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生难得对相逢 31.回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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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浩坐在床上,陆锡坐在床边给苏浩抹消肿去瘀的药膏。苏浩被按得舒服,哼哼着问到:“我倒是真没看出来陆老爷子会是这么心狠的人。”
背后的人手上动作一顿,沉沉的说道:“老头子跟我妈妈是商业联姻,我妈妈并不喜欢老头子,老头子当初也只是觉得我妈妈长得漂亮而已。”
商业联姻,一直以为这是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事情,现实里居然真的有。自己父母的婚姻是很幸福的,当初爸爸妈妈都是啤酒厂的一个普通工人,妈妈是大学生,姥姥姥爷都是公务员。虽然家里极力反对,最后连嫁妆都没有出,妈妈依旧义无反顾的跟爸爸结婚了,现在显而易见,相对妈妈的几个兄弟姐妹,自己家明显是过的最好的。
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不幸的事,一直沉浸在幸福家庭生活的苏浩,在刚刚得知陆锡父母事情的时候,不单单是震惊,还有一种怜悯。
陆锡给苏浩上完药,收好盒子,搂着对方躺在床上,淡淡的说道:“妈妈在生下我之后就很少回家了,我一直都是跟妈妈在外面住。老头子从来不管我们,有时候在家无聊翻报纸,总是能看见他的绯闻,跟各种各样的女人在一起。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渐渐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其实就是一场悲剧,也慢慢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我知道他们俩人的婚姻总有一天会破裂,但是我没想到,会是以那样残忍的方式结束。”
苏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回抱住陆锡。
“其实老头子能开枪并不奇怪,本身就没感情,对于他来说又是阻碍,消除干净一直是他的作风。”陆锡继续道。
“可是,从我妈妈去世之后,他就花了些钱和手段,把萦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都处理了。”
苏浩诧异的抬起头,他感觉到了刚刚对面人的情绪波动。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EC越来越强,老头子的新闻从娱乐版面转移到了金融版面,我也被他送去了美国,接受各种各样的教育。”
“难道,是因为妈妈去世的事情?”
“我不知道,不过恰巧是从哪个适合开始,老头子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陆锡闭上眼,静静的抱着苏浩躺在床上,他过去的二十七年,七千多个不眠夜,他总是会梦见母亲被杀的那一幕,心里的恨越积越多,也越来越痛,痛过之后就变得铁石心肠,变得冷漠孤独。
……
等到陆锡睡醒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中午什么都没吃,现在陆锡的肚子开始抗议。
苏浩看着陆锡一脸的尴尬,笑了笑说:“我去给你做饭。”
陆锡一把拉住要起身的苏浩,顿了顿说道:“你现在这样子也做不了饭吧,还是好好休息着吧,我们换件衣服回老头子那儿。”
陆锡想着他们结婚这么久也没带苏浩去过那边,有点对不起苏浩,既然话都说开了,回去就回去吧,况且上午那通电话,本来就不应该迁怒于他,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居然还伤了他。
苏浩诧异的看着陆锡,犹豫了一下道:“没事,以后再找时间回去也可以。”
上午被他掐出的印子还在,现在这个样子去那里一定会被老头子怀疑吧,到时候再被说什么可就不好了。
“没事,走吧。”说着,陆锡起身脱衣服,走到衣柜前面拿出平时穿的休闲装。
苏浩看了看陆锡平静的面庞,抿了抿唇,也没在说什么,转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因为脖子上的伤不能被老头子发现,苏浩选了一件高领毛衣,白色毛衣的袖子也很长,能遮住半只手,纱布全都隐藏在衣服里面。
还好是冬天,苏浩想,换做任何一个其他季节,都一定会穿帮吧。
等苏浩下楼,陆锡已经在车里了,这次换了一辆相对低调的路虎。
“这也是你的?”苏浩问,他记得景韶经常开着这辆车啊。
“景韶的,最近几天不能再招摇了,你车祸的事情还在查,最近你要是出门一定要叫上小牧,而且不准再把手机随意乱丢了!”说罢,把擦拭干净的手机递给了苏浩。
苏浩点了点头,钻进了副驾驶。
……
