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的时候我看见袁琳，俩个人相视一笑，我就赶紧坐在了天成的身边。天成递过来了一支烟。
    “好久不见啊，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把外套脱了吧，屋里开着空调呢，一会就热得不行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听说你开了家药店，大老板不做了啊？”我是后来听苏晨说起的。
    “这不是再忙也得见你一面啊，高敏说什么时候回来了没？”
    “小点声成嘛，你就不怕高敏回来杀了你啊。她说她得快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千万记住，高敏说过的那件事谁也不许告诉啊。”我不怕天成告诉别人我是害怕雨晴知道。
    没想到刚说完雨晴就坐在了我身边。
    “你怎么不去女生桌上？”
    “苏晨说男女同学分开来坐，这样便于交流感情。”
    “那你几天可得陪我好好的喝几杯了。”我拿出火机点着了烟。
    和天成寒暄了几句，接下来就是同学之间海喝了。我的酒量还不错，起码喝了12瓶啤酒还能走到苏晨的咖啡馆喝咖啡。雨晴怕我出什么意外非要跟着我，其实我能有什么事啊，天成说了给我开车回去。
    “雨晴送你的话我就先走了，听说高磊有事，一会也会来的，苏晨特意告诉我，我还是先走吧。”天成扶着我，其他的同学还都尽情的潇洒着，吹嘘着，“其实，这么多年雨晴喜欢你，从高中那会子就喜欢。我知道，却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告诉你。”天成爬在我耳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像是被生活讽刺了一把。多么可笑。
    我是那种所遇而安的人，对任何事都不去争抢，不强求。即使雨晴喜欢我，就算她现在还是像当初一样喜欢我，我也不会跟逍遥说分手的。我的生活里已经习惯了她吵吵闹闹的存在了。我不知道我是否是爱慕容逍遥的，我没胆量去追问自己，因为即使我知道了答案也不会改变什么，我本来就是懦弱的，懦弱的不像男人。
    习惯了习惯，也许就变成了爱情了吧。我们的爱情始于当年，止于当年。
    “林若水，圣诞节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雨晴抱着一包的书追过来。
    “幼稚不幼稚啊，圣诞节不是明天啊。还送苹果。”
    “晚上是平安夜啊，记得，上晚自习的时候你也得送我苹果。”她笑着抬头走在前面。
    “抬头，挺胸，你是要告诉这个世界你不仅头发少而且胸小吗？”
    “林若水，流氓啊你。”
    晚上的时候我跟高敏和天成一起吃饭回来，雨晴没跟来是被老师叫去了。高敏秘密的告诉我说貌似有人来找雨晴参加高考。回来的时候高敏开玩笑说，林若水，袁琳不要你了不要伤心，我要你啊。天成打趣说他咋办，我们三个人就这样，胳膊挎着胳膊走进教室。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青春。
    高敏坐在天成的书桌上跟他聊天，苏晨去学生会了。晚自习前的这段空闲是高二难得的时光，因为没几天大家就要开始分班了，文理科也就是这个时候确定下来的。
    “我的苹果呢？”雨晴坐在座位上问我。
    “你给我一个苹果，我再给你买一个苹果，多没意思啊。既不经济，又不环保。要不我送你点别的？”
    “林若水，我禁止你今天晚上跟我说话。”雨晴嘟囔着嘴不说话，拿出高中用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被我们称作是神一样的数目，题目难得变态。
    下了晚自习，我看见雨晴转身就走了，也没有等我。我下了楼，远远的看见雨晴站在车棚旁边等我，那天还下着纷纷扬扬的小雪。
    “还生气啊？现在没过十二点呢，还算是平安夜，要不我去外面给你买个苹果？”
    “要最大的，要最红的。”雨晴笑着跟我说，可还是没看我。
    本来学校外面是有卖水果的，我才敢跟雨晴说下。结果没想到由于下起了雪，连平常买小吃的都不见了。公路上稀稀两两的是回家的同学，黄色的路灯打在雪地上甚是好看。我按照平时知道的几家店去看，结果都关了门。
    “怎么办，都已经关门了？要不就明天再买吧。”
    “你不是说平安夜得吃苹果的吗，今天我非得给你买。一定让你吃上。”
    结果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俩个人赶到十二点买到了苹果。那天所有的我知道的水果店都已经关门了。雪越下越大，我摘下围巾给雨晴围上。她矮矮的个头一动不动。
    “你给我的苹果在我书包里，咱俩一人一半成吗？还有俩分钟就十二点了，平安夜马上就结束了？”
