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无光之地
    有一种药，可以让人看见另外一种真实，那是对方一直都在努力隐藏的真实。
    “小棠。”陆恭生轻轻地唤着关小棠的名字，他说，“小棠，我爱你。”
    关小棠定定地看着陆恭生，情绪复杂，今日的陆恭生和关小棠以前认得的陆恭生不太一样。关小棠扶着陆恭生，无视掉陆恭生所有的情绪，云淡风轻地说，“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先扶你上楼去。”
    陆恭生由关小棠扶着，一路上，陆恭生总是看着脚下，他在寻那拿着刀对着关小棠的影子，一直到没有阳光的地方，那影子才消失。但前面又是黑黑的楼梯口。陆恭生有些害怕，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关小棠道，“这里没事。”关小棠察觉到陆恭生的恐惧，但他不知道陆恭生为什么会这般恐惧。到底是什么将人吓成了这样。
    陆恭生晃了晃头，使劲地揉了揉眉心，努力保持着清醒。他想起不久前和姜离一起去夜店见一个生意上的合伙人。那一回在夜店里，他就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总觉得父亲的人在监视着自己，那种感觉十分真实。后来离开了那家夜店，陆恭生将自己的感觉与姜离说了说，问姜离有没有发觉有人跟出来。姜离一笑，说，那是新出的一种药，就是防着我们这种做生意的人的，习惯了就好，没什么大事儿，不过这种药的药量很难控制。
    陆恭生问：什么药？我怎么没听过。
    姜离答道：新出的，对人没什么害，也不是毒品，不会上瘾，那药无色无味，散在空气里，入肺腑以后能够让你当着对方的面将你最想要向对方隐藏的事情说出来，挺神奇的，比那些心理专家的手段强多了。最近黑道里有很多人都在用，不过恭生，你别陷入这边太深了，我也就是偶尔过来玩玩，别牵扯太深，不好。
    陆恭生点了点头，心里对那药也没多大兴趣。随着姜离又补充道：药量如果过了，也就不是只说说心里话那么简单了，也许会动手也不一定，就好像你觉得你爸派人跟踪你一样，其实那只是你的一种幻觉，至少今夜我已经将那些人甩开了。如果药量过多了，你就会将幻觉当成真实，难以控制的动起手来。在外一定要小心，这东西防不慎防。
    防不胜防，简直比毒品还要恐怖！这是陆恭生这会儿的想法，在刚才那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里，陆恭生已经连续产生了两回幻觉。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下的药？
    陆恭生在进入楼梯口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眼睛往四处看去，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才拉着关小棠往楼上走去，他命令道，“小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在这儿挺好的。”关小棠说，口吻平静，完全不理陆恭生的命令。
    陆恭生心慌，他知道，他拿眼前这个人没有办法，他忽然将关小棠一推，狠狠地推到墙上按住，附身过去狠狠地一口咬在关小棠的嘴唇上，血的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散开，关小棠努力地想要推开陆恭生。
    陆恭生狠狠地吻着，两臂紧紧地将关小棠按住，直到脑门因为窒息而开始发昏，陆恭生才松了开，头，轻轻地埋入关小棠的肩窝，他说，“听我一回，就这一回，事情我可以边走边解释，我怕……小棠，我怕你会和阿静一样，你知道吗……走吧！算我求你了。”
    他恳求着，他的眼睛里噙着泪花，他的身体在发抖，无力的感觉深入骨髓，抬起眼睛，他看不见光明。关小棠的呼吸轻柔，缓缓地扫过陆恭生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