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酸枣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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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尘和秦筝一同从树下掠起,那条小溪说远也远,说不远也不远,若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便是走上半个时辰也不一定到得了。若是武功稍差些的也得一刻钟。
但两人均是习了内家心法,又从小得名师指点,内力深厚,因而武功皆非常人所能比。但此时月黑风高,又是在树林中,免不了枝叶丛生,两人除了要加快速度,还要小心避开树干枝叶。
秦筝被几棵缠成一团的树枝阻了速度,让萧逸尘领了先,萧逸尘看着眼前一片畅通无阻的天空,勾了勾唇角,加快速度向溪边掠去,眼见面前的视线渐渐开阔,萧逸尘正准备落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却不曾想那大石上布满青苔,根本站不稳脚,萧逸尘脚下一滑,还来不及运起轻功,边上又无可抓附之物,直直向水中坠去。
“王爷!”秦筝看到萧逸尘坠向水中,惊呼一声,飞快的向萧逸尘的方向掠去。
秦筝刚拽到萧逸尘的手腕,还不及使力,便被石上的青苔所滑,两人双双坠入水中,激起一大片溪水,秦筝随着惯性扑到了萧逸尘的身上,冰冷刺骨的溪水让两人四肢有些麻木,秦筝口中微微喘着粗气,喷在萧逸尘的颈边。
微微的热气呼在颈边又流窜向耳后,让侵在冰凉溪水中的身体尤为敏感,耳垂微微发烫的感觉促使萧逸尘抬起被冻得有些发麻双手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秦筝,坐了起来。
萧逸尘慢慢站起身,拽了秦筝回到岸上,两人低头看了看湿漉漉的自己,又抬头看向和自己同样湿淋淋的对方,相视一笑。
萧逸尘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湿了水,紧紧的服贴在身上,包裹出完美的身形,发丝上的水珠顺着白暂的颈脖,淌下脊背,衣襟微微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看得秦筝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偏了偏头,避开那诱人的部位。
秦筝从外袍上取下血玉佩,递给萧逸尘,笑了笑道:“末将愿赌服输,请王爷收下吧。”萧逸尘接过血玉,也不推辞,直接纳入袖中,转而掏出怀中的玉貔貅来,扔到秦筝手里,勾了勾唇道:“虽说是本王先到,但却是和将军一同掉进溪水里的,所以,也只能算作平手,血玉佩我就收下了,不过,这玉貔貅也当送给将军才是!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秦筝见他有些着了凉,也顾不得那么多,把玉貔貅塞进了怀里,便把手按到萧逸尘的肩上,用内力烘起萧逸尘的衣服来。
萧逸尘只觉周身一阵阵暖流滑过,再看身上,那还有半点水迹在。萧逸尘有些惊讶的看向秦筝,此时秦筝身上也已然干透,正拿着他的一搂发丝,慢慢烘着,见他疑问,便出声解释道:“我们秦家的内功心法中有一门叫烈焰掌,这门功夫至刚至阳,我就是练了这门功夫所以我的内力才会与常人不同。”
萧逸尘心下了然了些,他以前也听陈管家说过这门功夫的厉害之处,只是没想到竟会是秦家的内门功法。以前还想着要找机会领教一番来着,如今到还真是实现了,但却是以这样的方法。萧逸尘想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下却换成秦筝疑惑了,烘干了萧逸尘最后一搂发丝便开口问道:“王爷这是笑什么呢?
萧逸尘一双带笑的眸子对上了秦筝的眼睛,调侃道:“我以前希望有机会可以领教一番烈焰掌的厉害,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所以,你说我该不该笑呢?
