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先开口说话，气氛慢慢诡异起来。
    盛如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令人捉摸不清，他突然长臂一揽把彦群带到胸前，手精瘦有劲，勒的彦群胸口直疼。
    “疼。”彦群倒吸一口气想爬起来，盛如新借着力一翻身把他压在沙发上。
    “你……”彦群推一下他，声音不敢放大，怕吵到小西。
    “你什么？”盛如新紧紧盯着他，眼睛好像要锁住他的灵魂那般透着一股凶恶，他表情冷淡，呼吸却温热，一说话就呼到他脸上。
    彦群心里暗骂一声，腿一动想站起来，一不小心碰到一个蓄势待发的家伙，隔着毯子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硬度，他脑子一麻，想要马上爬起来。
    盛如新在他动作的那一瞬间按住他吻下去，带着不管不顾的力度，捏得彦群生疼。
    彦群从胃里涌出一股恶心，酸水一个劲往外冒，他用力推开盛如新想去卫生间里吐，对方却跟铁铸般不能撼动半分。
    凭着本能，彦群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危险，他用力睁大眼睛，明明眼前是盛如新，而他脑子里出现的是另外一个人。
    盛如新在他的嘴唇上辗转，手没闲住一路游走到小腹，从衣服下摆把手探进去，好像很新鲜似的四处摸个遍，然后手指在他背上慢慢的顺着脊椎下滑，挑开裤腰灵巧的钻进去。
    感觉到身后的手离那越来越近，彦群浑身像是过了遍高压电，又麻又痒，偏偏还被盛如新压在沙发上不能出声，连动都动不了。
    眼看事情要一发不可收拾，彦群下狠心把他的舌头连同自己的一口咬下去，顿时血腥味充满口腔。
    盛如新停下动作，从他的嘴里慢慢退出来，眼睛发红，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青欲和探究。
    彦群偏过头呸掉嘴里的血沫，脸色发白，声音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冰冷，“你干什么。”
    盛如新没有动作，静静的看着他。
    只是用那样又深又亮的眼睛看他，带着那样清醒清楚的情绪，彦群的火就能渐渐消退，连句狠话都说不出口。
    “你真的清醒吗？”彦群定了定心神，问。
    盛如新身上的热度减退，过了一会慢慢从他身上离开。
    彦群等他站好后，拿开毯子起身离开，把一室寂静留给他。
    这个年真是糟糕透了。
    第二天，盛如新没有出现，彦群并不是很在意，而小西在问过几次之后就懂事的不再提起，小孩子再能藏事也瞒不过大人的眼睛，彦群知道，小西很想念他。
    过一个星期，彦群要开始上班了，生活重回忙碌，他白天在医院工作晚上回家带小孩，一切关于盛如新的痕迹都烟消云散，就好像他自始自终都不存在。
    再后来，彦群已经习惯一个人带小西的日子。本来就是要一个人把小孩抚养大的，那只不过是有人帮着他照顾了一阵，再多，就成妄想了。
    然而，很久以后他都将不能释怀，因为这一段时间，在他暗自庆幸那人没来扰乱他的心神时，那人正在承受一场苦难。
    一天，冬末暖阳，光温适好，彦群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病人家属要到他手机号打的，便没在意，但手机不依不饶的响着，他没办法只好接通。
    “你好，哪位？”
    那边传来一个女声，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很是耳熟。
    “你好，彦先生是吗？我是盛先生的助理，王蕾。”
    彦群声音平静，问：“哦，有事吗？”
    “他在D市，我想，您有必要过来一趟。”
    彦群突然想笑，他问：“你是不是打错了，我们也不熟。”
    “盛先生现在状况不大好，他的私人电话卡里只有您和他家人的电话，我这次打电话给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彦群这才想起来，盛如新父母就在D市，他犹豫了会，那边礼貌的说：“机票和车子已经给您安排好了，请见谅。”
    彦群心里叹口气，道：“我还需要带个小孩。”
    那边表示可以，他便挂断了电话。
    当晚八点，他就带着小西赶到了D市，见到王蕾之后，他没有客套，直接问：“现在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一向面部神经瘫痪的王蕾露出难得一见的惊讶表情，她不确定的开口：“盛先生的父亲上周去世了，母亲在医院里抢救，您不知道吗？”
    彦群脑子像被锤子狠砸过一般，久久回不过神，小西捏紧他的手，不敢说话。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带上一丝嘶哑，“那，盛如新他，怎么样了？”
    “盛先生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也一直没时间吃饭，”王蕾推了下眼镜，继续道，“昨天医生强制给他输营养液，他就眯了那一会。”
    彦群沉默的听着，表情没有变化。
    “彦先生，作为下属我已经越权太多，把您叫过来是希望您能劝一下盛先生，公司还等着盛先生支撑。”
    彦群看向窗外，一只手搂着小西，轻轻拍他的背。
    见到盛如新时，彦群才知道别人口中的“状态不好”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男人从没在他面前显出过哪怕一丝颓废和疲态，而现在，他神情憔悴，嘴唇泛白，就像是一夜之间老去不少，他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小憩，双手交叉在胸前，眉头紧皱。
    彦群牵着小西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定。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盛如新睁开眼睛，眼瞳深黑，一眨不眨的看他。这一刻，他们都知晓，所有的隔阂，在这瞬间全了无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