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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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槿,笙儿,你们都没事了吧,魔族一定有什么阴谋,这也许和那灭世天劫有关。”孤寂面色沉重。
“我想他们是在积蓄力量。”陌槿沉吟。
“我要把这事报告给天帝,我先离开了,你们也该去寻找第三世,地点是云荒,万事小心。”孤寂莫名的看了一眼陌槿,消失在水月殿中。
“谨姐姐,你怎么知道下去的路啊?”翎羽好奇的问道。陌槿垂眼,轻轻开口:“是镜像告诉我的。”“他们又怎么知道,而且又怎会告诉你呢?”
“因为阵法是在地底下,而镜像也是从下面投射出来的,它们自然知道。至于它为什么告诉我,是因为它们对生的渴望,在如此强大的吞噬能力前,它很想活下去,而我是可以拯救它的人。”因为和镜像灵魂融合的缘故,陌槿容易的读出了它的一切思绪。
“那,小槿,为什么那是独独你一人没下去?”楼笙沉默良久,开口。陌槿紧咬下唇,缓缓摇头:“我也不知,也许冥冥之中自有一番安排。”其实她知道,要下去必须要心无杂念,而那时的她想的却是寄居在她身体中的那个魂灵,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一回眸,倾尽天下。
“那,小槿你先休息吧,我们明天去云荒。”楼笙道,大步跨出门槛,青白衣衫在风中飘摇,其实他也都知道,即使历经九世,那些牵挂,也从未忘记。
陌槿躺在床上,用手枕着墨发,盯天蓝色的床帘发呆,她实在是很迷茫,她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怎样,是恨吗?
“陌槿。”冰冷的气息蔓延开来,幽颌那布满红色魔纹的侧脸落入眼,他悠闲的端起茶杯,轻饮。“你是为了那一个躲在我灵魂中的镜像来的吧。”陌槿起身,赤鬽的挑眉望着幽颌。
“聪明。”幽颌拍手,“把它交给我,它在你体内对你也不好。”他红瞳微沉,带着危险。
“哦?是吗?”陌槿故作惊讶,“可是我却感觉很好啊。”
“啪。”幽颌狠狠拍在桌子上,“别以为我不会杀你。”陌槿耸肩,“我没这么认为,可是,我的确不能把它交给你。”幽颌抬眼,妖娆的面孔露出不耐,“既然如此,我就用自己的办法好了。”他极快的飞出一叶纸片,陌槿恻来身,在柔软的床翻滚躲开,“你不是幽颌,你是谁?”她皱眉问道。
“我实在不知我哪里露出了破绽。”本是妖娆的黑红男子渐渐变为一身纯黑的浮湫。“你装的很像,可是却正正败在你的像,幽颌他身上没有你的煞气,可以说,你比他更适合做魔尊。”陌槿轻张唇。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我一定要得到它。”浮湫又操动纸片飞向陌槿,陌槿折腰盘旋,翠衣翻飞舒卷。纸片蓦然停驻在她眼前,又分影成多块,将她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鬼东西?”陌槿挑眉,身在其中竟然动弹不得,“你亏欠的自然要还。”浮湫冷声道。“去。”他送去一道咒符,把陌槿灵魂收入其中,她的肉身闭眼静静在纸片中伫立。
“去吧,她会带你找到你要的人,不过,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浮湫把困住陌槿的符咒递给一个掩在黑色斗笠下的男人,男人欣喜的接过,进去一个跳动着光晕的漩涡中。
“街头李裁缝家的桐花酒已经埋了十八个年头,可是他女儿桐花出生时为日后做的喜酒。”漂着白布的小茶馆中一粗壮大汉道。“听说桐花那女子更是美艳,娶到她也是福气啊。”邻座的乡亲接过话头。“可不是嘛。”茶客纷纷点头。
