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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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吴强到底是专业人士,他决定把我和陈风捆绑推出,有他的考虑。
“萧少你不是要捧陈风吗?但陈风得罪的是杜宇,他可不是什么善茬。有了你在,即便是他,也不好明里出手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在我痛苦得挣扎在背台词和练习表情动作的地狱中,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不得而知。
但身为娱乐经济公司的老板,激励员工这项他是成功做到了。
我问吴强,二十五岁才要出道,是不是老了点?
吴强说,萧少你认真些,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只好默默吞泪,继续在惨淡的人间蹒跚前行。
老伯打过一个电话过来,听说了这般情况,乐不可支得大笑——在我怒不可遏时,他适当浇洒甘霖:马姨妈女儿的事,有了点眉目,不过还需要继续追查,有情况的话他一定会马上联络我。
有了这么多人的“鼓励”,我还能怎么办?认命。
因为时间短,我并没有参加公司里日常的培训,吴强另外给我派了老师。
一周内,为了适应高强度的训练,我没有再回“乐春院”,而是去了自己的公寓楼。
进门直冲浴室,爬进卧室,倒下。
每天就过着如此充实的日子。
直到一周后,吴强跟几个定下来的演员一起检验了我的恶补成果,得到了诸人的一番肯定之后,我才得以解脱。
散场后,陈风特意等我,轻笑道:“今天回去吧?”
我心不在焉得道了声“好”,视线一垂,看到他的右手背红了好大一块,蔓延进衣袖口,不禁皱眉。
他顺着我的目光,瞄了一眼,不以为意得道:“助理倒开水的时候不小心,没事。”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咆哮:“什么没事?又是变着法儿排挤你?都受伤了还没事?叫他们等着,我……”
誓言没有倾尽,不是中止,是未遂。
陈风将我抓住后用力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挣扎了两下,见无效,也便作罢。
他放开我,少见的哭笑不得。
“萧少,别这样,人家看了要笑话。”
“笑话什么!”我怒道,“这事可重可轻,以前就有演员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差点残废,还有歌手给用药毒坏了嗓子。要是不早让这帮东西知道厉害,你还有好日子过?”
相较我的激动,陈风只是淡淡得笑笑:“这是我的问题。”
这话再次把我惹火了,我冷笑:“在那边,你保护我。这里,我保护你。凭什么你不服?”
陈风闻言失笑,低头沉吟了片刻,才叹道:“我不习惯。”
我也不习惯,这些什么“保护”啊一类的话,对萧少而言委实过于肉麻。唯有推在陈风是罪魁祸首,谁让他先开了这个戒?
开车回“乐春院”,车进不去那些宛若蛇形的小路。
陈风将我的车停在一处露天车场,便招呼我下车,一同步行。
走到这个地方唯一的邮筒门口,却见到了颇令人诧异的一幕:“塌鼻梁”小羊不知为何站在邮筒前,双手合十,虔诚得鞠躬拜拜,倒仿佛那绿油油的老邮筒是一尊菩萨像。
他拜得全神贯注,甚至连我和陈风走到他身后犹不自知。
好奇得打量了会邮筒,实在没研究出来这东西哪里成了精值得一拜,我开口问:“你在拜什么?这邮筒难道其实是地藏王?”
“塌鼻梁”被我吓了一跳,真的跳了起来,差点踩到陈风的脚,涨红了脸,忙不迭得道歉。
然后,他搔着头皮,不好意思得道:“小浅写了个故事,说是去应征一个什么杂志的征文活动,让我帮忙寄出去。”
那跟拜邮筒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有法力,能保证小浅的作品选上?
“塌鼻梁”更难堪了:“不……就是,拜一下啦,希望它能争点气,别让小浅失望。”
“行,有你在,小浅不管有没有入选,都会继续写下去的。”我拍拍“塌鼻梁”的肩膀,笑道。
听了这话,“塌鼻梁”眼睛一亮,笑吟吟起来:“当然。她脑子那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说完,他又冲我嘻嘻笑道,“水寒哥,我先跑回去告诉马姨妈多做点饭菜,你和风哥慢慢走没关系。”
接着便一溜烟得跑走了。
我和陈风对视一眼,不禁都笑了。
“小浅应该就是小羊的初恋了吧。”我很肯定得道,“要是能在一起也不错。小浅头脑好,赚钱养家,小羊……体力充沛,专门服侍小浅。”
原以为陈风会赞同并付诸一笑,熟料,他脸色却是沉了沉。
“没有那么容易吧。”淡淡得甩下一句话结论,陈风不再和我说话,一路沉默着回到了“乐春院”。
我对他的情绪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郁闷便被蜂拥而上的童稚湮没。
有时候,孩子真是天下最可爱的东西,陪着他们,不知不觉就住进了他们的心里——当然,当然,也有些时候,是最可恨的玩意。
比如这个只有十个月大的小伙子,一边乐呵乐呵得拔我的头发,一边把尿尿撒在我身上。
小伙子很帅气,就是有兔唇,这辈子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亲生父母了……想到这个,尽管我火冒三丈,还是不敢对他发,乖乖得提着他去换洗衣服。
待到把他跟自己清理干净后,一回头,却见陈风双手抱胸,正默默得望着我。
真仿佛有什么如鲠在喉。
甚至连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能像“塌鼻梁”那样该多好,至少喜欢的人能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当电视剧正式开拍的时候,恰好老伯那边的回应也来了。
一开场,奠定的基调就不太好:“小寒,你这次找的,似乎是个麻烦啊。”
有多麻烦?
马姨妈的女儿妤萱没死。这算是个好消息。
坏消息也有很多……老伯告诉我,那女孩子辗转被卖了几次,目前,能探听到消息便是她在一个会员制严格的颜色俱乐部里做事。
那俱乐部的后台还不小,似乎老板跟老伯还有点渊源。
老伯道:“这事,我不太方便直接出面去要人。如果你非要找那女孩的话,这样吧,我给你安排给会员身份进去。”
我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期期艾艾得反问:“我?那个,颜色俱乐部?”
老伯轻笑:“对,这样最容易了。到时候要出多少钱,你出就是了,不用省。另外,你可以把陈风也带上。一来,要求是要带进个自己的情人,二来,你也多个照应。”
情人?我苦笑,这个词不是该用在心心相印的人身上吗?
我深知老伯只能为我安排到这个地步了,便将情况跟陈风说了,他那在外面的世界始终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