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薄幸如张生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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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崔莺莺早知道与情郎分别的日期即将到来。
这年又到了进京赶考的时节,张生再赴长安一去就需两年。临行之时,两人十分不舍彼此,张生垂泪道:“待我金榜题名之时,定娶你为妻,天上明月为证,望你我二人勿忘彼此。”
崔莺莺则道:“你本与我有救命之恩,对我仁至义尽,若有天你弃我不管,我也不会怨你,怎敢再奢求你娶我为妻。”
张生听她如此说,对她又是怜惜又是不舍,说罢两人相拥哭泣,洒泪而别。
当张生到了长安,又落了地,榜中无名,只得留在长安待两年后再考。
他托人寄信给崔莺莺,并送了些亲自精挑细选的胭脂,香粉化妆之物送给她。
而崔莺莺回信道:“这些妆容之物虽好,虽然可使容貌光艳照人,可是就算我变的再光艳,又能给谁看呢?想那长安夜夜歌舞升平,行乐之所步步皆是,谁还记得我这卑微女子,只有我夜夜想你罢了。”
崔莺莺所猜不错,此时张生早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难以自拔,虽知崔莺莺对自己甚是想念,也逐渐将她淡忘了。
这一日张生在青楼之中喝的大醉,正搂着一个卖唱妓女沉醉于酒色之中。
喝到兴起,便与身侧友人笑谈起崔莺莺一事,友人听罢久久不语,过得一刻友人唏嘘道:
“此女爱你甚深,你何不娶她为妻,反害的她苦等你?”
张生道:“天下女子众多,凡与我有情的统统娶了,我怎要的了那许多?”
友人听罢,神色中微现鄙夷,张生看了友人脸色,也觉自己刚才所说甚是不妥,大违道义。
随即故作一本正经道:“我也本想娶她,怎奈未经采纳,问名,我二人便偷偷结合,太也不详,我怕触动了神明,有辱祖宗遗训,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
友人只是叹息,便把此事写成《崔莹莹传》流传于后世,
而赵俊杰等淫徒见张生左拥右抱,更是不住起哄,连连把盏,除花飞烟寥寥几人外,无人再听后面的戏文,之后戏文也是凄苦之词居多,赵俊杰见状便摆了摆手,让冯管家给众戏子打赏了,叫他们都退下了。
花飞烟看到此刻,心中又惊又怒,于男女情爱一事本一知半解,现下更加糊涂,难以解锁。
阿云道:“好一个不妖其身必妖于人,所有过错都加在女子身上,这等男子还有脸读那四书五经,还说什么是否愧对祖宗,依我看这张生简直衣冠禽兽,妄称君子。”
花飞烟道:“什么是不妖其身必妖于人?”
阿云“哼”的一声道:“张生的意思是说,美丽的女人如果不是红颜薄命,便必定会害死她的丈夫。你说这还讲不讲道理?不过是为了自己负心薄幸找无耻借口罢了。”
花飞烟道:“那戏文后来怎样?”
阿云道:“后来那张生金榜题名,崔莺莺也嫁了他人,张生回到故乡欲以表哥身份见她一面,但被崔莺莺拒之门外,拒不相见。只差丫鬟送了一首诗给他,诗曰: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意思是说,从前你弃我不顾,现在就休要再提往事,各自珍重吧,这恐怕是身为一个女子最后的尊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