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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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叫罗勃•威廉的美国朋友,曾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大学时代,我认识了一个年轻人,他脸上有一块巨大而丑陋的痕迹,紫红色的痕迹从他左侧眼角一直延伸到嘴唇,好像有人在他脸上竖着贴了一道橡皮泥,英俊的脸由于这道痕迹而变得狰狞吓人。但外表的缺陷却掩盖不了这个年轻人友善、幽默、积极向上的性格,凡是和他打交道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他。他经常参加演讲,刚开始,观众的表情总是惊讶、恐惧。但等到讲完,人人都心悦诚服,场下掌声雷动。每当这时,我都暗暗佩服他的勇气。那条痕迹一定曾经让他深深的自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克服这么严重的心理障碍,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里言谈自如。
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后,有一天,我向他提出了藏在心里的疑问说:
“你是怎么应付那条痕迹的呢?”
我的言外之意是:你是怎么应付自己脸上这道痕迹带给你的尴尬的呢?他的回答使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他说:
“应付?我向来以它为荣呢!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我说:‘儿子,你出生前,我向上帝祷告,请他赐给我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于是上帝给了你特殊的才能,还让天使给你做了一个记号。你脸上的痕迹是天使做下的标记,他说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我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能找到你。当看到你和别的婴儿一起睡在婴儿房时,我会立刻发现,你是我的。’”
他接着说:
“小时候,父亲一有机会就给我讲这个故事。所以,我对自己的好运气深信不疑。于是,我更加倍的积极努力,生怕浪费上帝给我的特殊才能。长大以后,我仍然觉得父亲当年没有骗我。每个人都能从上帝那儿得到特殊的才能,而每个孩子对父母来说,都是与众不同的。而正是因为有了这道痕迹,我才会不断奋斗,取得今天的成绩,这何尝不是天使的恩赐,幸运的标记呢!”
美国人的神祗是上帝,上帝赐给了脸上有痕迹的孩子幸运的标记。中国人的神祗是老天爷,老天爷却没把幸运赐给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张国祥,他出生时,只因嘴唇有个小小的腭裂,竟被父亲称之为“怪物”而险遭溺毙,只因姥姥拼命救护,才保住一条小命。他悲怆地说:
“我生下来就是个悲剧!”
小小的腭裂,使他的人生成为苦旅,小小年纪便不得不在黑暗中踽踽前行。“嘿,快看小豁唇!”差不多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因为他的腭裂而歧视他。他觉得自己的青少年时期,是由无数个嘲讽和打击所组成的。长大后,事业上屡遭挫折,没有爱情,没有关怀,只有白眼和歧视。他一度对生活感到绝望。长期的痛苦、郁闷、压抑,导致他的心理发生畸变,甚至产生厌世思想,不远千里去崂山太清宫出家,以此寻求心灵的安慰。
其实张国祥的腭裂并不像美国孩子脸上的痕迹那样狰狞可怖,但两个人的归宿却迥然不同。前者因缺乏正确引导,堕落成连续杀人抢劫奸尸,成为令人发指的人间魔鬼。而后者却在正确引导下,事业上取得巨大成功,成为著名人物。
两个同样具有生理缺陷的孩子,只因引导方法有所不同,竟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其惨痛教训,不能不让人深省。
作者以特殊身份,与本书主人公张国祥共同生活,与他挨铺睡眠,同吃牢饭,结成无话不说的朋友。作者在特殊环境中,用三个月的时间,在膝盖上创作出这部四十余万字的纪实小说。
本书以真实为生命,以完全纪实的手法,详实记录了张国祥从呱呱坠地,到被捕入狱,执行枪决,短短三十八年人生旅途中留下的清晰足迹。
作者本着尊重事实的态度,对小说中的每一个情节都与主人公反复核实求证,力求达到言必有据。
对于小说中主人公的某些荒谬观点以及淫秽情节,如奸尸过程,因研究需要,做了一些描写。恳请读者以辩证的态度来分析对待,因为主人公张国祥毕竟是个心理变态者,我们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和道德标准来衡量他。
作者于2006年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