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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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可以当做肉食的兔子松鼠给哈德和罗丽夫妇作为一点心意,带着几张兔子皮、松鼠皮和在雪原村附近挖到的他记忆中有的植物并那几条没颜色的毒虫,萧逸搭上要去镇子上的大叔的平板车。雪花一直飘,赶路又不舒服,哈德大叔还好心地给萧逸一件黑色的斗篷。那斗篷是按照哈德大叔的尺寸做的,盖住了萧逸整个身体,只露出一双穿着旧靴子的脚。
哈德大叔和罗丽大婶为他们做了太多——除了收留他们之外,还给他们每人置办了一套保暖的行头。他们家庭并不富裕,这样不计回报的热情让他受之有愧。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的生存方式与那些竞相成为强者的魔法师和武者不同,一般人通常靠着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手艺生存,如同哈德大叔是一个铁匠,而罗丽大婶则有一手缝纫的好伙计;或者什么都不会的年轻人可以去镇上寻个工作,或者当手艺学徒,或者去店铺服务员,或者富贵人家中当佣人等等。
然而萧逸并没有在雪原村长久生活的打算,这些个工作无疑是将他拘在了这里。
他正在沉思中,赶车的大叔一甩鞭子,吆喝着打在了前面那头温顺的牛身上,一边转头问道:“新来的小伙子,在想什么呢?”
萧逸愣了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路亚大叔,我只是在想镇上是怎样的风景。”
“哪里的镇子不都差不多吗?”路亚大叔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看着萧逸,“小伙子看起来16、7岁了,怎么,你父母没带你去过镇上?”
“我们村离镇子远,一个月也就有一次出去的机会。而我身体又弱,小时候总生病,村子里年纪大的婆婆告诉我父母16岁前不能出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到了16岁,结果又遇上了精灵和人类大战,逃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想这个呀!”萧逸毫无心理负担地扯谎。
路亚大叔忠厚,不疑有他,伸出那大手拍了拍萧逸的肩膀说道:“唉,小伙子是挺瘦的啊,我在你这个年纪有两个你这么壮。要不是因为你高,我还真怀疑你小子有没有12岁呢!不过,老人家的话还是要听的。”
萧逸微微笑了一下,继续问道:“路亚大叔,那你能给我讲一讲镇上的风光吗?”
“镇上啊,也就那样吧,比我们村子人多,也热闹,商店里的东西五光十色的看着就馋人。。。。。。”路亚大叔一边甩着鞭子一边慢慢给萧逸讲述,讲到有趣的地方还用鞭子比划上一两下。萧逸不动声色地听着,从中提取对他来说有用的信息。在牛车快到镇子时,萧逸已经大概勾勒出了镇上的情况。结合着路亚大叔给他的地图,他心中更是明了了几分。
跟他们来镇子的还有另外几波人,因为走得快,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没人了。路亚大叔卸下车上的东西,扯了一把干草喂牛,然后给了路边的看管人两个铜板,把牛车交给他看管了。
“大叔,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去,不用管我。”萧逸笑眯眯地对路亚大叔说。
“这怎么成?”路亚大叔犹豫道,“哈德把你交给我,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我有地图,而且,我也已经16岁了。”萧逸轻笑道,“我能管好我自己的。”
路亚看着萧逸那双黑眸里沉静的萧逸,联想到这孩子平时作风沉稳,脑子一糊涂,就点了点头:“成,下午5点前来这儿集合,可别忘了。”
“我会的。”萧逸回答道。
集市上贩卖物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可以将你的东西直接卖给商店,商店会酌情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另一种是可以在简陋摊贩区摆摊,在这里你的东西不一定会卖出去,但是偶尔遇上一两个不同行的冤大头,总能卖出一个不错高价。
可惜萧逸背篓里的东西并不怎么珍贵,看上去也不吸引人。于是他找了一家人比较多的商店,用背篓里的东西跟商店里的服务员换取了72个铜板。在这个离雪山如此近的边缘小镇,除了贵族子弟,是个小孩儿都会挖草药,来卖草药的也大多数是周围村落的小孩子们,他们一人一个小背篓,仰起脑袋傻乎乎地看着萧逸,让萧逸不免有些汗颜。
他花了十五个铜板在商店里买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糖果,蹲下来看着这些小孩子说道:“我想打听些消息,你们谁能够说出我要的消息,我就给他一颗糖果。”
这些小孩的年龄,在地球村上应该都还是刚换下开裆裤不久,在泥地里闹的飞起来的小破孩,到了这个神奇而陌生的世界,反而是一人穿着一套保暖的衣服,背着小背篓,规规矩矩地排着队,不吵不闹,看起来精神又整洁。
萧逸摸了摸鼻子,失笑了,看来这招并不是对所有小孩都灵的。他直起身来转身欲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稚嫩却急切的声音:“诶,你要去哪儿?”
