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青铜之劫 第二十七章 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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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可想的?实在不行,咱们还有很充足的炸药,直接炸开就行了,还怕出不去?反正这倒完就把斗炸了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要不是这么多手下的伙计在,吴小佛爷简直想翻白眼。鲁王宫被一把火烧毁了,西沙海底墓被炸开以后早已被灌进去的海水毁掉,当年的菜鸟吴邪果真是干过不少坑爹的事。问题是,那些都是不得以,否则他也不喜欢没事炸东西玩。何况这里可是雪山:“你想让雪崩把我们彻底埋在这儿?”
“这地方可不能毁。”黑瞎子看着两人越说越不着边际,哑巴张还不出声,只能自己说话,“张家好几千年了都拼了命地护着这儿,那是为了宇宙的空间平衡。你们把哑巴硬生生拽回来在先,现放着张家族长在这儿,你们又想炸了这地方?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这种引发天地失衡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就算炸了这里出去,世界都毁灭了,谁也活不了。”
吴邪绕着那高台走了一会儿,又折回来,道:“小哥,这是个祭台吧?”
闷油瓶点点头:“伏羲女娲以生命和力量献祭,将青铜门与每一个空间的能量维系在一起。”
“那你当年进来了是怎么出去的?”吴邪问他。
闷油瓶点起了一个火折子,橙黄色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半明半暗的:“这下面有个暗道。”
胖子立即叫起来:“小哥你不早说!”
闷油瓶露出一些“刚才你们也没人问我啊”的表情,往祭台走过去。
大约三米高的石台,他看着三四步的距离起跳,也不用助跑,竟然就生生跃起一人多高,右腿在雕刻着甲骨文的粗糙侧面上上一蹬,整个人在垂直的表面上如履平地地走了三步,一个漂亮的翻身,轻盈地落在了第一层石台上,而手中的火折子都没有熄灭。他绕着圆形的底端走了一圈,步子有些轻重变化,似乎是避开了脚下的某些东西。众人只见一簇又一簇的火光在他手下燃起来——原来,这里竟有存放了火油的位置,底托是青铜。
洞窟明亮起来,照出了祭台的浮雕:尽是上古传说之中的神兽,可以镇压阴邪之气。
八盏火焰……
吴邪目光一跳,好像看出了点什么,见闷油瓶还要往上,赶紧冲过去,叫了一声“小哥”,扬手甩出一样东西,闷油瓶伸手接住,看了吴邪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一根登山绳,闷油瓶将它在自己右手小臂上缠了两圈,吴邪拽着另一端,两人彼此拉了拉,确认了其承重能力,吴邪借着力在石壁上攀爬了几步,也就上去了。
“小哥,你要把每一层的火都点燃?”吴邪问。
“机关需要温度驱动。”闷油瓶解释了一句。
既然原本的设计就是如此,他也记得,吴邪便放下心来:“我帮你一起。”
“不用。”闷油瓶皱了皱眉,“这每一层都有保护机关,脚下一步踩错就会触发。”
吴邪露出了然的笑意来:“八卦。我知道。”
祭台为九层,除去最上面中心伏羲和女娲所在的那一层,便是八层。每一层青铜火油的数量也是八,而伏羲正是历史记载之中发明阴阳八卦的人,加上刚才看着闷油瓶脚下走的方位,就很容易明白了。这下面八层祭台,便是按照乾、坤、巽、震、坎、离、艮、兑来依次设计的。
若是最初的吴邪,遇到这样的局面不知该有多凶险,可是如今的他,已经能够轻易看穿这些设计了。
张起灵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吴邪向下面道:“瞎子,来帮把手。”
三个人的动作很快,所有的火油都被点燃的时候,不知为何高台上的火光疯狂地摇晃了一阵,然后逐渐趋于柔和。最顶端是八个青铜雕台上,苍黑色的莲花形底座姿态优雅而纤弱,似乎根本不适宜用来盛装火焰这样的东西。类似于松木的香味随着火焰的燃烧腾起在空气里,不知是什么香气。那八支火苗仿佛都受到了祭台中心的感召,分三焰自下而上有清晰的冰蓝、橙红和最终的火红。看不见焰芯,那火好像是从天而降,凭空被人放到了那儿,每一片花瓣都在火焰的热度之下微微向外伸展,却又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底下的波浪纹样,真实得仿佛会随风而起。
吴邪和黑瞎子站在第八层祭台上,下面等候着的人已经变得很小。而他们的面前,正是那两尊玉俑。陨玉将那两具人体的全身上下都罩住了,看不见面容,只能看出人的形状。眼睛的位置却是两个洞,看不见眼球,只能感觉到两个黑洞洞的位置。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是尸体,而且是保存了几千年的尸体,却并不让人心里发憷,反倒无端觉得圣洁。
吴邪向着那两尊玉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民族的始祖,为了后世,甘愿将自己献祭,永远变成不生不死的东西。
陨玉的“长生”,最初也并不是为了人能够享受更久的寿命,拥有更多的财富金钱和权力,而只是为了守护,守护后世,守护整个世界。
这也许就是闷油瓶从来不认为他自己的长生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的原因吧。
幸好,如今的他,已经摆脱了这一点。
闷油瓶已经到了祭台顶端,用手摸索着地面上并不明显的凹凸,好像在感觉着某种力量,他匍匐着身子,忽然两指一发力,直接向着正中心的一点戳了下去!
石制的表面在他可怕的力道下陷下去寸余,随着一阵隆隆的声响,祭台以正中为圆心,向两边呈八卦图的弧度分开,伏羲和女娲的玉俑随即变成了相对而坐的样子,火光自上而下依次熄灭,手电的光被打亮,下面出现了一条幽深的台阶通道。
闷油瓶摆摆手,示意大家走进去。胖子和张海客打头,带着伙计们先走了下去,黑瞎子看了他们俩一眼,也走了进去,吴邪和张起灵走在最后,下了台阶。原来这祭台的最中间是空心的,开挖了这条通道,通向雪山表面。
看着头顶上重新又阖上的机关,吴邪一下子安心下来。闷油瓶没有走在最前面开路,必然是确定这条通道的安全,而他确认的事情,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石头还剩下最后一条缝的时候,闷油瓶划开了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涂抹在上面,那机关随之彻底闭合。
吴邪看他放血,心里就是一堵,但也明白这种事情毕竟不是蚰蜒,多半是只有张家人的血液才能奏效,就拿了绷带给他包扎,闷油瓶摆摆手:“不必。伤口很小。”
“小哥,以后你所有的伤口,不管大小,都必须立即包扎处理。”吴邪固执地看着他,“当然,你如果能不受伤,就更好了。”
他几乎有些讨厌闷油瓶对于自己的伤口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好像根本不会疼一样。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人不应该对苦难和伤痛麻木,而闷油瓶的样子,只会让吴邪心里觉得更加难受。
张起灵“啧”了一声,还是把手递了过去,让他给自己包扎。
青铜门、终极,困扰他们多年的噩梦,这一切,就快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