在一角抬手饮茶的男子轻吹开茶絮,悠悠开口:“不知这桐花家住哪里?”小二殷勤的湊过来:“望前直走,再拐个弯,她家门前有一棵长了百年的桐树,很容易看的。”男子从袖中取出一把碎银,轻声道:“多谢。”说罢起身离开。
小二看着男子衣诀翩翩,身材修长,嘟囔着:“真大方啊。”众人猜测了一番他的来意,便将这事兑茶成了闲谈。
男子站在褪色的红漆木门前,抬眼望长在庭院中的百年桐树,收了折扇,伸出温如白玉的手来叩响。
“请问,你找谁?”李裁缝打量着他,戒备道。他拱手:“在下只是路过,口渴,想讨一杯水喝。”
到底是淳朴的乡民,李裁缝侧身让他进来,男子驻足在枝叶茂盛的树前,饶有兴趣。“这是几代传下来的了。”男子闻言,却失去了兴趣,步入屋内。
“喏,给你,不够的话还有。”李裁缝小心的递给他碗,他一饮而尽,“大叔,你们这的水可真甜。”李裁缝得意道:“不是我说,这桐花乡啊还数我们家的水最好。”
“嗯?”男子挑眉,似乎不信。老汉来了脾气,挺直腰身:“我们家水好是有原因的,你看见院里那棵树了吧,多亏它呀,本来有一年大旱,草木都枯死了,嘿,奇了,它还活的好好的,我就寻思啊,它周围一定有水源,于是就到处翻地,没想到啊,让真我给找到了。”
“你老真厉害。”老汉眯眼,“可不是嘛,靠着这口井,救活了好多乡亲。”
“爹,我回来了,你在和谁说话呢?”一个翠绿衣衫的女子跨进门槛,一张清秀怜人的小脸因兴奋涨成了薰红色。“啊,他是?”
“我叫荀寞。”男子勾唇笑的媚人,女子微怔,随即灿烂的回应:“我叫桐花。”
“桐花啊,你怎么又跑出去啦,不是叫你呆在家里吗?”李裁缝瞪眼,女子调皮的吐舌:“爹爹,我是去看王大娘啦,她还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去。”
“她真怎么说?”老汉欣喜的问道,得到女子肯定的点头后,紧张的搓手。“我也打扰多时了,也该告辞了,后会有期。”男子欠身作揖,大步离开。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桐花低语道,“哎呀,快给我讲讲小芳她还说什么了?”李裁缝催促着女子,她收回目光:“好,好,我们进屋去慢慢说。”
浅夏的街道还弥漫着春的清新,夜晚的街道挂满了各式的花灯,年轻的男女带着面具走过拥嚷的闹市,手中紧紧捏着一支桐花。
“小姑娘,猜出来了吗?”摊位的大娘和气的问道,“让我再想想吧。”带着淡雅白花面具的女子反复念叨着:“什么事可以一个人做,却不能同时两个人做呢?”
“是做梦。”清朗的男声咋响,女子抬眼,在人潮来去的街口安静的站着被黑面覆盖的男子,“对了,姑娘,给你桐花灯。”大娘微笑的取下纸糊的灯笼。
“喏,你答对的,给你。”女子仰头。男子看了她片刻,推开:“这种女儿家玩的东西我不感兴趣。”女子执着的把木杆塞到他手中,“那现在开始尝试着感兴趣吧。”女子笑的很动人。
男子别过眼,“那我就送给你了。”他转身离开,女子追上前去,抓住他衣衫。
“唉,我说,你干嘛非要跟着我?”男子躺在草地上,侧脸问着专心致志看花的女子。女子抓过身边的灯笼,举起来:“因为你不要它,它很难过啊?”
“……”男子沉默。片刻轻咳一声,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桐花上:“这是?”
“哦,你不是我们乡的人吧,今天是桐花会,未出嫁的姑娘用桐花来送给看中的人,就此定下姻缘。”
“带着面具还怎么认识对方?”男子困惑开口。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有多远,你终究会遇到一个对的人,也许时间会晚,可是却不会错过。”女子轻启朱唇,认真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