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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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看到她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似乎她小小的请求很为难她们,走上台阶把食盒递给悠然,“请帮我把这盒月饼给大少爷。”
“少奶奶,我带你去听雨楼。”豁出去,少爷骂就骂吧,悠然提了食盒,在前面引路,瑾瑜跟在身后,仔细留意周围的景物。
原来,听雨楼离荷院不远,出门向左拐,穿过长廊,前面一片湖,湖对面就是听雨楼。
幽冷的月光下,听雨楼矗立在河岸,像一座遗世孤立的城堡,河面上倒影着城堡的影子,不知为什么越是靠近听雨楼,瑾瑜的心跳的越快。
房子里烛光跳跃,窗户上映着一个消瘦的黑影,那黑影似乎在伏案看书。
走上台阶,悠然推开沉重的红漆木门,瑾瑜跟在身后,大厅里燃着一盏灯,勉强能看清里面的陈设,几把椅子,一张桌子,家具都很陈旧,散发着悠久古朴的遗尘,与茴香居不是同一个年代。
进入内室,眼前一下子明亮了很多,瑾瑜还没反映过来,悠然上前一步,躬身向坐在案前看书的男子轻声说:“少爷,少奶奶来了。”
“知道了,你去沏茶。”宋承泓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书,侧头看向站在门口发愣的瑾瑜,漫不经心的目光撞上一对灵动的黑眸时微微一怔,再看她小巧的鼻子,稚嫩的脸庞,宋承泓确定这位何府的千金还是未及笄的小丫头。
瑾瑜看到宋承泓的真面目后,表情呆滞,脑袋处于死机状态,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不是长得像女人的那种美,而像一块磨砂了千年的羊脂玉,浑身上下透着温润的气质,清濯的五官,白净的面容,清朗的眸子,像天山的雪,一尘不染,一身月白长衫,端坐在桌前,恍惚时光倒回了千年。
“请坐。”宋承泓见到瑾瑜一直盯着他看,有些不悦,转身继续翻阅手里的书。
瑾瑜眼前的幻象突然消散了,回过神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端着悠然递来的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啜饮,心里还在回味刚刚看到的一幕。
如此隽永的男子,怎么能出生在宋家,他怎么可以是她的仇人,想到这些,瑾瑜既伤心又愤恨。她抬眼偷瞄宋承泓,他背脊挺直的端坐着,月光洒在白衣上,像静开的白玉兰,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宋承泓感觉到后面有一道目光时不时停在他身上,手中的书页无意识的翻着,眼里的字再也进不了心里。
“你多大了?”宋承泓突然转身问道。
“啊?”对上宋承泓清湛的眸子,瑾瑜有些窘迫,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一旁的灯上,说:“十五岁。”
“十五?”宋承泓有些不相信她的话,又问了一遍,“真的有十五岁?”
瑾瑜心头的另一根刺,就是有人怀疑她的年龄,她承认自己身体比同龄人矮一点,脸上没长开,但在奉天行过笄礼了,听到宋承泓怀疑的话,她气鼓鼓的站起来,走到宋承泓的身边,像大人一样负手挺胸,表情严肃认真的说:“我瑾瑜确实年满十五。”
宋承泓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鼓鼓的两颊,眼前的孩子就像一只调皮的小鱼,在水里鼓着腮吹泡泡。
“好了,我相信你。”
瑾瑜呆呆的看着宋承泓脸上的笑,感觉有一束光照进她心里,那里暖暖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还有宋承泓捏她脸颊的怪异行为。
宋承泓看着傻愣的瑾瑜,好笑的摇了摇头,眼前这位梳着双丫髻的丫头,怎么看都是个孩子。
瑾瑜见宋承泓还是拿她当孩子看,有些急了,跳着脚说,“你不准拿我当孩子看,我已经长大了。”
“我不拿你当孩子看了,但是你要证明自己已经成人了。”宋承泓一手支颐,侧头看瑾瑜,一手轻敲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