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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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姑娘,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要妄下定论。”仓玡说。
“他还只是个孩子!”我说,虽然我比叶扬大不了多少。
“罗裳,别说了算,是我错了。”叶扬眼睛红得像小白兔。
“你们还要杀他不成?”我可不服。
“对,就是要杀他!”仓玥话音未落,身形一动,还未等我们拉住她,剑已刺入叶扬胸膛。
叶扬原本可以躲,却立在那不动。仓玥没料到,来不及收手,颤抖的手放开剑。眼泪从眼眶滑落,惊讶地看着叶扬。
“叶扬!”我们惊呼,看着他倒下。
叶扬被送入医馆治疗,大夫说并未伤及心脉,不必担心。仓玥一直哭,风轻扬束手无策,仓玡也一时半会儿没了想法,干脆坐下趴在桌上睡了。
“仓玥,到底什么事,何必闹成这样?”我皱眉问。
仓玥看了眼风轻扬,他说:“告诉她吧,罗裳是可信的人。”
她这才抹了眼泪,娓娓道来:“就在三个月钱,我去到将军府,随爹娘一起拜会将军和将军夫人。怎料他们不在,是风轻扬接待的我们。那时候,叶扬业在,他开玩笑说我和风轻扬很般配。我见他还小,不在意他说要给我们牵红线。却在意天夜里,我睡得特别熟。第二天醒来身边却是酒醉的风轻扬。我一惊,就叫了出来,引来了下人们,爹娘也来了。爹娘一下没了话,下人们在一旁窃窃私语。风轻扬也吓了一跳,连连和我道歉。虽然我知道风轻扬是不会做如此下流之事的,但我哪还能想这么多。当我打听到你们要下江南时就跟来了,我也不知道竟会闹成这样。”
“那天,叶扬把我灌醉了,不知把我带到哪。我也听叶扬自己承认,是他给仓玥下了迷香。”风轻扬补充道。
原来如此,叶扬的确有点过分了。就算是来自21世纪的我发现自己在风轻扬床上戏也叫了,更何况是生活在唐朝的仓玥。她没寻短见已经是她看得开了,现在叶扬也受伤了,算了吧,当他赔罪了。
我也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风轻扬柔声对我说:“已经很晚了。罗裳,我先送你回客栈休息吧!”
“没关系,大家都在这,我怎么好意思回去呢?”我还是有点担心叶扬。
“你闻着檀香味很容易困的,别撑着了,我送你回去吧!”风轻扬说。
被他这么一说,我脸刷得红了。想起上次在马车上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味睡在他怀中的事,后来还发生过几回。仓玥在一旁一掌拍在桌子上,惊醒了仓玡。
“你还没给我一个交待呢!”仓玥对风轻扬说。
“这……这……”他无言以对。
被惊醒的仓玡说:“哎哟我的妈呀,我妹妹咋这么凶?我平时都看走眼了呀,玥儿别吓哥。让我再睡会。”
“睡什么睡?你妹妹终身幸福都要被人毁了!“仓玥干脆对着仓玡喊。
“天哪,风轻扬搞定她。算我求你了,我要睡觉!”仓玡可怜巴巴得看着风轻扬。
他倒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我怎么搞定?难道杀了我自己?”风轻扬无奈。
“笨呀!我妹妹这么漂亮,你娶了她不就完了?”仓玡摇摇头,不以为然得说。
仓玥和风轻扬都呆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滋味。
“你说是吧,罗姑娘。”仓玡看向我,带着疲倦的口吻。
“啊?什么?”我又点晕。
“让风轻扬娶仓玥啊,发什么呆呢?”仓玡说。
“啊?好啊!”我点头,搞不清状况。
“你们看,罗姑娘都说好了。“仓玡耸了耸肩。
“罗裳……”风轻扬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当风轻扬一脸受伤得看向我时,我知道我肯定做坏事了。一旁的仓玥嘴角动了动,她脸上的表情应该是笑吧!
过了很久很久,风轻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好,我娶仓玥。”
仓玥的样子是很高兴的,但由于女儿家的矜持,她忍住要欢呼的冲动。我想仓玥是喜欢风轻扬嘚,他们又那么般配。既然这样,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得过去。仓玡也终于能好好睡会了,我应该高兴的。即使我很依赖他,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
“什么?中毒?”当大夫说出正确诊断后我们难以置信。
“我没在剑上涂毒!”仓玥说。
仓玡想了下,说:“仓玥,剑是娘给你的,她可曾嘱咐过这剑是常年有毒的?”
