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催命符 二十一章 排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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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全别墅出动翻山越岭给大太太扫墓。放鞭炮的、烧纸烧香的、献花的,无疑给空冷的山头热闹了一番。
全程杨迟峥紧紧跟在老头子身边,寸步不离。这个时候似乎能看出难得的父子情深。
回到别墅,杨迟峥安排其他人尽量留在大厅,老先生身边一定要有多个人陪着。今天是母亲的忌日,他不希望最终也变成父亲的忌日。
他把左又和金灿灿请到自己的房间,他感觉今天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但左又和金灿的不作为让他焦灼不安,只能主动找他们交流。
左又镇定自若,面对杨迟峥的疑惑,慢慢说道:
“敌人比我们镇定,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别着急。我可以跟先你们分享我的想法。要抓贼,首先从那几封恐吓信开始。那几封信留给我们两个线索,一是字迹,二是能让人看见鬼。第二点很诡异,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把一切归咎于闹鬼。其实这点很好解释。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种蘑菇叫‘红蛤蟆菌’。”
左又看着缄默的杨迟峥,解释道:
“在长白山能找到这种蘑菇,这种蘑菇具有神经性毒性,能使人产生恐怖的幻觉。使用量超过50克能致死。
李沐生活在长白山,她当然会熟悉这种蘑菇。她每次都叫小白回老家取风干的蘑菇,自己用磨珍珠粉的工具将其粉碎。最后将微量粉末藏在在恐吓信里,只要有人打开信封,细小的蘑菇粉尘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弥漫在空中,吸入体内会让人产生恐怖的幻觉,加上信引导你们对大太太进行联想,看见你母亲的鬼魂就不难解释了。由于老先生年迈又有心脏病,恐吓信、毒药加上恐怖的幻觉,这三点对他来说足以致命。从吓死老先生这一招看来,确实高明。
而对于模仿笔记对她来说也不难。我在你家的阁楼里,发现黑色天鹅绒的丝线,而李沐有那种衣服,恰巧被刮破了。这说明,李沐她去过阁楼,为了寻找你母亲的字迹不小心把衣服刮破了。”
“说来说去,李沐就是那个写恐吓信的人!了”金灿忍不住叫道。
左又看着金灿,点了点头:“对!昨晚我也做了验证,结果是一样的。”
听到这样的结果,杨迟峥并无半点奇怪,他轻蔑地哼了声。似乎早就料到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把她抓起来?”金灿不解。
“她还不是凶手,老先生还活着呢!着什么急!”左又不以为意。
“难道你要等我父亲死了,再把她抓起来?”杨迟峥看左又的眼神透着敌意,左又看着就像那种只求结果却不顾人死活的人。
“现在把她抓起来有什么用?”左又看着两个怒视自己的朋友,“字迹和菌粉还有一个人能做到,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等她们接下来的行动来判断了。”
“另一个是谁?”金灿和杨迟峥几乎同时喊出声。
“小白。别告诉我你们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她!”左又挑了挑眉毛。
确实没想到过她,金灿觉得脸上发烫,难道又被罪犯耍了?怎么可能呢?
“得到菌粉对小白来说很简单,得到字迹也不难。而且黑天鹅绒的那件衣服李沐不怎么穿,小白和李沐身材差不多,穿上作案也可能。要抓李沐没有实锤。而且我们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谁,制造了你母亲的照片!”
杨迟峥和金灿皱着眉,没有搭腔。这是左又一个人的舞台。
“这将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丈夫的案件,这可能是一起报复案。为了你的母亲而展开的报复案。”左又坚定地指着杨迟峥。
杨迟峥眼神惊异一刻,嘴角冷笑,“哼,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我顺着这个方向做了很多努力的,而且也有了一点眉目,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只是耍嘴皮子,大少爷!。”左又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好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在口舌上赢你一筹,涉及家人容易当局者迷。”
左又竟会站在他人角度考虑问题,并安慰人,让金灿大开眼界。
“这个案子呢!”左又拍拍杨迟峥的肩膀,“逆时间思考,在你母亲的死亡现场,目前还活着的有管家老妇、陈伯、老先生、你还有你外婆的收养的女孩儿。这些人中有谁和你朝夕相处,会大费周章为大太太复仇?除掉老先生只有陈伯和那个被收养的女孩儿……”
“不可能!”杨迟峥回头,嘴唇紧紧,“她不可能干这种事!”
