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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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
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
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婚礼仍是如常举行,悠扬的乐声依旧,天心伸出手,方啸天拿出戒指,轻轻握住天心的手,替她戴上。看着手上的戒指,天心不禁心里一颤。殊不知,这戒指套上的,不仅是手,还拴住了她的一生。
方啸天朗声道:“我方啸渊娶你宋天心为妻。从今以后,无论安乐患难康健疾病,一切与你相共,我必尽心竭力的爱敬你、保护你,终身不渝。如今特将此戒指授予你,以坚此盟。”
天心心中百味杂陈,想到以前虽未喜欢过人,却也不乏少女心性,和凝烟自然也畅想过未来的事。本以为自己会在江南故居,在父亲的祝福下结婚,嫁一个儒雅的书生。却没想到,自己却颠沛流离来到上海,瘸了腿,还和杀父仇人结为了连理!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婚礼已近尾声,只听见主婚人请进洞房。便有傧相驱车前来领着天心回到方宅,两个新娘在门廊相遇,只见林镜狠狠地望着天心,眼神怨毒似有不甘。天心却沉静如水,点头示意后便进了侧房。
是夜,方啸天和方啸渊在外陪着宾客,觥筹交错,却都默契的没有回到新房。天心本心中紧张,可也支撑不了多久,便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清晨,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躺了一个人,正欲惊叫,才发现是方啸天。天心自嘲的笑笑,原来自己已经忘了现在已为人妻。只见他眼睛紧闭,呼吸平稳,看是睡得很沉。天心凝视着他的脸,心中一个念头慢慢升了起来:“杀死他,就是这个男人,他和你有着血海深仇,杀死他。”
天心将手放进枕下,摸到了那冰冷的刀把。那是一把小巧的弯刀,是父亲送给自己防身用的,刀锋凌厉,只要轻轻一割。。。天心神使鬼差的拿出这把刀,缓缓打开刀鞘,雪白的刀刃照出了她苍白的脸。她缓缓举起刀,还未落到方啸渊的身上,天心突然收回了刀,将它又插入了刀鞘。
她苦涩的笑笑,将刀放回枕下。然后看着方啸天平静的睡颜,慢慢伸出手,一寸寸的划过他的眉毛,眼睛,描绘着他的容貌。然后收回手,轻轻地下了床。披上衣服,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床上的方啸渊慢慢睁开眼,眼里涌动着莫测的神情,她手指那微凉的感觉似乎还留在他的脸上。。。
待天心进来时,方啸天已经坐在了床上。天心一愣,笑道:“已经起来了?”我服侍你穿衣。说着,便拿起衣服,替方啸天床上,丝毫未提他昨夜未归的事。方啸渊也未做声。宋天心服侍他洗漱好,又替方啸渊整理好袖扣,抬起身来,说道:“我想着昨夜你想必是喝了很多酒,今天特意让厨房给你用葛根花炖了醒酒汤,又准备了些生梨片。”说着,将食盒里的冰裂纹汤蛊打开,盛了一碗递给方啸渊。方啸渊喝了一口,还未咽下,只听外面有笃笃的敲门声,天心走去打开门,阿衡叫了声少奶奶,便走向方啸渊,俯身对他耳语了些什么。面色略有焦急。
方啸渊只是点头,并不作声。阿衡直起身来,道:“现在那些军校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方啸渊沉吟片刻,看着手中的汤碗,里面还有大半汤未喝。便淡淡说道:“让他们等着,我吃完饭便过去。”
阿衡一愣,不相信这话是从这个曾为公事滴水未沾的方啸渊说的。
方啸渊看他仍杵在那里,便斜斜的睨了他一眼,阿衡一个激灵,行了礼,走了出去。
天心说道:“若是有事,你可以尽快赶去,这汤等你忙完了我再热热就好。”
方啸渊俊脸一红,只是生硬的说:“是我太饿了。”那神情倒是别扭极了。
天心心中好笑,却未再说什么。只见方啸渊三下五除二喝完了一碗汤,天心又给他夹了几片梨。他才匆匆离去。
天心收拾着饭碗,心中却不禁暗暗思量,是什么事让阿衡如此焦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