他转过身来,看见一群小孩围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话后,为首的一个黑头发红眼睛、鼻尖上有不少雀斑的小男孩抬头直视他,伸出两个巴掌说道:“我们要十五颗糖,你可以问我们15个问题。”
萧逸莞尔,蹲下来说道:“我并没有那么多问题要问,你们只需要回答,我按情况给糖,给足十五颗就停下,如何?”
雀斑小男孩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同伴,于是点点头。
就在这样一问一答中,萧逸获得了不少自己需要的信息,而手中的糖果也被一群又一群的小孩消耗殆尽。
他转身要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群捧着糖果欢天喜地、却还是正正经经地排着队等待卖草药的小孩,挑了挑眉毛。
他在小镇子上逛了逛,走走停停看了几家店,最后,停在了一家武器店中。
那武器店店铺较小,店主是一个毛发虬结的中年壮汉。这么大冷天的,他只穿了一件长袖薄衫,外面套了一件毛绒绒的背心,脸大部分埋在乱七八糟的胡子中,只露出一双豆子一样的小眼睛和古铜色的前额。萧逸走进店铺的时候,他正撸起袖子准备打一份生铁,被施加魔法、画上魔法阵的炉灶正呼噜呼噜地响着。
萧逸一进店,店门口那个魔法小铃铛就“丁零当啷”一阵乱响,声音不大,清脆好听,却被店内铁和铁春碰撞的声音盖住了不少。
“谁啊,我现在忙着呢!”一个不满的声音从大铁室里透了出来,萧逸没有回答,安静地站在店内。黑色的袍子裹紧他的身体,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眸子,和一头靓丽的金发。
风箱呼啦呼啦地响着,敲打铁的声音“叮叮当当”。萧逸从没有关上的打铁室的门中看过去,大汉敲着铁块的力道又很有准。他的胡子和头发被撩到一边,嘴唇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颇有种咬牙切齿的神态。
“刺啦”大汉将铁块夹进水中冷却,水面上冒出一阵白烟,通红的铁块立刻变得漆黑。如此反复敲打淬炼,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已经成型了的铁块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架子上,然后拿过一条随便毛巾擦了擦手,朝萧逸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黄板牙。
“你还真是有耐心!说吧,小伙子要买什么武器?我萨利这里虽然种类不多,但是也算得上是件件精品了。”萨利说着上下打量了萧逸几眼,继续说道,“看你这样子,既不是武者也不是魔法师,身体也瘦弱,你要买些什么?难不成是防身的小匕首?哈哈!”
萧逸没有接话,只是等萨利说完话,才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他,然后微笑道:“我刚才还在犹豫,是应该把这东西卖到魔法公会或者武者公会呢,还是卖到这家小小的武器店呢?”
萨利眨了眨那一对绿豆眼,从胸腔里发出闷闷的“嘿嘿嘿”的笑容。
【“这镇子上最好的武器店是哪家?”
小孩们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半晌,有人嘀咕了一句:“难道不是最大的店最好吗?”
“。。。。。。附近那家武器店的老板叫萨利,最喜欢好武器了。不过他脾气很怪,说话很难听,要是别人用更难听的话回答,他反而会很高兴。”】
回忆完毕,萧逸也不多说什么,把从精灵族带出来的随身匕首放在了老旧的木桌上,问道:“不知道这把匕首,在店主眼中价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