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正邪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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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好不容易架着铁麒麟回到了北坛所在处,这个地方是处极其普通的染坊,染坊内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面许多高高的木架,架子上挂着许多已经染好的布料。几名看守,也是布衣打扮,若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间普通的染坊。进入染坊后,一队人迅速迎上,黄潘交代道:“邹兄,请跟我们一起,其余人都散了吧,各自把守好自己的岗位。”
被黄潘称为邹兄的,是北坛的副坛主邹启,邹启会点医术,他看到黄潘他们进来之时,已经拿起了身边的药箱,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到了一处屋舍之内,邹启跳上屋舍内的一块床板,手下用力一按,出来一个密道。黄潘和黄机密把李义扶进密道,不一会进入一处密室,密室内有一些桌椅,几张板床。他们把李义放倒在床上,邹启急着上前查看李义,黄机密道:“李兄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运用麒麟决,到后来控制不了自身暴戾之气,我把他暂时按晕过去了。”
邹启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出去打些热水,你们把身上擦拭一下。”然后就出了密道去了。
黄潘看着李义,叹了口气对黄机密说道:“副盟主,今晚若不是黑衣会插手,那几个奸贼决不至于逃脱,真是可惜,我们还损失了那么多弟兄。”
黄机密也看着李义道:“这次的责任怪我,是我事前估计不足。我们考虑到了宣德楼的守卫,却不知道黑衣会现在为蔡京这奸贼卖命。我会把此次的事情跟盟主禀报,以往只知道有个黑衣会的暗杀组织,专门受朝廷奸党雇佣,谋害朝廷忠臣。我们从来没有其正面交锋过,这次正面交锋,他们果然不简单,恐怕以后我们保家卫国的路上又多了个强敌。”说完黄机密看着油灯里跳动的火焰,长叹一声。“奸臣当道,江湖败类横起,国家啊国家!”
不一会邹启打来了一盆热水,他用热毛巾给李义擦拭额头,李义慢慢的苏醒过来,他看到了黄潘、黄机密还有邹启,看到他们没有脸上严肃的表情,知道这次事情没有事先计划的顺利。李义问道:“副盟主,是不是在下影响了这次计划,若是计划因我失败,我愿以死赎罪!”
黄机密拍着李义的肩膀道:“李兄,你这次全力以赴,为我们杀出了冲锋之路。这次计划失败是因为黑衣会的插足。你好好休养,待身体恢复了,再图大计。”
李义低头看着自己的麒麟甲,追问道:“我刚刚是不是又到了不能控制自己的地步了?”
黄机密看着李义的双眼,怕他过多责怪自己,说道:“你不需多想,你的失控跟你本身无关,是你修炼的麒麟决太过霸道,我看着你进入狂暴状态时,并没有拦着你,害你这次又过度使用了麒麟决,要论错,也是在下的错,李兄无需再多想。”
黄潘也在旁说道:“李兄,这次计划的失败,确实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胡思乱想。”
可李义心里知道,自己修炼的这麒麟决,至暴至狂,修炼之初,师傅就说过此决功力霸道,需要心性极强的人才能掌控,否则到后面会迷失自我。当年李义年少气盛,觉得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心性,执意要求师傅传授这麒麟决,师傅也是看他为人淳朴,心性秉直,所以将这至暴至狂的麒麟决传授于他,与这麒麟决配合的是那套麒麟铠甲,麒麟铠甲乃是一件护身宝物,刀枪不入,一般性的内力击打均能被此铠甲吸收。
刚开始修炼此决,李义并没有感受到心性有多大的变化,直到后来自己的脾气日渐暴躁,他才渐渐明白以自己的心性修为恐怕是掌控不了此决,故此之后他就没有继续修炼。只是今日刺杀行动,情况紧急,自己又重新披上了麒麟甲,准备奋勇杀敌,哪知偏偏又遇上了一等一的高手,高手对决,以命相搏,在运用了麒麟决之后,自己已经忘记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李义心里想着许多事情,经过痛苦的内心挣扎之后,对黄机密说道:“副盟主,今日我控制不了自己,日后肯定也会有此事情的发生,不能因为我而牵连了弟兄。好男儿应该维护正义,但是以我现今的心性脾气,只怕日后会坏了大事。我准备退隐江湖,去做那平常百姓。但是山丘盟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仍然万死不辞。”
