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狐卷 第四章 潇潇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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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良翌日清早方才醒来,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洞外传来“咻咻”舞剑的声音。
他凝神一听,听出是两个人正在斗剑,只听剑招一声紧接着一声,简直混杂在一起。出手之快,难以想象,显然两个人都是绝世高手,却不知是哪两位高人。
又细听步伐,但觉沉稳而又飘逸,步子间来回大幅摇摆,却不至于散乱。虽然见不到这两个人,心里已经开始暗暗佩服。但再一听,尤良却“嘶”了一声,觉得奇怪:为何这么多招过去,两人兵器却始终未曾接触过,只有剑气呼呼?
他细细一想,或许高手过招,对方每出一招,必然蕴含有无数个后招,而对手势均力敌,必然也在心中预想到了无数个应对的后招,是故或攻或防,招数还未使牢,便已经进入了下一回合,所以两柄剑一直没机会交上。
但这么过了一会儿,居然还只是剑气,半声金属的声音也听不见,尤良听得心里又急又痒,也顾不上什么危不危险,径直走出山洞去。
他出去这一看,更是惊了一跳,只见雪地之上,两个黑色人影漂浮闪跃,犹如鬼魅,身形时快时慢。每个招式过后,由于动作奇快,都留下了一个泼墨般的残影。
这么下来,空地上又似乎不是两个人在斗剑,倒像是四五个人在混战,纵然如此,兵器却始终还是没有相交。尤良不禁心生羡慕,不知自己何时方能修到这般出神入化的境界。
忽然,剑声戛然而止,重重人影消散去。
他看着眼前景象,又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置信,此时空地上,竟然只有一个人,正背对而立!
尤良看了看那人手中所谓的“剑”,再是一惊,那哪里是剑,分明是一把唐直刀,只不过这唐刀比平常的刀要细长一些,因此舞起来就像剑声一般。
他在洞中这么一听,结果出来一看,竟然没有一样被自己说对,实是生平所未遇见的奇事,对这人的敬意不禁又多了几分。
“前辈,刚刚可是您单独一个人在舞剑?”尤良见这人身形飘逸修长,发如青丝,在风中轻轻浮动,显然年纪不大。但出于尊敬,还是用了“前辈”二字。
那人也不答话,走向一旁,拾起地上的蓑衣披上,再戴上斗笠,过程中尤良始终见不到他的面容。
他细细一想,这空地之上,怎么可能再有旁人,况且刚刚只听剑气,未闻兵刃相交之声,显然就是这高人在独自练剑。不禁心里惭愧,感叹自己修为实在浅薄。
他抱拳问道:“高人,敢问是否是您救了晚辈性命?”
那人转过身,透过斗笠下的黑纱看着尤良,答道:“是!”话音既不冷漠,却也不带任何感情。
尤良屈膝跪下,“恩公在上,受晚辈一拜。”
可头还没磕到地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抬了上去,身体也被随之带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下来,他抱拳道:“多谢恩公!”
“现在还想自杀吗?”那人开口说道,这回带着些许鄙夷。
尤良低头想了一下,父母临终前提起祖玄大师,原来就是大师将自己送到父母家,又难怪他授我少林武功,自己的生世他必定也是知道。这么一想,自尽的念头全无,只想去找祖玄师父了解身世。于是答道:“不,劳蒙恩公记挂,在下现在想明白了,不会再自寻短见。”
“好,那么,你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说着,那人将长剑慢慢收回腰间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