两人到陆家主宅的时候,已经晚上了。陆老爷子坐在饭厅桌前,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老爷,少爷和苏少回来了。”陆家的管家刘伯开了宅子的大门之后,欢喜的来给陆老爷子说。
苏浩其实一直觉得陆老爷子是个和善的老人,也渐渐跟他有了一丝信赖,但是今天知道了陆老爷子和陆妈妈的事情之后,总觉得浑身冒冷汗,刚刚进入大宅的时候,心里总是扑通扑通的跳,手心都在冒汗。
万一我哪里做的不好,他会不会突然给我一枪啊,苏浩在内心嘤嘤嘤。
“爸。”苏浩见到陆老爷子之后,还是主动开口叫他。
虽然心里忐忑,但是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三个人入座,陆锡看着一桌子菜眼神冰冷,一句话都没说。
苏浩是正经的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已经不止是饥肠辘辘这么简单了。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吃货,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顿时抛却了脑子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吃起来。
陆老爷子也一道菜一道菜的给苏浩介绍。
“真的都是您自己做的啊?”苏浩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兴奋到:“爸,你教教我呗!”
苏浩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吃货,而且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拜师学厨艺,先下听说这一桌子的美味都是陆老爷子做的,瞬间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先前的各种紧张和忐忑都给踹去九霄云外了。
“你要是想学,随时可以来这里,我教你!”陆老爷子乐呵呵的说着。
一顿饭下来,苏浩和陆老爷子吃的很高兴,陆老爷子是因为这么多年,终于不是一个人吃饭了,有个人这么陪自己聊天真的很开心。苏浩是觉得学会了之后就可以给爸妈和陆锡做了,陆锡那叼嘴这回总归应该可以被满足了吧。
结果只有陆锡一个人吃的郁闷,自己媳妇儿上午还跟自己一条心呢,现在就叛变投敌了。筷子扒拉着餐盘里的菜,里面多半都是妈妈喜欢吃的,老头子现在这样作秀给谁看呢?二十年前的他们偶尔也会有几天这样的欢声笑语,在桌子上一家人和善的吃着饭,可是现在呢,看着旁边没心没肺笑着的苏浩,突然有些烦躁,一把把筷子拍在桌上,力道很大,声音很响,震得周围的几个餐盘都震动了一下,惊得苏浩停下筷子诧异的看着陆锡。
苏浩现在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失态了,今天是陆锡妈妈的忌日,结果自己还跟陆老爷子谈的那么欢,吧苏浩给抛在了一遍。放下筷子,看了看陆锡黑得如锅底般的脸,柔声问道:“怎么了?”
陆锡看着苏浩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柔美,轻轻咬着下唇的样子特别无辜,知道他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是这么诱人的表情勾得陆锡什么火都没了,果然逃不掉。
陆锡撇了撇嘴到:“我要喝汤。”
苏浩眨了眨眼,看了看在桌子中间的汤盆,知道对方是给自己找借口,自然要顺着给台阶,陆老爷子在这里,也不好闹得太僵。于是苏浩非常体贴的拿过碗,给陆锡盛了一碗鸡汤,还特别舀了两块好去骨的鸡块。
最近陆锡的情绪波动实在太大,让苏浩现在都有点快被吓得神经质了。
陆锡接过苏浩递过来的汤,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吃过饭,陆锡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在收拾东西的苏浩,心里忿忿,这小东西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都要呲牙咧嘴了也不歇歇,还非得逞强。
苏浩擦桌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个火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僵硬的扭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陆锡,对方也不闪躲,依旧直愣愣的盯着苏浩。
明显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眼中的怒火,苏浩皱眉,心想,我又怎么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