凋谢。
“十猎区初期成立时落下的根,圣狩猎们把权利进行分支,后来成这种结果,先辈们也没有想到。”林会长缓缓站起,从椅子撤离,他仰起头望着迷一样的天空:“我们都是。。。承受这些罪的人。。。”
【花草树木也会和我们一样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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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测试后应该就可以发证了吧。。。跟见习的日子说再见。。。”灿烈满心欢喜弯起嘴角,漂亮至极的眼睛隐隐透出一丝丝明亮,他稍稍瞟了一眼身旁的伯贤,对方表情淡然地透过走廊的窗户凝视着外面,他慢慢靠近了一点:“你看什么。。。”
“肤浅。。。以为取得证件就可以欢喜。。。”伯贤的双眼睫下压了一点,明晃晃的光渗入眼底,一股疏离的气息散出:“改变自己的想法吧,圣狩猎的担子可是很重的,为什么如此痴迷呢?!”
“因为。。。”灿烈深深吐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只是嘴角弯起的弧度没有之前那样过于,他自然是明白,选择的这条路意味着什么,手掌抚上窗户的边沿,脑海里忽然勾起万千思绪:
“我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不管有多受伤,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没有力量才容易受伤。”伯贤白皙修长的手指踹紧,缜密的眼睫上下眨着:“与其说改变现实,不如真正去改变自己的意志。”
“嗯。。。”灿烈侧过俊美的脸,双眼的焦距固定在伯贤白净的脸上:“我就当这句话。。。是你对我的鼓励。”
“。。。”伯贤单薄的嘴唇微张了一点点,只是只字未回。
“鹿晗哥好像还得一会儿才出来,我们去转转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灿烈微垂着眼睛,焦点缓缓移到伯贤修长的手,没经同意地轻而易举地滑过手背,轻轻地捏住对方的手腕。
“我自己会走!”伯贤迅速转为一副傲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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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尔福圣十字花园】
天空的颜色相互交叠,明晃晃的光两人的脸上旋转,昂首望去进入花园的大门,深褐色的树干裸露出它最真实的细纹,枝桠间盛开出最浪漫的颜色,翠绿的叶子之间,深红色将玫瑰花侵染,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步伐,大树的纹路流畅清晰,枝桠犹如花一样延伸各个方向,却毫无成长的迹象。
灿烈单膝跪地,抬起手臂,手指轻轻抚上,细腻地滑过一道曲线,眼睫毛随着手指的动作向下遮掩,伯贤抿了抿嘴,淡然地看着他,没过一会儿对方开口:“阿莫尔福圣十字花园,这里的花永远都不会褪色,不会枯萎。”
“。。。”伯贤缓缓张大了眼帘。
“因为这是无数为了猎区正义牺牲的英雄的血染成的。”对方暗下双眸,微微低着头,发丝顺势挡住睫毛:“学院里的老师这么说。”
“人们总是这样,要用实际行动去铭记过去的痛苦,因为人只能活在当下么。。。”伯贤仰头凝望着天空,雪白的云层层叠叠。
“即使这样。。。活着,可以做很多事情,有一份保护重要的人的心,每当看到俊勉哥他们繁忙劳碌时,就觉得他们真的很有担当,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那么努力,渐渐觉得大家都在担着分担痛苦的责任,我只是其中去分担一部分痛苦的人而已,有时候真的很苦恼,要是变强就好了,可以保护所有人。”
流动的风将深红鲜活的花瓣吹开,无数的玫瑰花瓣肆意在两人之间飘散,香气扑鼻而来,两人的发丝也随着风吹来的方向拂动。
“你会变强的。”伯贤的眼底踌躇了一下,心底没有任何缘由似的,一滴试图唤醒自我的水滴,直直地滑入荡漾着的心海。
【一定会。】
“嗯。”灿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不自觉地弯起来,比平常弯得幅度更大了一点,那种自然流露出的笑容是幸福的感觉,恍惚的光轻轻渗入眼睫,连缝隙里也同样夹杂着的幸福的气息,他侧过脸,温柔地看着伯贤:“果然,你可以很温柔地说话的嘛。。。看来并不讨厌我。”
也许是目光过于强烈,感知到不太对的伯贤脸上忽然羞涩了一点,嘴里却冒出一句:“讨厌你!非常讨厌!!!”
【因为。】
【我好像无法和这样善良的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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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相信命运这样的枷锁,如他挚爱的花一般缠绕,薄薄的唇角又勾起:“是啊。。。所以有些事情不可避免,决定好了。。。就一定要走下去。”
【或生或死,或爱或恨。】
【至少,我还相信,这个世界还存在真实。】
“免去了他们的体质测试。。你看着调整。。。”林会长微微低婉着头:“按照你想的,这次的难度系数是A等级。。。不过对于新人来说突破的机率很小。。。”
那并不仅仅是力量就可以通过的系数,稍有一点偏差都是送命的。
“嗯。。。但是不这么做会有麻烦。。。我明白您的心意。。。”鹿晗的脚步迈开。
会长办公室突然变得尤为安静,似乎连细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清楚听到,鹿晗停在了门口,与林会长的交谈也许是所有时间里最沉重的一次,他尝试着努力,让整个命运的枷锁更松弛一些,每次的字字句句都是如此清淡,真正理解里面的含义才会感知到,相信真实是多么不容易,消耗生命力度过的每分每秒,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美丽又痛苦的。
“下次我把新栽的花为您送来。。。”他淡淡侧过脸朝林会长扬起一抹格外灿烂的笑容,嘴角处的痕迹比以往的弯曲度更大,明明是笑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会让人感到揪心。
林会长瞟了一眼静放在办公桌的报告,又目送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真是。。。伤人的背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