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理由。”爷爷的凝视有如实质，压得祖君安心头难受。
    “如果程家输了。我们会陪葬。”
    “明眼人都等着看程家最后一搏。失败了会如何，家里每个人都知道。”祖家爷爷走了两步，调了调一盆玉露的位置，让剔透可人的小植物晒得到冬日的阳光。
    “君安，我决定带着祖家从A市退出来，就已经欠了程家人情。这次程家找上门来，爷爷不能拒绝。”
    祖君安耳根微微泛红——被急出来的。爷爷的意思是再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你也长大了，知道为家里着想。程家那小镜子，你在家里最受宠，那小子何尝不是。平日里你们哪个在外面和人起了争执，家人会让你们吃亏？程家我不知道，但若放在平日，管他是什么世家公子，你哥哥的脾气，会让你在外面白白被欺负？
    “大事在前，爷爷今日同你说这些，你应该明白。瞧着不惯的人，不来往便好。祖家同程家绑在一起，爷爷却也管不到你交朋友的事情上去。你如何遂心就如何同人交往，不必顾虑家中。”
    祖君安一张初初张开的俊脸涨得发红。爷爷这一开口，就堵死了他所有的话——现在已是一月末，今年年末是例行五年一度选举总书记的大会——这总书记一定，明年三月新主席的人选也就已经决定。
    “爷爷！”
    “走吧，你父母快回来了，晚饭也差不多做好了。”祖家爷爷一语截断祖君安的话。“你带回来的那小子，我倒是瞧见过他的母亲，是个英国人。”祖家爷爷平缓踱步出了温室，祖君安一个人立在原地，眉头紧锁，牙齿紧咬。
    欠情并不代表祖家每一个人都要为此承受从此从云端跌落深渊的代价。
    “君安。”祖家妈妈平日里女强人的模样在看见四月未见的儿子后完全消散。转眼拉了祖君安的手便不舍得放开。从后花园过来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祖君安在看见父母回家后真心实意地露出微笑。“妈妈，爸爸。”
    有些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但此刻，父母真实地在身边，疼爱与关心溢于言表。
    家人无忧，美满和乐。说到底，他想保护的不过就是这些。
    “叔叔阿姨好。”李行远抱着Leo，同祖君安的父母问好。一大一小两个‘洋鬼子’不知怎么转眼就玩到一块儿去了。小团子软软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转。
    “外公外婆，小舅舅说明天买玩具，外婆一起去好不好？”因为外婆最疼他啦，和外婆一齐不止会有玩具肯定还会有额外的糖果奖励！
    “好，明天外婆和你们一齐去。”祖家妈妈笑得开怀，这个小外孙，还这么小就鬼精鬼精的。
    “这些都是川菜么？”李行远兴致勃勃。“君安说要带我吃水煮鱼。”
    “都是些家常菜，这个是酸菜鱼。水煮鱼等到明后天君安带你去正宗的馆子。”祖妈妈笑眯眯地对着李行远。“你满月时候的宴会我和君安的爸爸，还有北北，小雅都去过，那时候还是个婴儿呢，都长成这样大了。”
    “但是我不到一岁就和妈妈一齐去英国啦，不然就可以和君安早些认识。”李行远拈起一颗花生米送到嘴里。
    “现在不是回来了么，你们两大小不过一岁，现在认识也不晚。”祖家奶奶和蔼微笑。“我们家君安也不知怎么的，打小也没个什么朋友，你们能玩儿到一起也是缘分。”
    “对啊，君安打游戏打得可好了！”
    祖妈妈和祖爸爸对视一眼。这些年也没听说过自己的小儿子玩儿过什么游戏。
    “什么游戏我也要！”小团子一听‘游戏’就躁动起来，在位置上蹿下跳还不够，直接蹦到了李行远身边。“叔叔，你和小舅舅玩游戏要带上我！”
    “好啊。”李行远乐了，将手放到Leo腋下将他高高举起。“下次和你小舅舅一齐一定带上你。”
    祖北在众人晚餐进行到一半时携带风尘而归，Leo欢快的笑声一直夹杂在这一顿团圆饭里。
    室外是寒冷凛冽的大风呼啸，此时的祖家，明亮的灯光映照在每个人笑意盎然的脸上，在冬日里显得温暖无比。
    祖君安将李尊发来的贺年短信看了，简短回了几句问候，回到客厅。
    他被祖妈妈逼着戴了大红色围巾，毛衣外套也有红色条纹，按祖妈妈的话叫‘去了晦气，明年才能整年平安’。连带着李行远，高高大大的，被迫收下一条大红围脖和红色毛线帽子，样子傻气极了，却也见他蹦蹦跳跳地在祖家上下蹦跶。
    好不容易在大年夜能在家里过个年的祖北坐在沙发一脚，看着这一家老小沉浸于春节气氛，嘴角微挑，眼神却锐利地扫到祖君安从阳台折回来，把手机收回包。
    这孩子，还是太小，心里有事也藏不住。
    谁又惹了君安。祖北闲不住地想。