黄机密看着李义痛苦的表情,知道他是有多难才做这个决定。黄机密对李义说道:“李兄,你大可不必如此,若是你此刻隐退江湖,浪费了你这一身好武艺和你的忠肝义胆。此事暂且不提,让我跟盟主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邹启在旁说道:“今晚刺杀虽然失败,但是青山不改,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去杀那奸贼。今日几位都先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商议吧。今晚你们就屈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恐怕外面巡查的人就要来了,这密室里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
一切交代妥当,邹启退出密室,黄机密、黄潘、李义三人在密室里噤声休息,过了许久只听到密室外,有时传来几声大呼小喝,有时传来木架倒地之声,这样闹腾了一会,终于结束了。
黑暗中黄机密在想着黑衣会的事情;黄潘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小蛇,他抚摸着蛇,心里想着死去的那些弟兄;李义则表情严肃,他回想着今晚的战斗,并想着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
话分几头,既然李义回忆到了多年前山丘盟行刺观灯会的这件事,那当晚黑衣会和朝廷又发什么了些什么呢。
汴京城某一处宅院的宅门紧闭,宅内的院落里已稀稀落落的长了些野草,看来平时也没人居住,但是宅子内堂此刻有烛光闪动,细看那宅子内的家具摆设,上面却是没有太多灰尘,应该是偶尔有人过来打扫。
此刻几名黑衣人在堂前站立,原来这宅子是黑衣会的一处联络点,堂屋正中坐着一名黑衣打扮之人,戴着黑色面具。他对着站立的几个黑衣人道:“老二、老三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话说完,除了两名黑衣人外,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问道:“老二、老三,今晚的刺客是何人,你们可曾调查清楚。”看来今晚去执行保护蔡京安全任务的就是这黑衣会中的老二、老三。
那个刚刚与李义对峙、使用精铁拳套的黑衣人站出道:“那些人应该是来自一个叫山丘盟的组织,这个组织已经坏了我们几次任务,但是此次算是我们第一次正面交锋。”说话者乃是黑衣会中排行老二,人称黑虎的虎爷,此人来自黑虎帮,黑虎帮是江湖黑帮,此人心狠手辣,善使一双拳套,练的黑虎拳,内力刚劲威猛,不可小视。
黑衣老大听到山丘盟这几个字,手抓住桌角,好似非常生气,“小小山丘盟,到底是何人组建,帮我把他们挖出来。”说完之后,啪的一声,桌角已经粉碎,他恨恨的站起来,转身朝着客厅正中央挂着的一幅青松图。这个黑衣老大每次出面都是戴着面罩或者面具,没有谁看过他的真正面目,光是他每次经过你那身边时产生的气场,都让你感到很压抑。黑衣老大在黑衣会中被称为黑气杀,因为他一般不使用武器,以气杀人,内功浑厚,深不可测。
黑衣老三看老大如此气愤,补充道:“与我对峙之人,善使一把软剑,剑法甚是高超,被叫做副盟主;另外一个人善放烟雾毒虫之类,打斗时很是灵活。老大勿急,待我们明日起调动各地眼线,调查清楚后,再铲除这些乌合之众。”这老三就是那以气打穴之人,黑衣会中人称黑蛇,此人叫张平华,性格有些阴柔,是青竹派掌门,善使一根祖传的碧玉竹节棍,以气打穴。平日里以名门正派自居,想不到竟是黑衣会的成员。
黑气杀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明日起,把这个山丘盟给我调查清楚,务必予以铲除。我还要去跟皇宫里那帮庸才报说这行刺之事,你们先回吧。”说完之后,黑气杀也起身走向宅子里,不一会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黑虎、黑蛇也各自起身,离开了这处宅子。
本来今日汴京城热闹非凡,可被这行刺事件一搅,现在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只见那些花灯依然把街道照得五颜六色,但是远远看去毫无生气,异常惨淡。街上唯一看到的就是有几队侍卫,到处巡查。
黑气杀无声无息的在这黑暗中穿行,一路飞檐走壁,那些巡查的人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他最后落在了宣德楼的那处平台上。他落下平台之时,立刻一队侍卫就举刀围了上来,以为又来了刺客。童贯看到此情形,立刻尖声尖气的说道:“你们都退下!”原来赵佶和蔡京逃跑后,童贯看黑衣人和禁军侍卫占了上风,就没有着急离去,而是在这打扫战场,准备清点战况,回去邀功。
被呵斥的那帮侍卫,今晚可有点晕头转向,怎么朝中什么时候多出个这样黑衣打扮的分支,看着蔡大人和童大人对他们的态度,恐怕以后连我们禁军侍卫都得让他们几分。
此时宣德楼前一片狼藉,散落一地的花灯、锣鼓、还有那舞龙舞狮的道具。黑气杀也不向童贯施礼,背对童贯说道:“童大人,今晚行刺的乃是江湖上的山丘盟,此盟恐怕对你们很是不利的,他们今晚的行刺目标按照我的推断,并一定是皇上。”说完发出一阵略带讽刺的笑声。
童贯听到黑气杀的笑声,心里甚是不快,但是又不敢发作,毕竟眼前这人,若是想取他性命,如探囊取物一般。童贯说道:“今晚的目标是我们?”
