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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就近的城里坐车到我们寨子,起码也要将近半天时间,可想而知我是个没文化的偏僻乡下人。
    我姓宇,宇宙的宇。很多人都奇怪我的姓氏怎么那么奇怪罕见,就连我们寨里人也是如此,当然包括我自己亦是如此。
    我全名叫宇森,后来父母供我出城念书的时候又改了名,叫宇绅。
    都说乡下来到城里就比较好奇,我却不那么高调。
    记得上高中那会儿大伙都喜欢上留长发,不好奇的我就略显有点乡巴佬上城做乖乖儿的感觉,但我算是比较坚定,不赶时髦。这不,隔天就闹了出灵异事件。
    说女宿舍里闹鬼,估计是头发太长的缘故,这会就按捺不住了,哗的一下把头发全都剪短了,好笑的是,剪着剪着,就又流行了学生头。
    我也算是个小滑头。平时比较好动但有原则,又爱出些个馊主意,主张抗议什么文艺社停开啊,食堂伙食啊等等。
    但我可从来没说我胆大,一有学校领导来叫停处分,第一个跑的总是我,不是我懦弱敢做不敢当,而是我真的不敢当——怕牵扯父母嘛……
    我也是个比较有信仰,确切的说是迷信的人。
    记得在我十三来岁那年,六月份,天热的我恨不得把皮肤都给扒下了凉快凉快。母亲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乡下贤妻,在家做家务养家畜什么的,偶尔也到地里帮帮忙;父亲则不同了,我父亲我能说出的最大形象就是打我屁股,别人家孩子父母是用手或竹竿隔着裤子打的,他倒好,非把我裤子扒了打才舒坦,总之我还是感觉他特严厉,但我最感激他的是那次他送给我挂脖子上的那副甲壳,那可真的救了我一命呐!
    那时候十三岁算是不小了,可在那大热天里我就是不会游泳,怎么学都不会,父母也不允许我到小溪小河游个泳,记得有一回被父亲逮到了,没打我,直接拿我衣服就走了,幸好没有女孩子,只好光溜溜赤裸裸的跑回来去。
    回到刚才。因为我不会游泳,好伙伴们都嘲笑我,不过我不服,就在那天晚上,我和阿志偷偷去河边游泳,也算是洗澡,当时四下里都是虫和蛇的叫声,所以我们溅出水花的拍响声也不会引人注意,就放心的下了水,我在岸边靠游,阿志炫耀的游来游去,他以为我嫉妒他,其实我认为我只在岸边不会像他那么明目张胆的危险重重。果然,危险究竟还是来了,倒不是阿志,面向了我!
    不知是什么东西力量如此巨大,一下子就把我拽入水底,我能感觉到那东西依稀有爪子,但还是本能的拼命挣扎,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和那东西翻滚着翻滚着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只见我已躺在熟悉的床上,但胃里还是感觉有好几股河水往上涌,母亲说我因为那条挂在脖子上的甲壳才得救的,说估计我是撞邪了,而父亲就别说了,坐那等我好了鞭子伺候呢。
    阿志告诉我,我潜进水里时他游过来救我,但很快我就浮上来了,看着我的胳膊在流血就把我背回了家。
    后来我才开始迷信起来,得知我的那条甲壳是穿山甲的外甲壳,就和阿志捕抓起穿山甲来,况且那时候寨子大山里穿山甲很多,也不晓得是一级保护动物……
    我也煞不是个读书的料,终究不是。瞎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高考还是没过,家里也没钱再让我再考一次了,同学叫我一齐留在城里打工,但我还是决定回到寨里。
    我们的村寨没有名字,就叫寨子,没有什么规章制度,也比较传统。从我的身份证可以看到我是个瑶族小伙子,可寨子的文明特色与任何一种名族都毫无关联。
    比如最盛大隆重的祭天喝血节。所谓祭天,这个好理解,就是盼个年年耕耘好丰收嘛,而这个喝血,就是村里头所有不同姓氏代表从食指指头割出一道小伤口,滴几滴血到一个器皿里,等滴完了,就拿那不知道怎么就把茶称为灵水的茶水,倒到器皿里,然后寨里每个人包括婴儿和孕妇,都得喝一点!
    除了这个,寨子里还有个也特别盛大的节日——招鬼节,听着有点恐怖,但看过这个节日才知道纯粹扯淡。
    具体做法就是,在自家亲戚坟前述说自家这一年最悲惨的事迹,多半是因为祈祷消除类似的厄运,而祈求好运吧。然后招鬼节当天晚上过完11点家家户户必须在12点前,以蜡烛替代所有灯火,安安静静地躺着睡觉,目的是不打扰出来游走的鬼魂。幼小的时候我不懂,年少的时候懂了一点就觉得略微有点可怕,到现在这把年纪了,自然就是纯粹扯淡了。
    那天从城里回到家中,屋里在我眼中是无比的安静,从来没有过。大概父亲在地里干活还没回来,我就到院子里帮我母亲干点家务活,那感觉很别扭,似乎要他们原谅我什么吧!
    那天晚上,父亲很晚回来,待他回来我早已躺在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也许是安慰我高考失败的心情,父亲早早的去了地里,母亲也很阔达,让我吃完饭去放松放松先。
    我当然是一拍即合,吃过饭就去找小志。多年不见,他这会儿应该不知是哪副死模样。
    走在路上,才发现这几年变化特别大,不是变的崭新有序,而是变得比以前更加破烂,更加宽敞,开阔的耕地也一望无际——多处都是杂草丛生,“是都出城了吗?”我心想。
    突然,我倍感不自在,总像有人在盯着我看,又是当年的那个感觉,一个依然熟悉的老婆婆,每次只要遇到她或她遇到我,都是用很古怪的目光扫射着我!
    那位老婆婆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从小就看见她。现在看她,也挺正常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管她叫疯婆。疯婆每天哭哭闹闹,没事就对着空气说话等,这些都只是我听说的,却从未亲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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