    “北北，你的围脖呢？”祖妈妈的换让祖北整个人僵住。君安Leo和那个李家的小子满身红就算了，他都二十八奔三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和几个小孩子一齐疯闹。。。不对，他的妹妹，外人眼里一向端庄典雅的祖雅，还不是带着几个小的闹得起劲。
    爷爷奶奶还在，他也不能逃回卧室。
    。。。。。。算了！反正一年就这么一次。祖北乖乖搜出被他藏在背后的袋子，拿了崭新的围巾戴在脖子上。
    祖君安含笑看着哥哥。
    每一年的春节，祖家的必备节目是全家福。鉴于祖君安第一次带了朋友来家里，破格将李行远纳入今年全家福照片中。逗得李行远乐滋滋地在老奶奶那儿去讨要了一张，说是要拿回去给家人看。
    祖君安看了一眼爷爷，怎么能让人本来因为孙子不在家里过春节的李家爷爷看到这么一张喜气洋洋还加了自己小孙子的相片呢？但祖家爷爷老神在在的模样，打消了祖君安询问的念头。
    两世的自己加起来也没爷爷年龄大。也不可能像爷爷那样稳坐家中运筹帷幄。
    爷爷的用意是什么，他不用去猜。
    大年初几头，祖君安的十八岁生日，中午祖君安带着李行远，一手牵了Leo，三个家中的小朋友和家里人告了假，去外面寻小吃。
    来之前祖妈妈拉了祖君安叮嘱了些‘一个行远一个Leo都不太会吃辣，别带他们去吃辣椒多的东西’，祖君安肩负照顾好哥哥和侄儿的重任，一出门李行远的眼睛都亮了。“君安，这次只有我们三个出去，你一定要带我吃辣。”Leo作为一个幼童，成功被李行远提出无耻的‘给你买变形金刚’的条件诱惑，大度地表示行远叔叔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还不会回家给奶奶告状。
    祖君安的个子拔高到了177、178的样子，上一世他死前是180，总是想再长高些。不知这一世还是一直在180公分上不去，或者真的能如愿以偿？
    李行远就不同了，生得一副高大的样子，看上去已然近了185公分。阳光帅气面带笑容还牵了一个同样一瞧便是混血的小男孩。一大一小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不知多吸引眼球。
    偏生祖君安也张开了些，青涩气去了不少，长相俊秀，带了些年少英气。
    叔侄三人将围巾围脖拉拉高，人手一杯热饮，直直奔餐馆去。
    “好吃的东西都在小店里。”祖君安怕的是李行远瞧不上显得有些破的小店。显然，祖君安有些小瞧了李行远。
    “我常常在欧洲穷游，你以为我穷游每日吃饭的地方全是五星酒店？”李行远耸肩。
    Leo对舅舅和叔叔的对话倒懂不懂，听了一会儿也就拿出舅舅刚给买的小汽车玩耍。
    C市老字号的馆子平日里总是人满为患，今天他们来得早，有空的位置，十一点半一过，馆子里就开始招呼着在门外街沿上摆桌子。
    祖君安那一桌的菜慢悠悠地上，两大一小也慢慢吃。娃娃菜、白菜和土豆煮成一锅的蔬菜最适合Leo这个小家伙，祖君安给他盛了一碗，却见Leo眼巴巴望着粉蒸牛肉。
    红艳喜人的颜色，上面撒了些细细的葱粒和芹菜粒，白色的热气蒸腾。祖君安失笑，他这是带了两个吃货出来么。
    李行远夹了一块到Leo碗里，自己也不顾烫口就往嘴里送。“唔！好吃！”
    红薯为底，肉香四溢却也软糯，泛着甜味。
    李行远吃的很欢，从包里拿出电话还在想是哪个和他有仇的在他享用美食的时候打扰他，一看来电显示，直接焉了。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找四哥‘报仇’。
    “四哥。”李行远接了电话，丝毫没注意到祖君安一瞬间闪过的不自然神情。
    “混小子，还记得我？”李尊调笑。这个弟弟真是够二，除了到C市与大年夜两天朝家里去过电话，其他时间李家爷爷连宝贝孙子的准信儿都摸不着。老人家拉不下脸主动给小辈打电话，‘审问’李行远的重任，也就落在了他头上。
    “哥说什么呢，今天是君安生日，我正陪他在外面吃饭。”
    还不知是谁陪谁呢。李尊腹诽，却也诧异。“君安生日？你告诉他，我等他开学回来再补生日礼物。”
    “你直接和君安说吧，他就在我身边。”
    祖君安以为李行远会把电话给自己，正准备伸手去接。却没想到这小子直接按了视频通话。
    于是电话那头的李尊，看见的便是因为餐馆人多而有些发热，双颊微红还抱着一个小娃娃的祖君安。
    祖君安呆了一下，迅速整理表情。“四哥。”
    Leo好奇地盯着屏幕。他知道这是视频通话，可是屏幕里面的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小舅舅要叫他哥哥呢？不是大舅舅才是小舅舅的哥哥么？