黑气杀答道:“童大人,山丘盟今晚的真正目标,我想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们日后可要多个心眼,别一不小心着了道。我们会加紧调查,绝不会让这山丘盟再坏我们的大计。”
说完不待童贯答话,黑气杀已经飘向远方,童贯看着灯光中渐渐飘远的黑影,恨恨的投去仇视的目光。既然得到了刺客的消息,他就立刻一路向皇帝的行宫奔去。
而从那观灯会逃回的赵佶,此刻正在一帮侍卫及几名黑衣人的保护下回到了行宫,赵佶坐在一张同样宽大的坐椅上,也许是刚刚太过惊慌,此刻整个人都瘫软得靠在椅背上,下首站立着刚刚一起去观看灯会的那些大臣。
赵佶软弱无力的说道:“你们可曾查清,刚刚是何人想行刺朕?”
蔡京出列禀告道:“皇上,微臣已经派童贯去彻查此事,他此刻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赵佶听到后,微微起身说道:“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老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一片安宁,怎么还有人要造反,朕很是不解。”这昏庸皇帝,此刻竟然还以为宋家王朝是一片盛世,下首一帮众臣听到之后,也没有出来反驳的,可见都是一帮奸臣小儿。赵佶继续说道:“今晚那帮与刺客对峙的黑衣人是何许人,为何我平日里没有见过?”
蔡京答道:“陛下,这些黑衣勇士,是我们平日里训练的,旨在陛下出行时保护陛下,今晚多亏了这些黑衣勇士,我们才得以全身而退啊。”好一个奸臣蔡京,真是颠倒黑白,讲得昏庸皇帝赵佶点头称赞。
赵佶说道:“卿家费心了,以后朕出行,你务必派此队伍保护左右。”
就在此刻门外传道:“童贯求见。”赵佶一挥手:“宣!”
童贯大步走来,跪拜道:“皇上,微臣已查明今晚行刺之人。”
赵佶坐直了身子:“快快禀来”
童贯说道:“今晚行刺皇上的乃是一个叫山丘盟的组织,此盟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压百姓,今晚想行刺皇上,真是以下犯上。这个山丘盟具体由何人组建,微臣还在调查,待查明之后,请皇上定夺。”童贯跟蔡京两个奸臣真是一丘之貉,一番颠倒是非,把黑讲成了白,白说成了黑,有此奸臣当道,国家不亡也难啊。
赵佶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负责,一旦查清,予以剿灭,朕是见不得这些作奸犯科之人。”
蔡京看事情交代清楚,出列说道:“今晚皇上也受惊了,还请陛下早早休息,勿劳伤了龙体。”
赵佶又有气无力的说道:“卿家说的是,你们退下吧!”说完身旁一个公公扶着赵佶往寝宫走去,想那寝宫还有佳丽候着,这昏庸皇帝离去的步伐好似有力了一些。
众人得旨之后,一一退出,路上蔡京与童贯一起边走边谈,童贯说道:“蔡相,山丘盟今晚的行刺目标可能并不是皇上,黑气杀说可能是你我二人,要我们日后多加小心。”
蔡京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淡淡的道:“该来的迟早要来的,我看他们未必能敌得过黑衣会,现在看来黑衣会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说完二人相视而笑,贼相遇到了奸臣,当真是物以类聚,注定要在历史上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