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玩意儿？”
    “第一军要监督其他各军的工作，基本上，一半以上的成员都是外派到其他军去做监督的，过几天上位者考试就要开始了，第十二军负责监考，我们这边要派人过去监督监考者的工作。”
    “有监考是理所应当的，我是知道，可还要派个人跟着监考者，你们也太闲了……”
    “没办法，这可是整个王军地区最重要的考试，决定一堆孩子的未来啊，怎么能松懈？所以各方面的监督工作都必须要做好。放心吧，要你做的工作不多，到了那边也会有人教你的，我告诉他们你是个新手了。”
    “好吧，多谢关照。”从岑溪手里接过“巡查”的PDA之后，秦穆也不禁有点好奇——所谓的上位者考试，到底考哪些科目，以及，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这个考试在菲斯尼里可谓是骂声一片，大部分人无法接受让一场考试来决定孩子们是成为上位者还是成为下位者，但是神却没有发动变革的意思，包括陆赐的一干人等也没权利对这个握着实权的真•最高统帅指手画脚。
    秦穆到达现场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不小地震惊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即使是在自己时代的火车站也没有。王军的中央学院占地面积极广，即使将木星四分之一的土地囊括其中，除了木星原居民以外，王军所有十二岁以上的学生都远离亲人在这里生活。
    这么大面积地将学生集中起来的教育模式，秦穆从来没有见过。
    第一军的制服很显眼，他往那儿一站，过了没多久，就有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是巡查吗？”
    “是的。”秦穆连忙转向了对自己说话的那个人。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胖子，看肩章，他应该在主管教育的分队里有着不低的职位。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叫龙亭。请跟我来。”
    “好的。”
    秦穆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学生，轻轻皱了皱眉。
    除了少数人，大部分学生眼睛里的表情，都是绝望。
    “这场考试又来了。”走在前面的龙亭叹了口气，“在这里任教这么多年，我每年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候，很多优秀而善良的孩子在这场考试过后都会变成机械一样的样子，被流放到下位者基地，任人宰割，真是受不了啊。”
    秦穆想起了那天自己在下位者基地看到的一切。
    这段日子一直强迫自己忘记那些，可是这时候，却又不可遏制地想了起来。
    秦穆跟着龙亭登上了中心教学楼的最高层，随后，两人一起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房间。
    这个房间四壁都挂着数十个小电视，里面摆着几张椅子。
    “其他的巡查似乎还没来，我就先跟你说说要做的事吧，岑将军告诉过我你是第一次来做巡查。”龙亭道，“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只需要您在监控室里盯着就可以了，如果我们的监考有包庇作弊的行为，请立刻输入该监考的号码，我们会立刻派人去处理的。”
    龙亭打开了总阀，四壁上的小电视全部都亮了起来，每个电视屏幕的左右侧都分别有两个号码。每个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都被切成了四份，秦穆可以分别从四个角度看到一整个教室。
    “号码在左边的监考只会在考场左边的范围内移动，右边的亦然。”随后，龙亭指了指一旁的总机，“这里有输入号码的地方。大致上就是这样，至于作弊的标准，都在这里写着。”
    说着，龙亭递给了秦穆一个微型电脑。
    “好的，谢谢。”
    送走了龙亭，秦穆则开始仔细研究电脑上的准则。关于作弊的规定基本和他的时代一样，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关心的项目，看来这份工作并不难做。
    秦穆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密密麻麻的小屏幕——这么严密的监视系统下，应该不会有多少作弊的吧？更何况，作弊的后果，可是直接打为下位者啊。
    又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其他几个和秦穆一个监控室的第一军也赶到了，那几个人之间似乎互相认识，看到秦穆之后，似乎有一点震惊。
    秦穆觉得自己有义务解除一下这种尴尬的状况，就先开口了：“你们好。”
    来人的其中一个皱了一下眉，又看了一眼他的军服，确认之后抬起头：“对不起，可能是我看错了，你是刚加入第一军的吗？”
    想来又是这张看着和凡洗差不多的脸带来的误解，秦穆也有些郁闷：“嗯，是的。”
    “抱歉，刚才失礼了，因为之前没有见过你。不过既然以后在同一个军营共事，我们就是同伴了。你好，我叫孟黎。”
    “你好。我叫秦穆。”秦穆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纷纷开始向秦穆做自我介绍。