    小团子想不清楚，对着李尊笑。眼睛亮晶晶的。大舅舅是小舅舅的哥哥，他叫大舅舅，那这个人也是小舅舅的哥哥，是不是也应该叫舅舅？
    不管啦，反正不会出错吧？那就又多一个人给自己买好玩的玩具好吃的糖果了！
    “舅舅！”Leo此言一出，视频两端的大人皆是诡异地沉寂了一下。几秒之后，各人反应各不相同。
    李行远抢过Leo来摇晃。“为什么不叫我舅舅为什么不叫我舅舅！”祖君安则是一边阻止李行远对自己侄儿的‘暴行’，一边扶额。他这个小侄子怎么得了，已经开始乱认舅舅了。。。。。。
    只有李尊，笑得大声。“成，君安，你家这个小侄儿既然都认了我做舅舅，我也不好不答应。小侄儿，舅舅有空就去给你买玩具寄到C市去。”
    完全懵懂的小团子一听说又有人被自己收服去买玩具了，整个人直乐，小脸儿红扑扑的，异常可爱。“谢谢舅舅！”
    这是第一次祖君安想要当做不认识这个粉团子。
    “四哥，我这小侄子不懂事，你别纵着他。Leo，这是行远叔叔的哥哥，你叫他做李尊叔叔。”祖君安轻弹Leo的脑门。
    “不行，认都认了，我要给小侄子买礼物。”李尊难得笑得有些狡黠。“难道正牌的舅舅吃味了？”
    “我怎么会！”祖君安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
    “那就剥夺你的发言权。”李尊一语定论。“小侄子，和舅舅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Leo•Gagliardi——中文名字叫做祖严。”
    “好，那我们小Leo是喜欢superhero，还是汽车模型？”
    祖君安深感无力。能不能有个人注意一下他这个正牌舅舅啊。为什么自己侄子才和李尊视频里见了一次就被拐跑了？被北哥雅姐知道了他该怎么解释？
    “君安，你的生日都不准备告诉四哥么。”到最后，小团子终于和便宜舅舅说完话，就轮到祖君安被‘兴师问罪’。
    “。。。。。。这不是我不在A市么，想着就算告诉你也不能请你吃饭。”
    “能不能在一起吃饭是一回事，不告诉我就是你的错。”李尊挑眉。
    祖君安瞟了一眼正在讪讪摸鼻子的李行远，全都是这个家伙的错。
    今年祖君安十八岁，压岁红包与家里人在生日给的零花钱让祖小少爷的个人小账户无比充实。李行远由于李家两老的强烈要求，大年初八就急匆匆回了A市，临了临了拉了祖君安让他早点回A市——他一个人在那边虽然也有得玩儿，但谁也比不过他同祖君安的革命友谊深厚！
    姐夫和姐姐也要赶回瑞士，Brian有工作，祖雅正在同他人合作筹备画廊。祖北不论何时，只要接到医院电话就会忙得脚不沾地。祖君安寒假，也就是陪陪爷爷奶奶，跟着厨房的杨婆婆精进了些厨艺。
    不只是小婴儿，步入成年期的男孩儿也是一天一个样，待到天气南方稍微回暖，祖君安将要返校的时候，已经初现他二十二岁时每日都会从镜子中看到的轮廓。
    祖家奶奶和妈妈同上次一样，依旧是泪水涟涟。
    女人怎么都这样。祖君安一面鼻中泛酸，一面想。妈妈硬要送他到机场，一直拉着他的手。“君安，小心身体。”
    “我知道。”祖君安回抱住母亲。“妈，我们可以常常视频。”
    “嗯。”祖妈妈未在多言，怕是害怕自己会在儿子怀中哭出来。
    祖君安拉了行李，和母亲道别准备检票。却又被祖妈妈叫住。
    “君安，A市很快就会开始争斗，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不仅会保护自己，还会保护你们。祖君安抿唇，拉住妈妈的手。“放心，妈妈。”现在的祖君安，已经不是一个让你们操碎了心却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烂人了。
    挂断同家里报告平安到达的电话，祖君安谢绝李行远的接机，出了机场叫了出租车回家。月余未有人在的房子同室外一样冰冷，打开窗透了透气，又再一次合得严严实实，暖气开得很足。
    桌椅柜子上的些许积尘被祖君安用打湿的抹布擦拭干净。他还得去买菜，要给张持也去个电话。还得去把漫威接回来。
    脑子里大概梳理了今日要做的事，休息足够的祖君安穿上厚外套拿上钱包手机钥匙便出了门。
    超市里的暖气也很足，稍微松开前襟，祖君安把面前的一罐腌梅放进推车。收获颇多，他和漫威有一段时间的口粮不用愁了。
    一提啤酒备用也是少不了的，祖君安朝促销区的啤酒塔那边去，手机响了。
    “行远。有事么？”
    “告诉你一声儿，一会儿把你家的狗给你送过去。你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在超市。你现在方便么？带上漫威顺便过来捎我一程，买的东西太多。”
