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M(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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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13(一)
我在自己的幻想里称王,孤傲成伤。——题记
天很黑。黑到韩英野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四周的黑暗让他五官迟钝,唯有身后的抽打声和哭泣声清晰可闻。
哦,对了,他现在不叫韩英野,叫金田任。
狠狠吸一口烟,金田任的目光迷离起来。他享受吸烟的时刻,这种剧毒的气体对于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疗伤药。毕竟被恶毒的想法所污染的灵魂,就得用更毒的东西去以毒攻毒。
过完今天,他就解脱了。杀人犯也好,逃亡生涯也好,过了这一夜,一切就都会结束。他是绝对不会去自首的,宁可自杀,葬身荒野,他也不会去自首,不然他也不可能潜逃四年。
想到潜逃的生活,金田任微微冷酷地勾起嘴角。他从不后悔杀了那个人渣,与其让对方无期限受牢狱之灾或者痛快的一枪毙命,他宁可用自己的手去报仇。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觉得那个人渣死前的表情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求饶,哭泣,甚至跪下磕头,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然而他怎么可能放过他,他像折磨少年一样折磨那个人渣,手段比之现在更加残虐,他割掉那个人渣的肉逼他吃下去,一只眼睛一只眼睛地挖掉对方的双目,在那个人渣还有视力时,将挖出来的眼球当着对方的面踩碎,他还拿钳子敲碎了那个人渣的手骨,一根一根,一根一根,直到将十指的骨头全部敲碎,如果不是电锯所发出的的声音可能会引来邻居,金田任一定会将对方截肢。他会将他的四肢都切下来,做成人彘。
反正那样的人渣,再怎么折磨都是对他格外开恩。
而在杀完人后,他就藏了起来,开始拼命吃东西增肥,肥到连他都看不出自己的原貌时,他去做了整容手术,将一张脸改得面目全非,即便逝去的亲生母亲在世也认不出来。然后他就花钱买了身份证和户口,变身为“金田任”,边打工边搜索关于写手“麻木直人”的信息,而就在他潜逃四年后,他终于花钱人肉到了麻木直人本人。
虽然对麻木直人这么年轻而感到过惊异,但这丝毫不能动摇金田任的决心。从他六年前决定替素妍报仇,花了两年追踪主犯,杀掉那个人渣开始,这一切就再没有退路,而四年后,他终于可以将当时的犯人全部伏诛。
吐出一口烟雾,扔掉烟蒂,金田任开始抽第二根烟。他突然想起了他母亲。
他母亲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而且很有才,是当年学校有名的美女学霸,但有才的女人大抵都是骄傲而命薄的,所以在生下二胎不久后就逝世。而在母亲死后,父亲就给他和素妍找了继母。虽然不是世界上的所有继母都心肠狠毒,但继母不是亲娘却是事实。他的继母是个性格很弱的女人,没有什么主见,但是很顾家。素妍是二胎,生的时候受到不少各方面的压力,父亲和母亲的家人都不同意生下她,但出于母亲的天性,母亲还是坚持生下了素妍,而到继母进门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就算她想再生一个,父亲也并不想要。
父亲是个很现实的人,他喜欢孩子,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且都流着他的血脉,这就已经够了,他不想再给家里添一张嘴。继母在父亲的专制下自然是没敢要孩子,但自从明白这一点后,继母的性格就变了。她不讨厌身为长子的哥哥,但是憎恶后出生的素妍。
哪怕她再早几年,这个孩子就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而是她的孩子。金田任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这样的讯息。
素妍也知道继母不喜欢自己,所以在家里的时候一直如履薄冰的生活。父亲夹在女儿和妻子的中间,只能做双面胶,对两边的态度一直含糊不清,所以素妍能够依靠的只有身为长子的兄长,和哥哥的感情也最好。
金田任其实一直觉得他的家庭烂透了。那样气氛诡异的场所根本就不是一个家,所以当去外地上大学的时候,他很开心。素颜也很开心。
他永远记得那天素妍送他求学时的场景,穿着朴素白衣,长发飘飘的女孩,笑起来纯真又甜美,在人流杂乱的火车站就像一朵百合,或者莲花,美到不可思议。而当有男生眼神爱慕地看向素妍的时候,他就会发挥哥哥的作用,直接一个眼刀将所有胆敢觊觎他妹妹的不良人士都吓跑。
他一直记得生母的话:哥哥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妹妹的。
而那么珍视的妹妹,却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他并不知道妹妹最后的人生如何度过,直到看了那篇小说——他的性意识来得不算早,但是古怪。他不想和女生牵手,亲吻,却是想杀掉她们,他觉得自己只有在杀掉她们的时候才能获得满足。这样诡异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和别人不同,甚至高中三年不敢交朋友,即便到了大学和同学也只是泛泛之交。
最开始这样的施虐感觉很粗浅,白天只要找事情做就可以抑制,而到了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晚上,这种感觉就渐渐变得狂热起来,到了最后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人能让他虐待,他就会忍不住自残。那种可怕而强烈的冲动逼得他不得不去买宠物,然后虐死在家里面。
他第一只虐死的宠物是条不知品种的杂**。当他收紧狗的项圈,准备勒死它时,那只狗剧烈地挣扎着,在四肢乱蹬时候划破了他手肘上的的皮肤。
就在那一瞬间,他闻到了那个味道——血的味道。
那就像个暗号,预示了他必将染满鲜血的一生。
最后那只狗被剖开了肚子,腥气的血四下流淌。红色的液体仿佛世间最让人疯狂的香水,诱惑着,刺激着,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的挑逗他的嗅觉。
然后他败给了那神秘的液体,成为了那液体最忠诚的奴隶。
这一切都只在暗中进行,没有人知道,而且素妍到大学来看他时,他就会停止这种活动。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很小,只能满足睡觉的要求,连浴室都是和别人共享,因为他大部分的生活费都花在买宠物上,就是平日的饮食也多有苛刻。而素妍来大学看他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挤在那张单人床上。
他至今都记得素妍死亡前的戏语,她说哥哥太能花钱,她不好好赚钱可养不起这么能挥霍的兄长。
而她赚钱的方式就是打工,在他和她生长过的城市,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