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仅半步之差落在了墨鸦后面。
    墨鸦转头看向白凤，他无波的眼眸里浸着深深的倔强和不甘。也难怪，小凤儿还没有一次超越过他，因为他总是太过单纯。
    取个巧之类的，先他一步很容易。
    “师父，我来了！”
    墨鸦一把搂过白凤的肩膀，推开寒玉石门走了进去。
    白凤被拽得一个踉跄，也顺势跟了进去。
    里屋的白发老者看了眼狼狈的白凤，“墨儿，还是这般没轻没重。”
    “师父教训的是，不过像师弟这样的肆扬少年，如果像师父一样老成持重，岂不是不尊师重道？”
    白发老者轻笑摇头，“你这小滑头……”
    墨鸦狭长的眼微微地眯了起来，眼角的纹络也随之灵动，魅而不妖，笑意荡漾。
    而白凤总觉得墨鸦这个表情欠扁。正当他皱眉之际，一白色毛团生物从窗外冲进来，落在墨鸦的头顶又啄又挠。
    墨鸦吃痛地咧嘴，一把抓下头上的白色毛团，“好你个小白，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小白扭动着圆圆滚滚的身子拼命朝白凤的方向挪去，嘴里还示威地向墨鸦叫着。
    “师弟，这小东西说我欺负你！”墨鸦歪头看着白凤，“师弟我可有欺负你？”
    白凤懒得与他争辩，如果看他不顺眼也算欺负的话那确实是欺负了。“小白，过来。”
    小白扑腾着翅膀挣脱墨鸦的束缚，听话地落在白凤的右肩上，亲昵地蹭着白凤的脸。
    墨鸦眼中寒光一闪，这小东西竟不跟他亲了，难道他忘了小白的名字还是他起的么！
    其实当时师父给这小东西起名白鹭的，却耐不住墨鸦小白小白地一直叫，小白也就被迫地接受了。
    小白突然觉得周遭温度突然冷下，抬起黑豆似的眼睛四下瞅着，还未反应过来，便又落入了墨鸦的魔爪。
    要怎么“好好”教育教育呢……
    “墨儿，别闹，为师有话与你和凤儿说。”
    墨鸦耸耸肩放开手里可怜的小白，与白凤跪坐在师父座下。
    “为师说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乱世之下皆现天机。”白发老者抚过长须，“如今这第一道天机——璃芒已现。”
    “师父，那璃芒与我们何干？”墨鸦抬头直视白发老者，“师父我们在此地与世无争淡然此生，何必去管它？”
    “避无可避，生无可生，这是定数，并不是让你做出选择。”
    “师父要我们去寻璃芒吗？”
    “凤儿说的没错，璃芒被这个乱世所需要，是乱世之希望，绝对不能落入秦王的手里。”
    “可是师父说秦王嬴政是大统命格吧？”
    “璃芒是邪物。”
    “师父我越来越不明白了，”墨鸦挠着头，“璃芒是乱世之希望，又怎么会是邪物？”
    “此乃天机变数，不可说不可说。”
    “师父……”
    “师父放心，定不负师父嘱托。”
    白发老者看着白凤赞许地点头，这孩子颇让人省心。
    白发老者又继续道，“璃芒因何始故何终，天道已定，随缘。”
    “那师父将我们赶走去寻璃芒，是要离开么？”
    墨鸦嬉闹归嬉闹，却是观色细微，看师父眼底的不舍虽掩饰地很好，眼眸中似淬了月光分外晶莹。
    若不是泪光隐隐，怎会这般晶莹到透彻？
    白衣老者微怔，白凤也目不转睛地看向他。
    他回神如常笑道，“墨儿，凤儿，师父自有自己的缘法天道，如今天缘已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