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鸣人。
    他在心里默默的念，黑眸将一切心思隔绝在意识之外，佐助抬起头，用淡漠对上满心希冀的鸣人的眼，抹杀一切不切实际的温情存在。
    呵呵。
    原来——你一直都在袖手旁观。掩耳盗铃的戏码在对方不愿合作的情况下再也无法持续，鸣人的眼终是黯然的阖了去，让大蛇丸得逞的笑声回荡在死寂的牢房之中，诡异至极。
    佐助垂眸沉默，他以为这便可以是这一回合的结束，却不料自己真的还太过天真。他低估了大蛇丸的扭曲以及残忍。他更小看了他常年来在实验室培养出的无数种折磨生灵的手段和方式。
    “呵呵——”诡谲的笑戛然而止，大蛇丸换上冷漠的表情，仿佛前一秒还在狂笑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上他。”
    “什…！？”饶是佐助也再忍不住将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大蛇丸，对方只是好整以暇的回视，不发一语。迟疑的转身看向鸣人，他果然也用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神情盯着他，有些希冀的等着他的决定。
    他知道，他一直信他，哪怕事已至此，他都没有放弃他口中的那句“喜欢”。宇智波佐助第一次萌生了后悔的念头。但这一丝丝的后悔，在那些于他心底根植了多年的恨意想必，实在是沧海一粟，太过于渺小了。
    “怎么了佐助。”大蛇丸看出了佐助的犹豫，“你不是要变强、要得到力量么。”沙哑的嗓音让鸣人心里一阵心寒，带着莫名的蛊惑，化作毒蛇吞吐的信子，缠上佐助岌岌可危的理智。“那么，上他。然后杀了他。这样，你就可以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万花筒，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报仇了。不是么。”
    佐助闭上了眼，让无数隐忍憎恶亏欠与不甘在眼睑下翻涌、纠缠着挣扎，微不可见的颤抖。他几乎咬断了后槽牙，才迈出了向前的第一步。他听见鸣人近乎乞求的在说，不会的，佐助你不会的。他想起这人曾经明朗的笑自己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心底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
    然而他还是睁着眼，看着自己用短刀一寸一寸的撕裂他的衣服。裂帛的声响肆虐在空旷的牢房，四分五裂的衣服就像是他的尘封了许久的心，硬生生的被自己亲手撕了粉碎。
    他不该来的。佐助将短刀收进怀里，伸手抚上那张有些苍白的颤抖着的脸。不该来的，来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卑鄙的给自己寻找让自己的良心不再遭受惨痛的折磨的借口，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逐渐赤【蟹】果的少年怔大的眼失去了他最贪恋的那抹光，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有些不对劲，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不要，佐助，不要。”不要那么做，不要把所剩无几的那一点点可怜的希望都从他这里夺走…沉重的锁链颤颤巍巍的呻吟，却是少年身上不住的颤抖，硬是将紧紧绷住的铁链摇晃出了声音。
    少年的眼泪，终于在被贯穿的那一瞬间夺眶。他知道，鲜血正在他看不见的污水里肆意的扩散，被撕裂的那里承受不住强势的攻击，每一下，都是活生生的摧残。他抬起头，试图让眼泪回流，却徒劳无功。他咬住唇，试图抑制住冲出口的哽咽，却被猛烈的一记撞击震出满口的血腥。
    佐助——
    头顶上一方窄小的换气窗外拥挤着大片大片的阳光，明明就在那里，却偏偏就是那样咫尺天涯的遥不可及。
    一片混沌之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大雪之中踉踉跄跄把他背回木叶的少年，那个会偷偷藏起他收集好久的拉面券在他急得快要流泪的当口再别扭的把它们都送回来的少年，那个在艳阳酷暑下把筷子塞进被捆在柱子上的自己嘴里给他喂饭的少年，那个挡在他身前为他承受成千上万根千本而被扎成了刺猬的少年，那个会为了掩饰羞涩说自己白痴的少年。
    不见了，都不见了。
    来势汹汹的黑暗湮没了所有的记忆。人都说漩涡鸣人灿烂的笑，如艳阳般璀璨夺目。却没有人想到，真正的漩涡鸣人，只是夜深人静之时挂在那里的一轮圆月，竭尽全力的汲取来自远方的光辉，再毫无保留的发散出去。
    没有了光源的月亮，只剩下灰蒙蒙的坑坑洼洼的丑陋的脸，毫无生机。
    “佐助——”被滚热的白浊填满的结局终究没有被改变，这里不是童话的世界，没有被白马王子亲吻的白雪公主，也没有被仙女搭救的辛德瑞拉。少年的声音透着虚弱，他用微不可及的音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
    “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