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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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为免旁人错觉,澄清如下:鄙人萧水寒,身高一米八十,体重七十六公斤,坚持上健身房。
确实不是让人轻松随意移动的份量。
但陈风抱得云淡风轻,仿佛我不过一个一米五五四十公斤的姑娘。
甚至连抗议都来不及出口,他已然将我抱回屋内,放在床上。
不多时,半秃老头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他见我的惨状,不由咧嘴笑:“萧少,又招惹风哥了?”
我苦笑不语。
时不来运不转,血光之灾频发。
陈风再度没了影子,我挣扎着出去,不得已受困于新增的手臂伤痛。
怎么居然会蠢到用右手去格挡?
明显不够冷静。
好不容易逮到了来照顾我的姚丽华,我迫不及待得追问此事的前因后果,终究还是女人容易打交道,姚丽华给我来个竹筒倒豆子。
原来那男人却是马姨妈的前夫。
两人本来也是正经做小生意的人,不料男人突然嗜赌如命,越陷越深,直到卖妻卖女。
见我下巴快掉下来,姚丽华又是冷眼一扫。
马姨妈被前夫所害入了这火坑不提,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女人,十年挣扎,到底是爬了出来。
但他们的亲生女儿却不知沦落到了何方。
孩子当时不过六岁,刚开始背上小书包上学。
男人是几年前冒出来的,本是找马姨妈榨钱,后来被陈风狠狠教训了一次之后,学乖了不少,趁陈风不在的时候才出现。
陈风不能时刻守着,便吩咐手下的弟兄时不时看着,一旦发现这男人靠近,立刻赶走。
这一回,却是那男人以有马姨妈爱女的消息,骗了马姨妈带他从后面的小门偷溜进来的。
料不到一进来便原形毕露,伸手要钱。
幸好“塌鼻梁”机智,他率先发现那男人出现,刻不容缓得电话通报了陈风。
这才没有让事情演变成不可收拾。
姚丽华道:“风哥可把姨妈骂惨了,一直说她那么老了还那么天真。”
言谈之间满是心疼。
我好奇得追问了那男人的下场,姚丽华回答说,陈风让几个人把他拖下去收拾了,具体情况她不知道,不过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了。
再次意识到这不是我熟悉的世界,好像没人的意识里闪过“报警”的念头。
我叹气:“那人胆子小得很,不留心刺伤了我,以为我肯定要反抗,这才失去理智想杀我,真是无妄之灾。”
姚丽华看了看我的腿跟缠着纱布的手臂,笑道:“要说无妄之灾,姨妈才是呢。你没看风哥多凶。”
“这人真是不近人情。”我也跟着欷歔。
不想门口适时传来一声冷哼:“轮不到你评价,萧少。阿华,你什么时候跟萧少这么熟了?”
姚丽华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得看看我,再看着开门进来的陈风,嗫嚅道:“就是跟水寒哥聊聊天。”
“水寒哥?”陈风嗤之以鼻。
姚丽华向我丢了个歉疚的眼神,匆匆离开。
我有点不快:“你不要自己一副鸟样就要让所有人都跟着你学,丽华就是陪我说下话。而且,你也不好这么对马姨妈吧,她只是想知道女儿的下落,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话音未落,陈风的冷笑已然喷到我脸上:“你算什么?”
一时气结,我扬眉,不再作声。
“等你能走了,麻烦你赶紧离开吧。萧少,不用费心费神给我安排星途了。出名对我来说不是好事。”他将话说完,转身即走。
明晃晃的逐客令。
我笑了笑,觉得有些伤脑筋。
吃完晚饭后,我给几个年纪较小的孩子作人体朗读机。
初来乍到时候只觉得这些娃娃都丑陋土气,没半点可爱处,不想短短一个来星期,竟然觉得大概都能算半个天使。
晚上十点多十一点上下,整个孤儿院彻底安静下来。
我抓起放在床头旁边的拐杖,支撑着起身。
一瘸一拐得从后门溜出。
此举极端不智。
没有导航,没有现金,没有身份证明。
我知道。但是一想到陈风的嘴脸,怒气难平。
对,是我愚昧,大意轻敌,一招不慎,两次着了他的道儿。
但现在算是我寄人篱下,要仰他鼻息吗?
笑话。
夜色如水,星光正好,除了前方蜿蜒到黑暗处的小巷,也许是个适合夜行的时候。
……上路,开拔,带着负伤的身体。
这一路漫长,我也不晓得自己到底走了有多久,当然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了。
我靠着墙角慢慢滑落,倒在地上,拐杖放到一边,简直不想再起身。
筋疲力尽。止痛药效果渐消,特地让秃老头开的催眠药倒似不合时宜得发作起来。
被姚丽华逼着吃下,委实作不了假。
看看周边,空无一人。
我对自己道,就休息下吧,走到现在,应该也走出够远了。
再说,你少他奶奶的自作多情,真以为有人会出来找你?
笑着摇了摇头,我闭上眼睛。
打算休息一阵,再行长征。
然后陷入周公的温柔乡,流连忘返,睡,睡,睡。
再被痛醒。
猛然睁开眼睛弹坐而起,差点跟姚丽华的脑袋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她鼓起跟桃子很像的丰满双颊,怒道:“水寒哥,你换个药都不老实!存心吓我吗?”
我嘴里发着“啊”声,像个白痴般目光茫然。
这里为什么还是孤儿院的那个房间?为什么我还是躺在那张倒霉的床上?
姚丽华见我一脸错愕,也奇怪起来,她过来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惑道:“没发烧啊,怎么好像呆掉了?”
“谁,”我结巴了,“谁,把我弄回来的?”
姚丽华的脸写着莫名其妙。
难道昨晚我是做梦出的孤儿院?不可能,我抬手,左手心上的确有几道擦伤的痕迹。
昨夜视野不好,在巷子里时没看见一个浅浅的台阶,踩空了跌坐在地,这便是当时用手撑地时留下的迹象。
既非幻梦,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我被人搬回了孤儿院。
而且时间理当在半夜,不然姚丽华不会不知道。
能做这种事的,自然只有一个人。
大概是从我走出孤儿院的门开始,他便已悄然跟在我身后了吧。
一时间,不知道该笑好还是该不笑好。
不过怒气倒是消了。
毕竟,我真的挺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