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尚为少年郎 十八章 谁恐相思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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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盛曦林算得青梅竹马,可她犹记得母亲让她跪在爹爹的灵牌前一遍遍的诵背《奴训》,那时她知道,她与盛曦林是不同的,她没有与他并肩而行的资格,身是奴婢,所能做的也只是为他写私塾文章,陪他深夜练剑。
她本无渴求,只盼他一转身一凝眸处有映出的光影。唯一得幸的是,他终在不经意间,给予了她刹那芳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软弱无助,他因为父母的离世在她怀中恸哭,而她只来得及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温柔的抚慰,眼中的泪掉落在他黝黑的发上,此刻她知道,彼此的慰藉尤为重要,她也深刻的了解到,从此后她只能陪在他身边。
她只记得,那日哭累了昏睡而去,再醒来时已经不见他。
从此后的他再不是年少淘气惹人的,言语轻佻,莫不关心。
她是活在低处的女子,内心深处的卑微情愫看上去是冷寂而微不足道的,只能化作终日苦学武艺,能强大到站在他的面前遮挡剑雨风霜。
“祖母,在车中可还安好?要不要去前面的茶楼歇歇脚?”带笑的声音响起,月白也从思绪中转醒,白嫩的脸上有些微红。
这一切,老王妃都看在眼中,只淡淡的笑道:“我还自认为月白就真的冷心冷面了,现在瞧着这娇俏的模样还真是新奇的很啊。”说完拉着月白的手轻轻的抚摸。
听了这话,月白的脖颈都染上胭色,面上红如朝霞,想要抽回手,却又不知道会不会惹恼了老王妃,只得局促不安的低着头不语。
老王妃像是瞧着了有趣儿的事一般,拉着月白笑个不停,盛曦林在外面听到车内的笑声,撩起帘子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新鲜事惹的祖母笑成这样?定是你这丫头说的笑话,快说给我听听。”
月白快速抬头见是盛曦林,躲也不是,瞧也不是,羞的只能往车里靠,老王妃也不出言阻止,只笑看着两人。
盛曦林见两人气氛不寻常,就更是惹了他的好奇心,干脆凑近车内,抓住了月白的袖子,边摇边谄媚的说:“月白妹妹,快些告诉林哥哥,到底是什么事儿?”
月白见他动手动脚,是又羞又气,越躲进车里,盛曦林越是黏在身边,月白拿眼狭了一眼老王妃,见她眼中笑意点点,透着些得逞的意味,更是不知所措,手脚定定的木在车内,脸颊如同红透的石榴,泪珠在眼中打转,老王妃怕闹得太僵,忙出言喝道:“林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也不小了,该知道些男女大防,避讳着些,月白,快别哭了,看的我这老婆子都心疼了,咱们呀,不理他。”
盛曦林看老王妃拿着帕子给月白擦眼泪,不由得心内纳罕:以往里,自己与月白也是如此混闹,却不见老王妃出言制止,月白也显出很多奇怪之处。出言道:“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月白是我亲妹子,我们之间避讳些什么,来日里,等到月白出嫁,这将她背出去的还得是我这哥哥呢。”
月白还未听完这话,就已不敢置信的瞪着盛曦林,面色惨白,贝齿轻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在裙裾,沿着衣角滑落,重重的跌在马车铺陈的地毯上。
老王妃有些心疼的抚着月白的肩膀,月白只轻转头向马车里,不再看盛曦林。
老王妃见孙儿在思索着什么,眼睛不时看看自己和月白,作势便打在盛曦林身上:“还不快些出去,要你坐车时你不坐,现在偏生的赖在车上不走。”
盛曦林慌忙跳下马车,口中委屈的嘟囔:“祖母又乱打人啦。”虽然口中说着,手却未停,将马车的帘子严实的遮好,防着吹进冷风。
处理好这些,盛曦林才从马车边缘下来,高声叫道:“苍蓝,快把爷的马牵来,这马车还真不是爷能消受的,坐上就不舒服。”
说完又和苍蓝争辩哪家香粉店去的美人儿多,哪家的首饰铺样子新。
老王妃在车内听到,又看了看坐在一边垂泪的月白,不住的摇头叹息。
想来也没人注意到,盛曦林原本上扬的唇角,在下马车后一直是紧抿着,嘴上说的话也有些心不在焉,紧握缰绳的手崩出几条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