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The newly married man 新婚之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12  更新时间:15-02-15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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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应该以胜利者的方式回来,我们为他准备的是葬礼而不是庆功宴……”
    Uriah听着墙另一侧的低语声,砖头瓦块缝里填泥浆做成的墙根本不会隔音,他坐在那口井边上默默的听着,一手端着汤,藻汤,黏在瓷碗上的水藻看起来就像是爬满的青苔,专门给战士配给的军粮,不知从哪快受潮的水泥板上刮下来的藻类是战争时期匮乏物资中唯一能给战士们补充碘的食材,唯一的调味品是从盐碱地里扫出来的混合着涂抹的粗盐,喝起来像是洗脚水。
    “得了吧,边静的战役无论是哪一方胜利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国与国的激化,尽量指着谈判会上的那些外交官们脑袋灌了铁水吧。”
    “他一定会殃及我们的,以欧盟人的骄傲他们怎能允许自己的军队在自己的领土上吃败仗呢?他们会把参加战役的人一个个找到然后杀死。”
    “他的确去了,而且是我们派他去的。”
    “可我们没指望他回来。”
    Uriah的确是去了,他的骑兵团斩杀了十几个配有火枪的欧盟禁卫军,他让欧盟颜面扫地,他本以为自己这样的英雄事迹会被当做佳话流传给镇上的后生们,共和国的人民给他英雄的称号,人们围着他载歌载舞,但是他想错了,进来的时候这些家伙一脸活见鬼的表情,还准备了棺材和新挖的墓地……
    Uriah把藻汤扣在地上,陶瓷摔碎的声音警告了屋里的人不要议论他,他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甚至没人预料他能或者回来
    “我救了你们!我救了你们所有人!”
    愤怒让他的面孔扭曲仿佛嗜血的恶鬼,Uriah踹开那扇木门,怒视着这些人,右手已经握紧了剑柄随时准备出鞘饮血,他从回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摘下自己的甲胄,被厚重头盔包裹的面孔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屋里的那些人并未觉得害怕,仿佛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已成定局,“你救了我们,我代表镇上的人感谢你。”
    年迈的老头站起他佝偻的身子,那几乎和没站起来差不多,他摘下草帽露出额头上爬满的皱纹和老年斑,微微向Uriah鞠躬,Uriah低下头看着地面,在这些人眼中他只是一厢情愿的去送死,从未有人预言过他能胜利,甚至没有人做出这样的假设——仅仅牺牲就足够了。
    他突然转身朝着外面的世界走去,大笑着,不是对那些被奴役惯的人的嘲笑,他是真的开心,放下了一切的人肯定是开心的,他曾经做梦都幻想着自己能在战场上屹立不倒,斩杀高傲的欧盟人,他想如果他为自己没落的国家争取了哪怕微不足道的荣耀时他该是怎样的欢欣鼓舞,又该怎样的去庆祝,可奇怪的是当他真正的做到的时候却没有表现的多么热血沸腾,相反是一种抛下所有包袱的轻松,随之而来的是漫无边际的虚无感和无力感,一般来说任何人给自己所定下的目标可能都是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他们死的时候的确遗憾但是起码活着的时候很充实,可怜的Uriah,他后半生要怎么度过?朝着梦想扬帆起航这句话有些时候也是有期限的,难道就就此结束,随便找个老婆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颓废的后半生吗?
    他走到那些被自己摔碎的瓷碗的随便旁边,又在那些碎片上踩了一脚,意思是我再也不喝这种垃圾玩意了。
    他一边走一边卸下自己的甲胄,这东西在不用的时候穿着就是累赘,卸下之后他觉得一身的轻松,要是从前即使不穿这些东西他的腿上也会捆着沙袋,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抬头朝天上看去,在曾经被头盔包裹的局限视野中他从未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这么大,他找了一块石头当做凳子坐下,掏出一个皮质的小本子,这是他养着的习惯,每天把自己所见闻都记在上面,他掏出架在本子里的铅笔,那根铅笔用了很长几乎和自己的拇指一边大了,笔尖也很钝,写在上面的自己很模糊,他撕掉中间的几页还没有动笔的白纸,直接在最后一页上以苍劲的笔触写下一行字
    “我讨厌藻汤。”
    谁能想到一个战士完成使命最后的感慨不是慨叹自己的一生而是去评价自己配给军粮的味道呢?
