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安阳旧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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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始终是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去处。自开国皇帝打下了这片天下,百姓是真真正正的得了实惠。安阳帝君以信义取胜天下,却也有着几分心眼。开国初,封了七个外姓王,但这印信却只交到了六家手里。帝君一看,便是急了,傲宁王不受印信,这是意欲何为?开春第一次上朝,闻清秋便是上了道谢恩折子,却是要求受世袭的封候印信。
当时人们是极为不解的,然而两年后,那朝中臣子,那个不是得称道他一句精明。原来短短两年,那外姓王纷纷落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好不凄凉。可唯有他傲宁候府,和剥了王位,退为三品远山候的云家是真正的保全了。
说来,傲宁候府也是立门近百年的豪门,只因着上代傲宁候的嫡妹那是在宫里做贵妃的,倒还算是得宠,才奠定了傲宁候与皇室还算亲厚的关系。然而这等亲厚,却也原不过是表面上兄友弟恭,那实际上,却依然是互相猜忌,哪有不提防的理?
这年,老皇帝驾崩,睿宁帝继了位,虽说年纪不大,但这位帝君却是个颇有手腕的。古云,姜还是老的辣,这理还真是不错,纵使帝君把持了军政,却一时半会拿那傲宁候府没有办法。也就只能鸡蛋里挑骨头的拣点错处来。
这日,那工部主事家的小厮急匆匆来了傲宁候府,看门的原是认识他的,便也就让他进了门去。那人也不歇,嚷嚷着要求见侯爷。闻老侯爷此刻正是和儿子孙子一同吃茶,好不愉悦,却来了这般扫兴事,原也有些气,却听是工部主事家来的,也就宣了进来。
却不想那人一见着老侯爷便是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把这事情原委慢慢道来:“还请老侯爷做主,我家老爷原不过是请了把月的假回了江南给姑奶奶张罗亲事,谁知回来就寻了这等晦气事?”说着又是好一阵求情,闻人岐却是听得一脸不耐,倒还是按下性子,开了口:“你且慢慢道来,究竟是什么事?”闻人岐乃是老侯爷正儿八经的嫡孙,又是文韬武略,深受老侯爷和老爷的喜爱,如今不过十四,处事却是稳妥的很。“正是正是……小侯爷有所不知,我家老爷主事的那处大堤如今塌了,我家老爷那是尽心尽力,这才就把月……这定是有人陷害啊!”这下闻人岐是知道他为何而来了。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是不为所动。
“这还是看祖父的意思,孙儿可不妄谈。”便是退到一边去,不言语了。老侯爷听了,可是对这孙儿极为满意,却是敛了神色,心里不知转了几个弯,便是拍定了主意。“好嘛好嘛,那帝君是新上任三把火,老夫真该教教帝君怎么处事了。”小厮是知道侯爷这是要帮着他家了,又是谢恩一阵,才忙不迭赶了回去。
这老侯爷倒是不急,和自家儿子孙子继续吃茶,又是食困又去打了个盹,才吩咐人备上车马进宫去了。晚些时候,那主事家就送了礼来。闻人岐见了,也是毫不做作照单全收,却是一阵冷笑。所谓尽忠职守,倒是这般光景了?
再说帝君接见了老侯爷。倒是恭恭敬敬,不敢怠慢。老侯爷是久经官场的老人,不一时就是让那帝君没了话说。说白了,就是威胁。“当年圣皇帝打下这天下时,傲宁候府可就存在了。”他不过是在警告这新即位的皇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帝君怎会听不出此话中的倨傲,却无奈傲宁候府独大,正是不好与其撕破了面子,搞得水火不容。帝君不是傻子,否则也坐不上如今这地位,该忍得,他是尽数忍了下来。
也就这档口,东北蒙古,却是大军压了境,向安阳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