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傅审言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低吼道。明明让他早点回宿舍的，结果人却跑到这里来吃夜宵。找了一大圈，问了图书馆管理员才知道，这货居然才刚离开图书馆。
    顾承仿佛看见了上帝，额，不对，耶稣，好像也不是，对，救世主！“师兄……”师兄表情怎么跟窗口的大妈一样？
    “顾承，你……”这幅“我是无辜的”表情是什么，“算了，老板，来份宫保鸡丁盖浇。”
    “晓得。”
    “顾承，你给我过来。”傅审言食指顶着眉心，坐在角落的座位上说道。
    “师兄……”顾承看了看窗口欢快地挥舞锅铲的大妈，明明要吃冰激凌的，宫保鸡丁盖浇是什么东西？
    幼儿园小孩都没这么麻烦，傅审言想着，现在的顾承大概就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的情况吧，“你书看到现在？没吃饭？”
    “是，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顾承从大妈手里接过一盘炒得油光可鉴的盖浇饭，在傅审言对面坐下，咽了咽口水，没敢动。
    这也能忍住？“行了，不是怪你，赶紧吃。”傅审言开始反省自己对顾承是不是太没耐心了。
    顾承很饿，耗了将近八个小时的脑细胞，胃里早已经饿得没有知觉，奇怪了，以前读书忘了吃饭是常事，也没这么不耐饿啊。顾承吃饭很慢，这是从小的习惯，读书人要有读书人的礼节。村里的张屠户说，这是惯出来的，没饿过肚子的人才会这么吃饭，战乱频繁，天灾人祸，要这么吃，早就被别人抢跑了。顾承出生的时候大唐已经建国，战火将息，他大概是赶上了好年代。
    “你对‘疯狂下午茶’有没有印象？”
    “《疯狂下午茶》埃勒里•奎因1934年的短篇小说，也有一部小说集叫《疯狂下午茶》。”顾承仔细的咽下口中的食物，眨了眨眼睛说道，“对了师兄，那个叫埃勒里•奎因的是胡人吧，名讳甚是奇特，还有，他们兄弟两人共有一个名讳，这难道是胡人的风俗？可是要怎么区别他们呢？还有他们到底是叫曼弗雷德•班宁顿•李，还是弗雷德里克•丹奈，还是埃勒里•奎因呢？”
    “不是，我说的是社团……”傅审言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师兄拿给我的一本叫《外国文学常识百科》里面有啊。”顾承奇怪地看着傅审言，书是你给我的，这些你都不知道？
    “你……背下来了？”傅审言突然想起了顾承智商200的传言，“那么多书？全部？”
    顾承突然有些局促：“没有，那本《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我只背了大唐以前的，后面的……实在……”
    “这个只是让你有个时间观念，不过你居然……真的……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啊？”神技能啊，这绝对是拉仇恨的存在啊，傅审言忽然想起了那个还在出差的老爷子，突然对老爷子表示万分崇拜，教这种学生，很有压力吧。
    “师兄？你盯着我看干嘛？”顾承问道。
    “没事，你吃你的。”傅审言仔细想了想，“你没印象？真的一点都没，是你参加的学校社团。”
    疯狂下午茶是学校社团？社团是什么？书上没写啊，顾承摇了摇头。
    “我倒是忘了你完全没有原来顾承的记忆。”傅审言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语着。
    读书人当食不言，寝不语，怎么师兄这么话多？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滴小红帽……”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傅审言愣了一下，铃声明明换成纯音乐了啊？
    顾承吓得跳到墙角：“师……师兄……你……唱的歌……”
    傅审言一摸口袋，当即一阵无语，千算万算忘了刚才去宿舍时顺手把顾承的手机带出来了，傅审言强忍着想把顾承拎过来暴打一顿的冲动，谁打来的？“是假发不是桂”这是谁？傅审言还在犹豫要不要接，顾承蹭过来盯着闪烁的屏幕看了看，顺手就按了“接听”。
    “顾承，你……”傅审言狠狠地瞪了顾承一眼，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老爷子？“师父，我是审言，师弟在我旁边，恩，他在吃夜宵。”傅审言捂住麦克风，低声对顾承说：“别乱说话。”说着把手机放在顾承的耳边，示意他说话。
    “师父。”顾承试探着对黑色的小盒子说道。
    “小承？这两天实习还适应吧？你师兄有没有欺负你？小言那脾气，对谁都没耐心……”盒子……盒子真的说话了？《家具百科》好像说过，有种通话工具叫电话的，难道这就是？顾承眼睛发光地盯着手机看，这简直是顺风耳，神仙宝贝啊。
    “顾承？”傅审言看了看完全处于发呆状态的顾承，又看了看手机，老爷子居然挂了？什么时候？算了，老爷子从来不让人说话，这样反而更容易蒙混过关了。
    “师兄，”顾承轻轻唤道，“我们师父是不是神仙啊？”
    神仙？神经病还差不多！“什么？”
    “他问我最近是不是病了，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客栈生病的事的？”
    老爷子知道了？不可能！“他是怎么问的？”傅审言小心地问道。
    “他说，你怎么没打电话过来要礼物，是不是病了？师父给你买了金平糖、水馒头、大福、水羊羹……”
    “这个只是问候，不用在意，师父也不是神仙。”
    “可是师父还说，之前我让他查的一个叫宗语的人有消息了，宗语是谁？”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傅审言皱了皱眉，“对了，明天我请假了，晚上你跟我一起去社团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