秦筝知道萧逸尘调侃于他,努了努唇,挑了挑眉,“那王爷认为末将的掌法如何啊?可还入得了王爷的法眼?秦筝装作郑重其事一般的向萧逸尘说道,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调笑中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身后树林暗处那一闪而过的黑影。
萧逸尘忍下捧腹的冲动,笑着拉起秦筝的一只手,若有所思般的的打量起来,秦筝的手常年握剑,指腹间有着微微的薄茧,却并不算得粗糙,手指显得纤长而有力,让萧逸尘不由得肖想这双手握起剑来会是何种光景。
秦筝被他握着手腕,眼前正是萧逸尘近在咫尺的侧脸,月光勾勒着那细腻柔和的线条,映出淡淡的白光,让秦筝有些不真实感,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上了萧逸尘的侧脸。
萧逸尘被他的动作一惊,猛的一转头,两人此时离得极近,瞬间四目相对,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秦筝一只手还抚在萧逸尘脸上,而萧逸尘正一手握着秦筝的手腕,气氛一时间竟有些暧昧。
纷纷出来寻找秦筝和萧逸尘的冷凝众人到达溪边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他们威武不凡的冷面大将军,正看似极其温柔的把手放在号称锦国第一美人晋亲王的脸上,秦将军的手腕还被晋王扣在手中,两人贴得极近的脸,在众人角度看去却像是唇齿相缠的模样。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有如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纷纷瞠目结舌,僵在原地,冷凝原本想好的说辞,也同脑中断掉的思路一般,冻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响来。
萧逸尘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自从那日在溪边之后,他和秦筝的关系便成了军中私底下津津乐道的话题,本来以为他们无凭无据,这谣言也传不了多久,谁知道连日以来,大军离京城愈来愈远,这谣言却也越传越离奇。
从原来的猜测慢慢演变成了各种故事版本,说什么他和秦筝先前就已情丝暗缠,现在是藕断丝连,余情未了,那些相爱相杀的戏码也是传得绘声绘色,微妙微翘,他和秦筝也为此事惩戒过不少兵士将领。
却不曾想这样做虽然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但也只是让众人不敢放在明面上说罢了,却是无法堵住私底下的悠悠众口,还反到为此事多添了些欲盖拟彰的味道。
也不知传到他那皇叔耳中的,会是何种版本,萧逸尘暗自苦笑几声。
“主子,可要用膳了?”帐外探进一只脑袋,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是跟着萧逸尘一同随军侍候的若兰。
“是什么时辰了?”萧逸尘轻皱了皱眉道,“主子,已经过午时了,主子早膳用的少,奴婢给炖了山枣羹,秦将军说是可以开胃健脾的,主子你多少吃一点吧?若兰话语间透着淡淡的忧色。
“秦筝?他跟你说什么了?萧逸尘有些心烦,临近漠北,他这副身子竟是比他想像中的娇贵,竟有了水土不服的症状,秦筝许是为了避嫌,连日来只私底下拉着军医来看过他一次,之后两人便再没私底下说过一句话。
萧逸尘莫名有些气恼,思前想后,却又想不明白自己在气个什么,便是更加心烦意乱,隐隐觉得怕是因为秦筝,心下却不愿承认,也想不明白为何要气他。
此时若兰提到秦筝,萧逸尘心绪有些凌乱,说不上是何种心情。
“秦将军说了,主子水土不服,现下虽说临近漠北,但也还属江南地域,现下若不调养好了,到时入了边关,便是再想调养起来,怕是就难了,所以秦将军就特地弄了些野山枣来,让奴婢炖给主子吃,说是可以开胃健脾,治这水土不服之症。”若兰见自家主子语气间似是透着不耐,便小心翼翼的飞快说道。
“拿过来吧”萧逸尘语气渐渐平和,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正好打在他的侧脸,让若兰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若兰端着枣羹递到萧逸尘手上,萧逸尘面上神色也如平日里一般淡漠,但若兰却隐约觉得,现下的主子,和往日一般无二的神情,却不似那般冰冷了。
萧逸尘舀起一勺碗中的枣羹,把那散发着诱人枣香气的羹汤送入口中,甜中带酸的滋味从舌尖弥漫开来,萧逸尘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