    待到所有人都认识之后，秦穆见其他人都朝着那些椅子走过去，便也跟了上去，突然，孟黎皱了一下眉，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将军？”
    听到这两个字，秦穆顿时神经都竖了起来。
    是岑溪？
    “是，是，我知道了，好的。”
    挂断了电话，孟黎的神情也稍微紧张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秦穆，目光却刚好和好奇而看过来的秦穆对上，他立刻又将头转回去，坐下了。
    岑溪到底对下属说了什么啊？
    孟黎的表情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
    秦穆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抬起头看着屏幕。考生此刻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场了，秦穆的心情也不禁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室内的气氛有点奇怪，忍不住就扫了其他几个人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算了，应该也没有什么事吧。
    考生此刻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场了，秦穆的心情也不禁有些紧张。
    考试通知发出后，秦穆也有点紧张。画面里的孩子们不少拿起笔的时候，手都在剧烈地颤抖。智能放出了可书写的桌面，他们将直接在桌面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孟黎默默地将手移动到了总机。
    秦穆眼睛的余光瞥到他的行动，愣了一下。
    “有人……作弊吗？”
    孟黎没有回答，而是静静输了几个号码，之后按下了确认。秦穆也不好问什么，只能静静盯着自己视线范围内的屏幕。
    突然之间，一个女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画面上，位于左边的监考立刻向她走了过去，那个女生突然举起手里的笔，向着监考袭了过去。
    整个考场一片哗然。
    秦穆愣了一下，连忙道：“这边出事了——”
    “那种事你不需要管，你只要看监考有没有违规行为就行了，其他事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
    大概三十秒后，那个女生便被扭出了考场，然而看得出来，这场变故给场内的其他孩子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早上的文类科目很快考完，秦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松了口气。
    孟黎接了一碗汤递给他：“休息一下吧，为了这群人，你也够紧张的。”
    “我没想到这么严格的考试居然还会有这些出格的行为……”
    孟黎沉默了一瞬，道：“很多。因为考试失败的代价太沉重了。文试还算好，下午的武试会比早上残酷得多。休息一下吧，等一会儿才是重头戏。”
    武试场大得可怕，比文试的教学楼所占的面积要大得多，但即使如此，仍旧没有办法让所有学生一次性将武试考完，据孟黎说，武试是分批进行的，要持续整整一个月。
    文试结束到第一场武试开始之间有两个小时的缓冲期，按照规定，每一批的监考和巡查都是必须更换的，所以秦穆只需要做完这一批学生考试时的监督工作就可以了。
    “开始了！！”
    随着这声高呼，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群只有十六岁左右的孩子自十二岁起就被送离了家门。来到中央学院之后，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到亲人了，因为中央学院是完全封闭的，除了部分特殊学生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离开学校，同样，学生的家人也没有探望他们的权利。
    也就是说，来到中央学院后，大部分学生只有在成为了上位者之后才能再见到家人，而在上位者考试中失败的人，会被立刻送往下位者基地等待感情之壳的统一审判，自然，他们的父母也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这场考试结束之后，通过者将会被从剥夺感情的名册中划去，失败者和弃权者则会如管婷所说的那样，被变成只知道劳动而无法思考自我的“机器”。
    由于文试在综合评定之中只占据不大的比例，所以文试中，学生之间的差距并不会很大，决定性的因素还是在武试。
    武试一共分为三个科目，按照重要程度排序即为：电武器与空陆作战、体能、格斗术和反应。
    武试的监督亦与文试不同，他们需要跟随监考一起来到野外。
    第一科为体能，主要是考察学生们的奔跑速度和距离，具体怎么平衡速度和距离，秦穆也不清楚。这些服用过强化液的孩子的爆发力彻底震住了他。
    曾经，陆赐罚他跑的那五万米几乎要了他的命，而这天下午的考生中，竟然有人跑出了二十七万米的成绩，惊得秦穆差点把舌头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