    雨晴笑着点点头。
    我拿出雨晴送给我的苹果，俩个人站在路灯下面，我用力地把苹果掰开，结果怎么都没掰开。雨晴接过苹果，上去就咬了一口，然后笑嘻嘻的递到我嘴边。
    红红的苹果上面留在雨晴的牙印，弯弯的像是月牙。我接过苹果咬上一口。
    “你快点吃，吃大口点。还有一分钟就十二点了，必须赶紧吃完。”
    我跟雨晴一个一口的啃着苹果。
    苏晨的咖啡店在市区的繁华地段，人流量多顾客也挺多的。我跟雨晴被安排到楼上的贵宾室。我已经喝的不成样子了，雨晴说要送我回家，我虽然是醉着的，但跟苏晨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肯定得来他的店里光顾光顾啊。
    墙上贴着的是奥黛丽赫本的照片，雨晴就像是她一样，优雅美丽。
    “雨晴，你看，我觉得赫本还没你漂亮呢？”我半躺在沙发上，指着墙上的照片。
    “竟说些疯话。你老老实实坐好，我去给你那杯柠檬水。”
    “我去吧，雨晴你就留这照顾好若水就好。你要喝点什么，我给你也拿一杯。”苏晨站在我身旁都是晃动着的。
    “我也来杯柠檬水。”
    “你不是喝对柠檬过敏吗？”我刚要叫住苏晨，苏晨就急急惶惶地跑走了。
    “其实我骗你的，我知道你喜欢吃柠檬，所以才说自己对柠檬过敏的。”
    我愣愣的半天没说出话来。“雨晴，其实高中那会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说出来了这句话。雨晴笑着看着我，不说话。
    “我只是没敢告诉你。”我弱弱的说出这句话，第一次觉得在雨晴的面前像是男人一样。咖啡厅里唱着那首《那些年》的歌曲，像是在嘲笑我们，像是在同情我们。
    “为什么喜欢不说出来？”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在我心里就像是女神一样，我只有你这一个要好的朋友，如果你拒绝了我，我怕会失去你。因为怕失去你，所以才不想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你。是不是很复杂的逻辑。呵呵，有时候我就怕自己一冲动告诉你我心里的想法，我无时无刻的不在克制着自己。我喜欢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裙摆，可是，直到我们分开，我都没有鼓足勇气。”
    “你不觉得你很傻吗？”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当时太懦弱。可你也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不喜欢改变，就算是我喜欢你，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我希望我能够像朋友一样，像跟班一样，随时随地地都能守护在你的身边。随时随地的给你准备创可贴。”
    虽然我喝多了，但我感觉地到雨晴哭了。她滚烫的泪落在我的手背上，像是火一样烫着我。
    “那你为什么又选择现在告诉我了呢？”
    “因为今天喝多了，而且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再说了，等我酒醒了以后，我就死不承认我说过了什么。”我勉强的微笑着。
    “其实，我。。。。”
    雨晴还没说完的话被音乐的声音盖住了，喝多了的我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嘴型。所以，到最后我还是没听到雨晴说出那句话来。那句话，也许就这样都死在了我们的心里。
    “柠檬水来了。”苏晨端着长长的玻璃杯来了。“若水，你还能动不？看你喝成什么样了。电话响了都不知道。”
    “谁的电话？”
    苏晨看了眼雨晴，又看了看我。
    “你倒是说啊，谁的电话啊。”
    “高敏的。她肯定是问今天来聚会的人多不？”苏晨这样说。
    “若水竟然有高敏的电话？行啊，若水，跟别的老同学不联系，没想到竟然还能有高敏的手机号呢，晨，把电话拿来我接。我也好久没跟高敏联系了。”苏晨把电话递给了雨晴。
    “高敏。是我，你猜我是谁？嗯，今天若水喝多了，没事，你放心。好的，改天聚。”雨晴挂断了电话。
    “苏晨，你店里的装修是谁给你做的啊，怎么这么像逍遥的风格啊？”我摇头晃脑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逍遥是谁啊？”雨晴拿起了一杯柠檬水放在我嘴边。
    我小声的说：“你刚才不是跟她通过电话了吗，逍遥就是高敏啊，高敏就是林若水的女朋友啊。”
    我听见苏晨在身边叫了我一声“若水。”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