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他们并不熟
    陆恭生走了，但那股淡淡的烟味和晨露的味道还残留着。
    关小棠十分自然地屏蔽了组长的咆哮，目光流转到窗外。陆恭生点燃了一支烟，依着灯杆疲倦地吐了个烟圈，深刻的轮廓模糊在烟圈里，掩盖着眉宇间的倦色。几乎每到这个时候，陆恭生都会从关小棠所在的岗位走过，然后依着那根灯杆抽上一支烟，嘴角笑容若隐若现。
    陆恭生抽一支烟，关小棠看他一眼。这已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和习惯。
    就是这习惯让这乏味的十二个小时变得不再那般漫长，也让枯燥的工作多了些不能言说的乐趣。
    下班的时候，陆恭生一如往日般，排队在最末打卡下班，关小棠就在陆恭生前面的一个位置。
    “明天你放假，有安排吗？”陆恭生低声问。关小棠一怔，嘴角扬了一下，说，“没，没有。”
    “哦，那女朋友呢？明天也休假吗？”陆恭生又问。
    关小棠脸红了，呼吸有些颤，手有些紧，勉强地笑着，“还没有女朋友。”
    陆恭生知道的，关小棠没有女朋友。
    陆恭生笑了一下说，“这样啊，那我明天需要般家，你能过来帮我搭把手吗？”
    “啊！”关小棠一怔，陆恭生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一把搂住关小棠的肩膀，“放心吧，不会白占你便宜，我请你吃饭。”
    “啊！哦哦！那行！”关小棠楞楞的，反应慢了几拍，他忘了，他们并不熟。
    陆恭生笑了笑，他关注这个少年已经有个把月了，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弯的，而且还弯得十分彻底。陆恭生中意他，隐约中多看了几眼，觉得那人简直就是藏在云里雾里的昙花，越看越想要摘下来摸上一把，甚至摧毁。
    陆恭生说，“那好，明天我给你电话，可别反悔啊。”
    关小棠仍旧只是勉强地笑，头半低着，耳朵微红。
    关小棠轻轻地动了动肩膀，摆脱了陆恭生带有恶意的手，似乎这才想起陆恭生前一句说了什么，问道，“你要搬家？你不住公司宿舍吗？”
    陆恭生温柔地笑着，“就是换个宿舍住，也勉强算是搬家吧，我宿舍里住着的同事和我的生物钟不一样，我上白班的时候他们都上夜班，我夜班的时候他们都是白班，所以我申请换了宿舍，搬到4-3-4去。”
    “4-3-4？”关小棠又楞了一下，“那不是我们宿舍吗？”
    关小棠撅了一下嘴，似乎并不乐意，但眼角又隐约有笑容浅露。公司宿舍是三室一厅的，每一个卧室里住八个人，分上下铺，一套住房里就是二十四个人，说实话，住起来确实够拥挤。更可怕的就是夜班白班的同事混合住在一起，那就是白天黑夜二十四个小时闹嚷嚷地没个休停，简直就没法儿活。
    “咿？是吗，那可真是巧啊！”陆恭生似对孩子般地应付着这个反应略慢的少年，脸上笑容和煦，他比别人更懂得什么样的手段适合用在什么样的人身上。
    关小棠点了点头，眼睛注视着脚下的路，身边多了一个人，心里如鼓敲一般地响，所以他并没有留意到在公司大门处等待他的人。
    那个人等关小棠很久了。
    陆恭生眼睛尖，一走出大门就看见了那个人，并且也看见那个人的眼睛在看关小棠，所以陆恭生的手又不知耻地往关小棠肩膀上摸了一把，似是理了理关小棠的衬衫。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两人关系看起来更加亲密。
    其实两人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那在公司大门处等待的人见此状蹙了眉，脸上表情有些扭曲，眼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