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作的一手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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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大风沙的暂时落脚北荣,因为,惊动了北荣宣华王,龙华的母亲,花重深而结束。
云苍呛过去,趴在马背,由慕锦玄护着,谁也不给靠近,慕锦玄打马,小心翼翼的,极力避开路途上的凹凸,还要保持速度,不能太慢。
话说,云苍的样子的确有些让人着急。
眼睛闭的紧紧的,脸上还有两道血印子,嘴唇白白的,呼吸清浅。
早已有人回禀了花重深。
北荣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都城。
哪里有大事,一直沿袭半游牧习性的北荣贵族,就往哪里去。
这次巧了,北荣皇族驻扎在离边境两个时辰的逐鹿原,正为那里遭受了干旱后,满地饿殍间,慢慢起来的疫病忙活着。
本来听闻东洲皇帝突然造访,已派人迎接,花重深手里还有不少急事处理,留着身为大将军的儿子龙华相伴左右,想来应该没事的。
不久,却闻,自家的马匹发了疯,把皇帝惊了,还将东洲重臣伤了。
这还得了。
连忙拨出两个医术强硬的,一同,扬马去二十里外的无疾病肆虐的小部落布置,静候。
慕锦玄一路上,不时地摸摸云苍的头。
出了一段路,慢慢撤出手掌,慕锦玄,眉头皱得死紧。
高烧了。
突然的就高烧了。
宁公见在前方领先的慕锦玄歪了一下身子,而后硬是摆直,急忙打了几下缰绳,追上去。
“锦玄,出了什么事?”
“云苍……”
慕锦玄低眼,看着靠在自己胸口的人。眼眸沧冷。
“忽然高烧。”
宁公听了,也是面上一凛。
这不是个好信号。
“快了,还有半个时辰的路。”宁公连忙说。
“他会不会死?”慕锦玄,苍凉的眼神嵌在渐渐冷下来的俊颜上,那么的格格不入。
宁公冒险贴近慕锦玄的马,伸手握了握慕锦玄微凉,颤抖的手。
“不要多想,只是发烧。记住,你下的毒,已经清了,与你无关。”
话语刚落,一滴温热的泪,打在了宁公手背。
微讶的看一眼低着眼帘的慕锦玄侧脸,宁公紧了紧手掌。
“现在,你也是东洲皇帝。”
慕锦玄翘翘嘴角,唇角泛起的均是凄楚。定定的看着怀里的人。
饶是有意疏离,终究还是心内挂牵。
到底,他的报应来了。
得不到已是心伤,看不着,让他如何一时间内接受?
怪谁呢?算计来算计去,为这江山,为这天下,到头来,多了一个垫背的。
东洲皇帝?是啊,哥哥留下的重担,他一直背着,这么不寻常的抱着一个本只是自己手下大臣的男子,凭空给有心之人看去,多出许多不好的揣测来。
“宁公,我的马累了,你扶着他吧。”
一嘞马头,慕锦玄停下,宁公掌好马,好好接过脸色不正常绯红的云苍。
龙华和花阴月这两个本该在前引路的人,追上来,龙华看了慕锦玄一眼,带了疑惑。
“好啦,好啦,朕骑马骑得也够了,原来带着人骑马,朕也能做得很好嘛!”慕锦玄扔掉缰绳,甩甩双手,咂吧咂吧嘴巴,扭头朝龙华,花阴月弯眼笑。
花阴月差点笑出声,龙华,呼了口气,疑惑的眼神中的戒备淡下去,浅浅的浮起笑意。
“这匹马性子柔,耐力也好,你挑的好。”
慕锦玄扇子摇得得意。
“是吗?是吗?”笑眼弯弯,余光投向被宁公护着的云苍。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一到驻地,云苍就得到了及时霸道的救护。
遂,不到一个时辰就醒来的云苍,自觉,貌似没隔多久,以为自己还在那个现场呢。
醒时,云苍的听觉最先苏醒,貌似很安静,眼睛眯开一点,悄悄,一点点转动眼珠,看。
唉呀妈呀,怎么还这么多人啊。
难道没晕成功,被掐人中?水泼?硬是被弄醒了?
不会这么衰吧。
偷偷将手一寸寸挪到脖子边,一丢丢的举起。
妈的,咬开的伤口,结痂了。
在要不要在咬开这点上徘徊不定的云苍,眼一瞥,无意间瞧见了,站着,斜靠在床头一角,半个身子被耷拉下来的帷帐掩住的慕锦玄。
见他一个肩头抵在木制的床头,一个肩头倚在墙上,眼睛闭着,呼吸颇有节奏,怎么看着怎么像在打盹。
云苍突然觉得,这个死昏君也不容易啊,打个盹也要偷偷摸摸的藏在床幔后面,免得丢脸。
想到丢脸两个字,云苍登时想到了,自己作下的更大丢脸。
他要回太傅府。
你么,外面太凶残了,上个厕所都不能好好的。
仿佛心有灵犀,云苍的视线刚从慕锦玄脸上移开,慕锦玄就慢慢睁眼,看住了云苍。
刚浮起苦相的云苍觉察到了慕锦玄的聚焦,下意识的转头看回去。
两人静静无言的对视了片刻,慕锦玄走过来,一脸的倦容,却还是笑出几颗牙,歪歪脑袋。
“你醒了!”
