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迟迟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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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祺回头看他一眼,冷声问:“朴胜基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都为他担心?”
    朴胜基有什么好?殿下不是最清楚吗?殿下难道就不担心?玄希在心里默默想。
    王祺忽然心情大好,主动喝光了今天的药。至于朴胜基,他关了他五天,那么,他也关朴胜基五天。这样一来,不就扯平了么。
    天牢终年没有任何阳光会照射到,幽暗阴冷。在这里,连空气里都只会有不知是什么东西腐烂而发出的气味。
    天牢中间的刑房里,有人被牢牢绑在架子上,动弹不得。他面前,一盆炭火烧得通红,不时噼里作响。
    哗啦——冷水泼向因鞭刑而昏过去的那人的脸,那人方才慢慢睁开眼睛。
    “朴副总管可不要怪罪小的们,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说话的人笑得阴阳怪气,眼神里满是怨恨。
    朴胜基看着他,倒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人。
    “奉命?”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朴胜基问:“不知你奉命于谁?”
    那人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朴胜基会这么问。而他很快镇定下来,道:“自然是奉命于殿下。”
    “殿下?”轻轻吐出两个字,朴胜基闭上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若是殿下,他朴胜基无怨无悔。
    即便殿下,要将他在牢里关到死。
    “朴副总管还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面前的人说着,自顾自将烙铁送进烧得正旺的炭火盆中加热。
    “我到不明白,我如何不见棺材不落泪?”朴胜基的声音微弱,听起来却不容任何人质疑。他打量面前的人半天,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对了,分明就是,洪麟昔日的旧部。怎么?他的人缘较之洪麟就这么差吗?差到洪麟一走,他的旧部便迫不及待的,想至朴胜基于死地?
    “何必再装呢?朴胜基?洪总管是怎么死的,你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洪总管救驾有功,以身保卫了殿下安危。”殿下还赐了洪麟爵位,为一个,根本没有死去的人,举行了国殇。
    洪麟,你何德何能呢?
    “这话别人会信,可你当我和他们一样吗?”那人的脸色变得阴毒无比,他道:“你与洪总管都在殿下身边。若是是刺客武艺高强,洪总管无法招架,那么你朴胜基,为何毫发未伤?”
    “想不到你还很聪明。没错,是我一手安排的刺杀,意在殿下,其实就是要杀了洪麟。”朴胜基笑得嘲讽,慢慢道:“如何?你可要杀了我,为你那洪总管报仇?”
    他毫发未伤?他怎么可能毫发未伤?洪麟的痛,何曾低得过他朴胜基一分?
    “杀了你?”那人也笑:“这不过是早晚的事。”
    那人握着烙铁的长柄,慢慢靠近朴胜基“不过在那之前,朴副总管可要把这里的刑具都过一遍才好。”
    他不知道昨夜朴胜基为何会一个人到这里来,说自己有罪,理应关在这里。他不管这是不是殿下的意思,他只知道,既然朴胜基来了,便不会活着出去。
    烧得通红的烙铁落在朴胜基的腹部,发出滋滋的声响。朴胜基出奇的安静,他不喊不叫,只是瞪着双目,额头上青筋暴起。
    然后,他影影约约瞧见殿下的笑脸,再次陷入昏迷。
    殿下,这当真是殿下的意思吗?殿下,您,就这么恨微臣吗?
    也是,微臣是朴胜基,又不是洪麟。不是那个······无论犯了多大的过错,您都会温柔原谅的洪麟。
    今日殿下的心情很不好,这是在寝宫里侍候的所有宫人的想法。
    从早晨开始,殿下就冷着一张脸,谁都不理谁也不见。秋辰和玄希依然守在殿下身边,因为朴胜基还没有回来。
    王祺扔了今日画毁的第六张画纸,问身边的秋辰:“朴副总管在天牢待了几天?”
    “回禀殿下,两天了。”秋辰心想,殿下分明就是舍不得。
    才两天?那他怎么会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呢?这几日王祺从未展平过的眉头又邹紧了几分,他搁下画笔,今日这画,他是万万画不好了。
    视线移向窗外,已经临近新年,这雪却依然下个不停,天气也不见回暖。
    “天牢阴冷,朴副总管身上的那些旧伤,只怕会让他疼痛难当。”无端想起崔子昔说过的话,王祺的心一沉。
    天气这么冷,朴胜基总是待在牢房,的确不太好吧。
    “秋辰,你让人送些伤药和御寒的衣物去牢房吧。”王祺忽然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他取了许久不弹的玄鹤琴,拨出一个音,道:“不要让人认为,孤王是个暴君。”
    殿下既然担心朴副总管,为何不下旨放他出来?秋辰不解,却还是领命前去。朴副总管的身体早已不如从前,此刻能有些衣物伤药也是好的。
    天牢里关的都是重犯,不允许外人探望。即便是秋辰,也只能将带来的东西交给这的狱卒,在由狱卒转交给朴胜基。
    “这是殿下送来给朴副总管的,一定要带到。”
    “是,小的明白。”那人恭敬笑着送走秋辰,抱着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扔进墙角的火炉里。想不到殿下还对朴胜基有心,那么洪总管,岂不是死得冤枉?
    这些东西就是要统统烧掉才好,烧得干干净净,看朴胜基在他手里,还能活得过几时?
    朴胜基再次恢复意识时,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眼前除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想抬手,全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墙外北风呼呼作响,朴胜基身上的伤口好像被那北风叫醒了,痛得他只能咬紧牙关。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熬得过去。
    “哟,朴副总管不愧是习武之人,骨骼强健。”那人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带着嘲笑:“我还以为,朴副总管今日定是醒不过来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声音沙哑,喉咙如着了火一般。朴胜基静静看着面前的黑暗,并不去看那人站的方向。
    “朴副总管何必如此心急呢?”
    “有话说话。”头很晕,朴胜基想,也许他又要昏过去也不一定。
    那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仿佛看一只用手指便能碾死的蚂蚁那样,开口道:“方才殿下派人来过了,朴副总管就不想知道,殿下派人来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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