    “给你。”
    有人扔过来一个陶罐,里面是一罐的地瓜酒,散发着一股微甜的味道,Uriah不必猜就知道是谁,Abraham不光是骑兵团里善于用矛的好手,还是整个骑兵团唯一的酿酒匠。
    “刚脱下盔甲会让你出很多汗,别着凉了,喝点地瓜酒能预防感冒。”
    “你来肯定不是为了给我送酒吧。”
    Uriah大口喝着地瓜酒,热辣的酒水潮水般涌进他的胸腔,服部微微隆起,战士的饮食从来都是受到控制,他第一次这么痛快的喝酒,此时此刻唯有酒精能驱散他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是给你送的礼物,我需要祝福,因为我可能要结婚了。”
    “噗!”Uriah一口酒吐在地上
    “别糟蹋我辛辛苦苦酿的酒了。”
    “为什么要这个时候结婚?”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找些事做,我已经对我的国家尽忠了,它曾经伟大,但是任何的伟大都有结束的那一天。”他口中的伟大是指革命,由莫斯科联邦领导的自由战争在吹响号角的那一刻席卷了整个世界,莫斯科联邦的反抗让欧洲的王座倾侧,但是同时也举起了火把焚烧了自己。
    “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棒极了,是位军医,曾经给我拔过弹片的记得吗?我在昏厥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她的脸,我顿时感觉那就是上苍派来的天使拯救我。”
    “你很有诗人的情怀,最近是读书了吗?”
    “人嘛,总要找些乐子做的,有了女人玩谁还会舞刀弄枪呢?女人像是码头的锁链,把在狂风骤雨中漂泊的船只永远留在爱的港湾上……”
    “你又在作诗了,你知道当我看见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人作诗的时候我的胃有什么感受吗?”
    “那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我要去吃个苹果派,我从没有吃过那东西,我希望它真的好吃,我比希望我为了一个不好吃的东西羡慕了别人那么多年。”
    在餐厅的末排,某个家伙正端着一块苹果派大吃大喝,看来他是好胃口,Uriah吃的早餐军粮吃起来像是锯末,他第一次品尝苹果派这样高脂肪的油炸食物,吃的不亦乐乎,满嘴都是油腥。
    “苹果派怎么样?”
    “我觉得我等这么多年还是值得的。”
    “但这已经是第四个了伙计。”
    Uriah并不理睬他,自顾自的大口吃着,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很陌生,自己就像是失去了群落保护的角马失去了方向感,镇上的人不欢迎他,自己的兄弟也要结婚了,就连自己的国家也走到了穷途末路……最后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他不知不觉的趴在长桌上睡着了,即使是梦中他还不断回忆着自己每一次的劈砍每一次防守,他带着汹涌如潮水的黑色骑兵团冲向沙场……有些不对,黑色的骑兵团如同传说中灭世的洪涝吞噬一切活物,Uriah只剩下被硝烟染得漆黑的天空和被鲜血亵渎的地面,废弃的古堡,巨龙盘旋在上空嘶鸣,视野慢慢收缩,视野收缩到一柄剑上,不,是两柄剑,两个人激烈搏斗的影子被照映在墙壁上,这场厮杀一直持续,知道其中一个人斩断另一人的头颅,从血泊中捡起那把剑,如是低语
    “祭品……”
    Uriah惊醒的时候全身都是冷汗,刚才这个梦仿佛是真实发生的,真实的令人惊悚,那仿佛是个预示的梦,但是太过于晦涩难懂,Uriah起身想找一杯水喝,他的喉咙干的像是被火焰熏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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