只是简单地三个字,可,混了他的两滴在眼角滚动,就是没下来的清泪,云苍不得不作出惊讶神情。
这是唱的哪出?
高兴地?不太像啊。
高兴干嘛流眼泪啊,又没有风沙眯眼。
难道是,为了自己的蠢,流出的同情怜悯的泪水?
一定是,醒了,就代表要面对自己犯蠢带来的舆论效应。
慕锦玄这个昏君,是提前祭奠自己即将跌倒尘埃里的威严呢。
云苍掩饰无言以对的咳嗽,将候在外围的人都引了过来。
里面最让他没来由心头一重的人就是花重深。
那是个结合了雍容,风姿,强势,柔美的中年美妇。
哇靠,是不是贵族的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啊。
她身上穿的虽简单,只以黑,青,白三色铺陈,但用料绝对不蜚。看得出来是富贵之人。
花重深走在前头,脚步麻利,急迫,又不显得慌乱。
“鄙人,花重深,照顾不周,未识出马匹性差,见笑了。”这一认错,既显露了风度,又无意间将错揽下,在外人那里,维护了儿子龙华的颜面。军队那边,她也提了下,说是自己选的马匹,弥补未能亲自出迎的怠慢,让龙华的军中威严一丝都没受影响。至于她自己,身为现任北荣王,这点小失误,还是在操持疫情之时,他人,除了觉得她更有风范,哪里会有半点微词。无意间就护住了王族面子。免得旁人去议论。
云苍不明就里,不敢吱声。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花重深,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白痴,将眼神放空,营造出还未完全醒过来的假象。
慕锦玄扇子一展,拱了拱手,望着花重深,浮起浅笑。
“北荣王,言重了,并不全怪马匹,我们手生,骑得也是全无章法,在下的臣子,也只是裤子刮掉,惊到了,晕过去而已,无碍。”
花重深回礼,说着哪里哪里之类的客气话。慕锦玄以花重深不必屈尊亲自关怀他的臣子,臣子惶恐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为由,与花重深一道走出去,说话去了。
云苍脑袋飞快转开了,充分的挖掘出了慕锦玄貌似替他解围的话里,知道了,自己的出丑被当成了马受惊,自己受到了殃及,还得到了救治。
真的是,太欣慰了,虽然感觉会被当成不懂驾驭马匹的软蛋笑话,总好过被当成暴露狂笑话好吧。
不会马,可以学啊。这种面子好掰回来。
心情陡的直线上升,云苍那里还躺得住。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
没有跟出去的宁公见了,连连阻止。
“云太傅,身子刚见好,该再歇着才好。”
可别把慕锦玄费心支开旁人,好让你在休息休息的用意给浪费了哇。
“躺着,白白给北荣的人看笑话,我哪有那么柔弱。”
宁公被他这么一说,只好摇头苦笑,不言语了。
云苍醒来离正午还早。
说干就干,匆匆吃了饭菜,喝了药汤,云苍就牵来了当时慕锦玄让他牵着的那匹棕色马。
一些护卫看他这样,上前询问,得知他的意图后,纷纷愿意教他。
有斗志的人,北荣的人向来支持。
云苍雪耻一般的和马斡旋着。
怕他初愈,肠胃娇气,吃不惯北荣的食物,特意去做了东洲特色食物的司空雨端着食盒出来,刚巧看到的是云苍迈出了一大步的,终于敢扬起腿往马上跨的一幕。
马转了个身,云苍就看见了司空雨。
笑的大大的,朝司空雨献宝的挥挥手。
“小雨,看好喽,等我骑上去,带你出去玩。”
司空雨放下食盒,找了离得不远的一处干净地方,席地而坐,看着云苍,微笑,点点头。
本来要么静静站着,要么微微动动的马突然仰头长嘶,扬起前蹄,后腿一撅,还贴在马身上的云苍,魂都吓掉了。
这下子真要实现那个谎言,要被马惊了。
护他心切的司空雨,想都没想,从地上爬起,冲到马头那里,跳起够到甩来甩去的缰绳,轻轻一打马脸,拍了一下它的下巴。大喝:“吁~~~~”
马儿踢踏了几下前蹄,停住了撅巴,一扭身,站住了。
这一扭身,有些瘦弱的司空雨就被甩到了地上,做菜撸起袖子,露出来的胳膊,全是大小不一的擦声。
倒地的姿势也不好,被马的后蹄在腰侧碰了一下。
云苍二话不说,抱起司空雨就奔出去,找慕锦玄去了。
他是皇帝,开口借用北荣大夫,非他不可。
这一看大夫,就看出了节外之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