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10:回忆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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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校园里我与温阳第一次相遇,那是新学期的提前补习。我静静地看着他帅气得可爱的脸庞,弯眉之下那双神态万千的眼瞳莫名其妙的深深吸引着我,让我原本哀伤的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
    第一眼可以算是一见钟情,可他发现了我痴迷似的眼光却不屑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我知道我长得帅,可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啊!老子不喜欢男的。”
    他就是这么直白,现在回想起来,温阳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的对我不屑一顾的。
    渐渐的,不到几天的时间,通过种种原因我们可以算是认识了。我向任何认识的人打探他的信息,我每天都跟着他,看着他,回头烦了,他就会说我,骂我,甚至打我。但我都默默的承受了,因为我喜欢他,我看见他移动的脚步就忍不住跟了上去,而他身上仿佛有一道光似的深深地把我吸引住了,让我无法反驳他对我的厌恶。
    想想我何曾像这样被谁任打任骂而不还手的,或许除了温阳不会有谁能这样的了。
    随后是补习的第一节体育课,我们被安排站到了一起,我很高兴也很开心,而他却不怎么情愿,于是玩闹性的说:“有蚊子。”
    “啪……”一个巴掌打了过来,那个时候我疼得无法言语,不过痛的不是脸上,而是心里。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默默的咬着牙,心里满是疑问,顿时有种要哭出来的冲动,但我终究还是忍住了。
    因为我不想在他的面前流泪,因为我是个男人,可那个时候我们都只不过十六七岁而已,却他妈的假装什么坚强。
    之后的一节课班里油刷墙壁,温阳是班长,无可避免地要首当其冲带着同学们干,但我无职无由不能上去帮忙,他偏偏又不点我。
    所以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指挥油刷的样子,心里一时痒痒的却甜甜的。
    等到放学的铃声响起,许多人都走了,我便以等另一个同学为由就留下来帮忙了。可我只是注意着能帮温阳什么,其他人都被我忽略了,他很认真,却更贪玩,于是大家在玩闹中完成了任务。
    他的头发也因此粘到了油漆,由于其他人都不在,所以在厕所里是我用水帮他洗掉了那些白色的一点一点的油漆。
    我很开心也很幸福,因为我能那样的靠近他,与他对话。虽然只是短短的不到几分钟时间,但我能抚着他的发丝我就已经开心得跟什么似的了。
    后来他第一次被老师留堂补作业,我早已不知留过多少次,却是第一次能与他共同被老师留堂,我居然还傻傻的高兴,为自己的不写作业,为与他短暂的独处时光。
    补完以后被老师说了几句,我们就共同离开了,骑着各自的单车,也许上次是我帮他洗的头,所以他在同行的路上避免尴尬的说:“楚汉骄雄快完了吧,我要快点回去看了。”
    突然间似有什么涌了上来,我惊问道:“你也有看啊!但好像是楚汉瞗雄吧!”
    “是吗?我也不清楚。”他笑了笑,在分叉口的地方转了弯。
    我是多么想与他骑向那一边的,可我却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那样做。我怕了他的若即若离,所以我还是乖乖骑回了家,打开了电视,继续追看那部《楚汉瞗雄》。
    他第一次缺勤的时候,我看着他的座位,忽然感到一股寂寞,那种感觉那种心情,忧伤得凄凉,静静的我只能想像着他为何而缺勤,是不是病了?还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了?可是望着毫无边际的天空我只能无奈的思念。
    他第二次缺勤,我依旧呆呆地看着他的座位。也许我已经习惯了,因为无论何时他都给我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感觉,他的存在,我们的关系,似乎是心血来潮的朋友,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只有他的主动我们才可以在不到一分钟内说几句话,几句不像对话的话,不像聊天的聊上几句,然后只能看着他转身离去。
    有一次他匆匆离去,忘了带上桌下那个保温瓶子,我望着他的身影,想喊却喊不出口,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究竟算什么关系?朋友?同学?抑或是陌人?还是无聊时消遣几句的过客?
