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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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嫁给成世子了吧?”
陈天依手托腮,坐在闺房的桌子旁,馨儿坐在对面很是忧心地问陈天依。
“我怎么可能会嫁给这个逼婚的无赖!”陈天依正在烦忧中,一听馨儿提起此人此事就气愤地拍拍桌子,接着语气突然弱了下来,“可是如果我不嫁那不就是抗旨了吗?”
“馨儿,抗旨是不是要杀头啊?”陈天依略畏惧地向馨儿确认。
馨儿怔怔点头:“违抗圣旨那肯定是死罪啊,这谁都知道。”
“那怎么办呐,我可舍不得我这颗智慧和美貌并存的脑袋搬家了。”说着用手在脖颈处轻轻摩挲。
“馨儿也舍不得。”馨儿哭丧着脸,也将手抚上陈天依的脖子。
两主仆还在上演着悲情戏码,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原来是陈道宣派人传唤陈天依到书房谈话。
陈天依心里也猜到陈道宣大概会说什么,来到书房便乖乖站着等待陈道宣开口。
见陈天依已到来,陈道宣离开座椅起身,眉心忧愁的皱痕却依然未展平。
慢踱几步,至陈天依面前,“依依,你可知道接了圣旨就意味着什么?”
“要嫁给成靖。”陈天依并未想到陈道宣会是以这样的问题来开始这次的话题,不明地看了眼陈道宣,又似平静地老实回答。
“那你可知若抗旨会如何?”
“要掉脑袋。”
“既然你都清楚,那爹相信你一定也懂得权衡利弊,爹希望你做出正确的决定,你如今也已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再不嫁人也不知要拖到何时,虽然成世子不是你所中意之人,可你要知道你就这么一条命,爹娘也就你这么一个孩子。”
陈天依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暗自思索,老头儿这明显不是来找我商量的,是要劝我嫁给成靖以保命的呀!所以我这是彻彻底底别无选择了?!
等等……
“十八岁?爹我才十八岁,你们一个个就这样逼着我出嫁,你一点都不爱我。”陈天依嘴角下拉,在如此关头还不忘开玩笑。
“都十八了还才十八!”陈道宣差点没气得胡子翘起,“普通人家的姑娘十四五岁就生了娃,手里拽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我要等着抱孙子都等到胡子白咯,哼!”
“何况现在让你出嫁的不是你老爹我,而是皇上。”
“我知道了,反正女儿的性命就是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呗。”
嘴上虽这样回着,可陈天依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虽然这个身体现在是被我的意识操纵,但我不能自私地全权操纵她的人生,至少我不能让两老失去唯一的女儿,不能让这个家庭毁在我的手里……
晚时,虹桥客栈大堂。
苏玉华百无聊赖,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乱作画,自然都是一些抽象派的画作,乱涂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叹了声道:“陈天依不在,还挺想她的。”
“只怕有人比你更想她。”与苏玉华同席而坐的方时月说着望向大门处。
只见徐清风正侧坐在门槛之上,背靠着门,一条腿曲起也踩于门槛,一只手举着酒壶懒散地搭在膝盖上,眼神迷蒙望着天上的月亮,头微仰举起酒壶将酒往嘴里倒。
“烛火欲黯夜朦胧,风花雪月映颜容。”
“琴声和乐把酒送,相思意浓……醉……清风。”
徐清风停停顿顿地念完诗后,再次举起酒壶往口中倒。
方时月知道徐清风有一个入酒微醺就爱作诗的怪癖,但是……
“你知不知道我师兄念得是什么?”方时月问苏玉华。
苏玉华略惊讶地盯着方时月:“你听不懂吗?”
方时月诚实点头。
苏玉华耸肩:“我也听不懂啊。”
“……”方时月睁圆了眼,表示无语。
“我没读过书不懂正常,你们可是同门师兄弟,为什么你师兄会作诗,你连听都听不懂?”
“我最讨厌读书写字了,小时候我的功课都是师兄偷偷帮我的。”方时月说着调皮得眨眨眼。
苏玉华频频点头:“怪不得。”
“记得有一回师兄帮我做功课被师父发现,就罚我顶着书劈腿一个时辰,若顶在头顶的书本掉一次就得加一炷香,没想到师兄居然自己请罪陪我受罚,真多亏了师兄每次在我书快掉的时候就偷偷帮我扶稳,不然恐怕我的腿早该废了。”方时月似是与苏玉华投机得很,毫无避讳地讲起了自己的历史,大多是捣蛋顽皮的趣事,还有受罚后总被徐清风维护,总之所提之事多与徐清风有关。
苏玉华听后啧啧感叹:“你师兄这么宠你,陈天依知道吗?”
方时月方才讲述过往的兴奋劲一下褪去,回道:“最好那丫头能知道。”
“嘿,还丫头呢,我看你根本不比陈天依大。”
“就算年纪比我大,心性不够成熟还不就是小丫头。”
徐清风提着已喝空的酒壶走向苏、方二人,看似神志清醒,可脚步却有些微踉跄。
走至方时月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臂膀,眼中流波盈动,“你若足够沉稳,就不必我保护你了。”
说完一个踉跄回身,跌坐在椅上,身体倒向桌子便睡了过去。
苏玉华在一旁看得大惊,手指在方时月和徐清风之间来回指。
“你师兄……你……”一阵语塞后,突然怒拍桌子,“徐清风这个花心大萝卜,怎么可以这样对不起陈天依!”
方时月眼一瞥,“你又知道什么了?”
“徐清风是不是喜欢你却又来招惹陈天依,哼,真是太可恶了,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方时月冷笑,“倘若我师兄真有断袖癖,我们早就双宿双飞了,哪还有如今陈天依那丫头生气的份?”
苏玉华将信将疑:“可是他也对你太好了吧,刚刚还那么深情地看你说那样的话!”
方时月依旧举止轻柔地理理衣襟,眼睛看向别处,“话虽是对着我说的,可你不也想这么多酒是为谁喝的?一个醉汉的言行不能这么简单看待。”
说完,方时月又在徐清风趴着的那张桌子旁坐下,倒了杯水喝了口,看着徐清风微皱着眉头的侧颜,缓缓开口问苏玉华道:
“你觉得我师兄对那丫头好吗?”
“好,特别好!”苏玉华狂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可是你出现后我发现你师兄对你也特别好啊。”
方时月又是无语的一愣,接着问道:“师兄对我好是因为同门关系,对陈天依好是什么理由?”
苏玉华摸摸下巴,转溜着眼珠,“你说得也对哦,而且他们一男一女整天打情骂俏的互相喜欢也很正常嘛。”
“互相喜欢?”方时月远黛轻挑,嘴角又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恐怕是不是喜欢上我师兄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苏玉华半认真半玩笑地回道:“那可难说,楚美男对陈天依也好着呢。”
方时月闻言,眼睛微眯,“若陈天依对不住我师兄,就算被师兄记恨我也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方时月冰冷的语气和眼神,让苏玉华心里一颤,仿佛方才如小孩一般兴奋与她提起幼时往事的并不是此刻在她面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