“这么肯定?”左又眉毛一挑,似乎嗅到八卦的味道。
杨迟峥瞪了一眼小人模样的左又,“我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先不要说她是怎样的人,先要告诉我们她是谁。”
“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去查吧!”杨迟峥愤愤转身。
左又一把抓住杨迟峥的胳膊,装出操碎心的模样,“你我就事论事,生什么气呢?我只是说可能,可能而已。”
“没有可能!”杨迟峥咬着牙,面上带着威胁。
左又松开对方的胳膊,耸了耸肩,“那这就说陈伯是那个伪造照片,最终把老先生引到这里,为大太太报仇的那个人吗?”
杨迟峥把脸扭到一边,没有说话。
金灿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好好破案了,不是这个不高兴就是那个不爽。那么大年纪还跟小朋友一样闹情绪,一点理智都没。
金灿挤出笑脸,对着左又说道,“那陈伯是不是得抓起来啊?”
“抓什么抓!告诉你吧,陈伯根本不可能干这事。”左又也变得没好气了。
“那为什么呢?”金灿克制自己的情绪,用傻白甜的语气问道。
“陈伯跟着老先生几十年,是老先生的人。老先生是他的利益集合,他不可能为了没有交集的大太太而杀害老先生。而且他对照片技术和红蛤蟆菌一无所知。”
“那被收养的那个女孩儿就是照片的制造者?”金灿慢慢转向杨迟峥,似乎不忍心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杨迟峥深吸一口气,扶着沙发缓缓坐下。他靠着沙发,仰头闭眼,陷在沙发里。起伏不定的胸膛在时间的抚摸下渐渐恢复平静。
“她叫白拜尔。”终于,杨迟峥开口了,声音沙哑,夹着莫名的沧桑。
“我应该叫她阿姨。可我从来都只叫她拜拜,多可笑的名字。”杨迟峥吐出一口气,会心一笑,眼里泪光闪烁。
“她特别好,每年暑假我都会跟她疯玩一个夏天。在我眼里,她无所不能,每天晚上给我辅导功课。每晚都跟我一起给外公外婆捶肩捏脚、讲笑话。她讲的笑话我能笑上好几天。
我的外公、外婆非常善良,都特别疼爱孩子,经常做慈善,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不满意拜拜那么优秀的孩子。甚至有一天我看见拜拜满脸是血地被抱去医院,听说是外公打的。从那以后外公成了我这辈子最害怕的人……”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
“不过那件事后,外公很快就去世了。我认为那就是他的报应。”
大家都沉默了,时间像静止了一般,静得可怕。
杨迟峥继续说道:“同样是白家的人,却受着各种不公平的待遇,只因为是领养的吗?我要什么有什么,而她想多买一支铅笔都不敢开口。那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了,她要什么我也给她什么。可是她没等到那一天……我母亲死后,我没机会见她,等我长大了,她就不在了。让我诧异的是,我的父亲一分钱都没给过她。连我的外公给她的遗产也用暂时保管的借口一直扣押着。
我从她那里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可怕,也从她那里看到美好。她曾经跟我说过,她什么都知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不计较。我看到的她一直都很快乐,每天都笑,每时每刻都笑……”
杨迟峥把手搭在脸上,许久未动。
“…她走了,有人看见一个外地男人带她到山上去……可是……后来,整座山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杨迟峥从沙发里坐起,脸埋在手掌上,声音哽咽,泪水在他的指缝中流淌,一颗一颗滴落在地。
从杨迟峥房间出来,金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又有一名少女惨遭毒手啊!连杨迟峥的家人都碰到这种事,这个世界怎么了?
“你认为她死了?”看着金灿悲愤的表情,左又说道。
“当然了,不是有人看见一个男人把他拐到山上去了吗?那孩子也太傻了,怎么可以跟陌生男人走,这个世道连熟悉男人都不能信啊!”说这句的时候,金灿对左又翻了一个白眼。
“呵!确实是傻。”左又站在二楼楼梯口望大厅里的每个人。
“你这话话里有话啊!”金灿眯着眼,似乎把左又看穿了,“如果还活着,早就回家了!”
“也有可能被拐卖啊!拐卖这么多年,要是能找到,估计也得有好多个拖油瓶了。”
金灿一脸黑线,这人到底是无情还是没心没肺啊!
“老兄,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啊!我相信她一定活着,而且活得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杨家和白家找遍山头没找到,今天我们把她找出来吧!”
“什么?”金灿眼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