    于是我带着他的瓶子回家,却莫名的兴奋,因为我终于能亲手摸摸他经常触碰的东西了。看着那个瓶子,我的脑海里不断翻滚着他的模样,他的唇,他的嘴,抵在瓶口时喝水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们是单休日,星期日不用上学,所以瓶子整整在我手上一天的时间,可是到了星期一我把那个瓶子放到了他的桌子上他却没来上学。又过去了一天,他来了,那个瓶子被他带回了家,却从此再也没出现在我眼前过了。
    我想或许是被他扔了吧!因为他嫌弃我碰了他的东西。
    而我只是问他为什么没来上学,他却还是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强硬的说:“凭什么告诉你。”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我想知道你没来上学究竟是为什么,病了吗?还是发生了别的事?我只是出于关心,仅此而已。
    他却不容我说一个字转身就走,一如以往。
    后来我学会了折幸运星,他便取笑男孩子是不会去学折那个的,虽然他没明说出来,但我听得出那个语气,毕竟我不傻,可他知道吗?我学折那个,也只是为了他,我在想我以后见不到他,想他的时侯是不是也可以折幸运星,把想说的话写下来,折成幸运星,一颗幸运星就是一句话、一个思念、一声祝福。
    后来我们难得同骑在回家的路上,他告诉我:“你知道用那样的眼神看人是不礼貌的吗?”
    “我知道。”我点头,可我还是冥顽不灵地说:“可我还是喜欢看。”
    “你……”他似乎说不过我。
    我便又说:“因为你真的长得很帅。”
    我是说真的,当然我也不只是因为他好看才喜欢他,还有他的幽默,他的睿智,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让我喜欢。
    可他却边骑边推我,威胁道:“以后还敢吗?”
    敢!我当然敢了!温阳,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是喜欢你的。
    但玩笑打闹的时间不过还是那短短的几分钟而已,最终我们还是离开了彼此回到了各自的家里。
    其实我真的知道那样看人很不礼貌,也会让人很难受,毕竟没事总是有人盯着你看,任谁都受不了。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就是想看看他,我要把他永远记在我心里,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相遇了,所以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看他几眼,仅此而已。
    温阳是班长,也是学校的值日生,我还记得我总是喜欢跟着他,直到他离开学校才恋恋不舍的与他在心中道别:“明天见。”
    可我知道那个度,他不喜欢人跟着,所以后来我就不跟着他了。可我还是喜欢他的,只是不想让彼此那么难堪。
    那一次他值日得很晚,天都已经黑了,我跟在他身后,出校门的时侯我故意走在他前面,因为我们的单车放在不同的地方,我得快他一步才可能与他再碰头,但我取了车在那个街口等了许久怎么也不见他出来,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来我就知道他走了,可还是不确定,因为我没亲眼见他出来,可他只是走在我身后不到几十米的距离不应该那么慢的啊!
    所以我骑着车在路上找,想能不能遇到他,因为只要遇上他,我们也许就能说上一句话,或许还能与他对视一眼。
    所以尽管天都已经黑了,还下起了蒙蒙细雨,我还是往那条不是回家的路上骑去。
    夜里的霓虹灯照亮了那条他必然经过的路,我在路上徘徊着,居然连续遇到了两次小学的同学,他向我打招呼问我去哪,我说回家,可谁都知道我的家并不在那个方向。但他也没深究,因为他要赶去补习了,就这样我在如丝的细雨中跟丢了温阳。
    雨斜射在我身上,冷冷的,凄凉的感觉再次顿袭全身,我抬头仰望着黑洞一般的天空,只是悄悄问了一句:“温阳,你在哪?”
    那个时候的我仿佛就是被流放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怜虫一样,我记得回去以后我就躲进了房间里悄悄的哭了起来。
    还记得唯一一次我载他回家,很狼狈。
    老实说我的车本来就不适合载人,并且轮胎还没什么气了,所以一路上摇摇晃晃的,结果害他被别人的车撞了一下。
    于是坐在车后座的他一路无言,而我则胆战心惊得哭笑不得。
    因为每一次交接都承载着下一次的关系,高兴则朋友,败兴则敌人。
    ……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无论是说话还是两眼相望,一年的同班同学时间里我全部都加在一起了居然还没有一个小时,每次的交接都不到几分钟,甚至只是几秒,一个眼神一个转身即使擦身而过了我都算进去了,居然不到一个小时。再想想,我们一共说了多少话?大概有几千个字吧,又或许没有,因为他对我说最多的还是那句:“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我会打你的。”
    结果一个转身一个眨眼我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偶然的相遇,一年的时光,太短太短。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一辈子,就算只能一辈子看着他的背影我也满足了。
    可我们之间还是隔了七年的时间才能再见,高中的三年,大学的四年,整整七年有余。
    但许许多多的回忆,对我来说都是幸福的,因为都有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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