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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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黄茵桦无法坐立,医生只把她扶起呈半坐姿势,将前臂向上举起至枕部。定位之后,那名胸外科医生便开始寻找穿刺点。超声波显示穿刺成功,医生也稍稍松了口气。他的眉头依旧未平展,一旁的护士也不停的帮他擦额头上的汗。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抢救,也将黄茵桦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医生站在一旁,让护士和助理把黄茵桦抬到轮床上。他看起来有些疲劳,“患者家属同意做化疗吗?”
“同意。”刚刚的女医生回答道。
直到黄茵桦被推出手术室之后,那名医生最后才走出来。他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跟在黄茵桦旁边的男子清瘦的背影。他摘下口罩,嘴里喃喃念着朝思暮想了五年的名字。
“姜易之……”
病房里,黄茵桦还没有醒来,姜易之陪在旁边,守着母亲。看着母亲身上挂满的医疗用器,姜易之心里不禁一阵酸楚。他不明白,母亲一个人苦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在自己独立,有经济条件,有能力赡养母亲的时候,老天却一眼不眨的夺走了母亲的健康。
姜易之一只手肘撑在大腿上,张开虎口,揉了揉太阳穴。他想到下午的聚餐,可能去不了,便轻轻地走到病房外给齐弦打了一通电话。
“喂?齐老师……哦,我妈住院了,可能下午不能来吃饭……没事没事,不用来看……嗯,那不好意思啊,下次我请客吧……嗯,拜拜。”
挂了电话,姜易之轻叹一口气,他看着窗外的樟树,却不知身后正有一个人在看着他。
黄茵桦的手术做完后,明恩宏便下了班,他换回便装之后,在黄茵桦的病房**了很久。明恩宏在门口看着姜易之的背影,他想过去安慰他,和他说话,但是他不敢。他甚至不敢想象,时隔五年,姜易之对自己是不是还如当初。毕竟,这五年里,他们像是从彼此的世界消失了一样,对方的一切都杳无音讯。
姜易之在接电话的时候,明恩宏依旧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的几米外,盯着他的背影发呆。之前那么熟悉的名字,今日到了嘴边,却没有勇气叫出来。
他看着他,他觉得他又瘦了些。他不知道这些年他在哪里,在做什么,现在又是什么工作……明恩宏多想问问那个人,他不在的时候,过得好不好。这样的想法,激烈的碰撞着明恩宏的内心,在他的体内叫嚣,于是,他终于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易之。”
被叫的人顿了顿,随即转过身。
听到声音的时候,姜易之已经心跳不已,当他回过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所有的情绪一涌而上。分不清是喜悦、是悲伤、是不安,还是愤怒,姜易之只知道,在看到明恩宏站在面前的时候,自己的眼睛,已经被包裹了一层水帘。
时隔五年,以为不再会见面的人,现在竟然笔直的坐在自己对面。姜易之努力整理了心情,才能保持冷静,接受那人的邀请,去医院旁边的咖啡厅小坐一会儿。
明恩宏身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脚下一双黑亮的皮鞋,面容轮廓分明,五官立体,比五年前更加有英气,尽管穿衣打扮和长相有所不同,但至少,他的头发还是如同当年,乌黑清爽。
他坐在姜易之对面,看着后者,眼神极为温和。可不论明恩宏多么迷人,姜易之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易之。”明恩宏小心翼翼的叫着心上人的名字,“这些年……过得好吗?”
话音刚落,服务员端着盘子,送上了两人刚点的咖啡。咖啡分别放在两人面前,姜易之没有回答明恩宏,只是垂着眼帘,缓缓的搅着咖啡。
“我不知道你也在A市……你为什么,不找我?”
姜易之停下搅动咖啡的手,笑了笑,“找你?怎么找?打电话吗?呵呵……”
明恩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抿了抿嘴,“你可以问别人,可以打听我的下落,你……”
“你怪我没去找你,那你呢?”姜易之抬起眼,无神的看着对面的人,“你找过我吗?”
“如果知道你也在A市,我翻遍整个城,也要把你找出来!”
姜易之笑而不语。
“可是……我知道,是我高考之后,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你,那是因为我老家那边出了点事,情况比较紧急,没来得及通知你……之后想给你打电话,但我的手机被偷,你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都不见了,直到今天之前……你的消息,我一概不知。”
对面的人着急的解释,但姜易之却是冷冷的看着他,听着他荒唐的故事。
“易之。”只有叫心上人的名字时,明恩宏的语气才会软下来,他皱着俊眉,“我一直不敢奢望能在这里遇见你,我怕你会以为我辜负了曾经,而对我冷言冷语,现在看来……我还是猜对了。”
“是吗?”姜易之喝了一口咖啡,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两人僵持了半会儿,明恩宏不言,姜易之也不语。前者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后者是满罐子的话,又不想说出口。
既然不愿提及以前,那干脆说说现在,明恩宏首先打破僵局,“现在大学毕业了吧……做什么工作?”
“老师。”
“老师?教什么?哪个学校?”
“英语,XX师范。”姜易之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是留校任教,那不正好让那人知道,自己是为了“追随”他,而选择来A市读大学。
“师范……师范好。”明恩宏楠楠道,“我也是今年才过实习期,学医要读五年,正好和你一起正式参加工作。”
听到明恩宏学医,姜易之心里有些惊讶,刚刚在医院遇到他,还以为他也是来探病,没想到那人却已经是一名医师。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医院照顾我妈了。”姜易之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明恩宏又叫住了他,“你妈妈怎么会得肺癌?”
“这些与你无关。”
“你妈妈的手术是我做的,她的病情非常严重。”
“我知道。”说完,姜易之便起身离开了位置,向门口走去。
明恩宏坐在原处,偷过玻璃,看着姜易之渐渐远离的背影。尽管后者冷漠的态度,让他有些伤心,但他从未想过要放弃姜易之。
五年前,自己用体贴入微的方式打动了他,现在,明恩宏决定旧计重施。他明恩宏缺爱,缺钱,唯一不缺的就是死皮赖脸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