    “好啊，哪个超市？”
    祖君安报了分店名字，李行远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旁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哦，xx路啊，我知道。”这句话并不是说给祖君安听的，肯定是旁边的人给了他提示，这货表示‘我知道了’。
    “那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和四哥马上出门。对了，四哥叫你就在里面等，别站在外面吹冷风。”李行远潇洒地挂了电话。留祖君安一个人在原地僵了僵。
    李行远那个二货。
    欲盖弥彰打回去说不用来接的事只有傻子才做得出来，祖君安告诉自己，也许真的要适应李尊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出现了。
    安之若素的结果是，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和钱包分外过不去的心。加上狗粮、零食、蔬菜、水果等等所有的东西一共三大口袋。看收银员的表情，肯定很想告诉眼前长得俊气的男孩子：大年都过了孩子，买回去你得吃多久？
    祖君安等在超市出口，东西全放在一旁的置物处。十几分钟后李尊的车停在外面，祖君安大老远就看见李行远下车后朝他招招手，跑到后座打开车门，漫威从后座跳下车。
    他带着笑意走过去，李行远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而漫威，早就整个身体都趴到他身上来了。
    王丛绣给漫威挑选的超人图案衣服，简直和它的名字无比呼应。祖君安觉得他是不是应该把漫威系列超级英雄的主题衣服都给他家拉布拉多来一件。
    祖君安蹲下来，拍了怕漫威的头再挠了挠它的下巴。“漫威，想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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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威舌头与祖君安脸部的亲密接触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李尊坐在副驾驶座正在和人通电话，见他上车，转过头来笑了笑。祖君安轻轻叫了声：四哥。也就去应付久久不见他现在分外热情恨不得把所有口水都往他身上脸上蹭的漫威。
    李行远的车技依旧毫无进步，祖君安觉得刚才漫威看见他那么高兴，一定有一部分原因是李行远停车接他。
    从上车到祖君安的房子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李尊的电话在李行远极其自然地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还是没有停过，这中间应该有四五个电话，李尊的言语很简短。大多都是表示赞成或不赞成的语气助词，配合一张褪去平日嬉笑严肃凌厉的脸。他从没看见过这种状态的李尊。
    “君安，你买了好多菜！我要吃牛肉！”李行远亢奋地把三个袋子提起，直冲电梯。
    他好像没说过要留人吃饭吧？祖君安站在原地，无奈。漫威蹭了蹭他的脚。
    “怎么不上去？”李尊走到他身边，终于没了电话打过来。
    “。。。。。。他走得太快。”祖君安挪步向前，李尊与他并肩。漫威看看右边看似正常的主人，再看看左边气场强大的男人，决定收起卖萌的心，老老实实地夹在中间回家。
    可那个养了它一个多月的男人把手放在主人的肩膀那里搂着，把漫威直接挤到主人的另一侧去了！
    祖君安下意识余光瞟了一眼放在肩上的手，李尊动作自然无比，规规矩矩搭在那里。
    漫威充分体现了对自己家的想念，一到楼层马上冲出去和李行远一齐挠门，祖君安一头黑线，摸出钥匙开了门。
    暖气铺面，拿出两双拖鞋摆到两兄弟面前，祖君安施施然地拿着采购好的东西去分类整理了。
    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洗菜切菜，煮饭，炒好酱汁倒了牛肉下去翻炒香，加入番茄和水，放好锅盖回神才发现李尊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了一个杯子，里面有酒。显然这两样都是李尊自己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