“好像……好像是的……”仓玥一脸惊恐。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没办法了,走一步是一步,把他带回去,叫仓夫人解毒。”风轻扬说罢封了叶扬的心脉。
我们把叶扬带回了客栈,说来也巧。就在这时,有一个老和尚叫住了我们。
“施主,你们抬着的小施主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可是中了毒?”他问。
“是,大师可有办法救?”仓玡问。
那老和尚在叶扬胸口轻轻推了一掌,叶扬一口黑血吐出,脸色也转好了,我们才松了口气。
“多谢大师,敢问法号,是哪门哪派的高人?”风轻扬问。
他走出客栈后,传来了他飘渺的声音:“老衲法号法空,少林寺一介僧人罢了。”
法空?怎么这么耳熟,风轻扬朗声说:“他日必定登门拜谢!”远处传来“不必,不必”四个字。
叶扬睡了三天,像个婴儿一样的熟睡。醒来后,莫名得看着我们问:“我还活着?”
我们点点头,我说:“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我们还要去杭州,快点收拾一下。”
“可我饿了。”叶扬有点抓狂的征兆。
“那就收拾好了下楼吃饭。”仓玡说。
“可我还有伤呢!”叶扬开始抓狂。
“睡了三天该活动下了。”风轻扬说。
仓玥已经在楼下了,我们不再理他,下楼吃饭去了。听见叶扬彻底抓狂的声音说道:“没血性!!”
去杭州的路上,由于多了两个人,就再雇了辆马车,而人员的分配是:仓玥和风轻扬一辆车,我、叶扬和仓玡一辆车。我们都不好反对。
一路上桃花很漂亮,艳得像心头那一滴滴相思泪。扬州的风景无心再留恋,哪怕再多看一眼我都觉得难受。是因为风轻扬吗?那个拥别的女子入怀的人,曾一脸受伤得看向我的人,那个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男子。我的到来,他不曾惊讶,却是高兴。冥冥之中是怎样安排的呢?天意弄人啊,他现在是仓玥的了。
忽然低低吟唱起了《江南》中的那一句:“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什么曲子?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调?”仓玡问。
“瞎唱唱的。”我说,笑得苍凉。
叶扬的脸色还很苍白,轻声叹息,竟也唱起了那一句,然后说:“唉,怎奈何天?”
车里忽然冷场了,我掀开车窗帘,却望见对面风轻扬也正往外刊。两辆马车的速度有些落差,我对上了他的目光。他似在叹息什么,眼神中透着无奈。不一会儿,被仓玥喇了进去。注定被掩埋的感情,我们都不应挂念。
杭州,三月下旬的西湖美得让人动容。怪不得古人总说:“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我看见从另一个辆马车上下来得风轻扬和仓玥。三月,还有点北风,风轻扬很细心地为仓玥披上一件外衣。怎么这情节这么眼熟?依稀记得,北风冷,狐裘暖。眼眶忽然红了,却看见他朝我招手。
我想走到他那去,却被仓玡拦住,他说:“叶扬不是说要带你去什么酒楼吗?”
“对呀!差点忘了,我先去把东西搬进客栈,仓玡搬东西!”叶扬拖着仓玡走了。
而次时的风轻扬也不知被仓玥拉去了哪里。只剩我一个,独自站在这西湖畔。耳边的微风似乎在低语,现在的西湖似乎比从前看过的要美得多,可以醉人。
忽然远处传来嘈杂声,人群四散。我拦住一个人问出什么事了,那人却只说:“快跑吧!”到底,是怎么了?
远远地看到有楼房倒下,这美丽的城市,似转眼要化作废墟。我心里忽然慌了,风轻扬,你在哪里?
“风轻扬!”我喊了一声。无人回应,一行五人,我一个在这里被孤立了。
难道注定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定要被孤立吗?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我,就这样,完全被忽视。
忽然听见野兽的叫声,不远处走出来的竟然是一匹巨狼,一匹白色的狼!它嘴上衔着一个人,嘴边有鲜血,眼睛死死得看着我。它以令人恐惧的气势看着我,一种另人看不懂的眼神。
我不知为何看者它的眼睛,我竟然站杂西湖畔纹丝不动。身边的行人,如放快镜头般,呼啸而过。
它朝我走来,扔掉了嘴里的人。它太巨大,比周围两层楼的房子还高。它走路总会顺带让一些树木、房子到下。每走一步,都会增加人们的恐慌。
它越走越近,我依旧像中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忽然不远处一撞房子倒下,眼看就要从我头顶砸下。躲不掉了,那就接受吧!迷迷糊糊,我只听见那匹狼在嘶吼。恍惚间想起奶奶的故事里,那女子有一匹狼,她和他唤它银狼……
我睁不开眼,我好象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想喊救命。可是,嗓子非常干,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这里,究竟是哪里……
似乎自己是在废墟下……天哪……
眼前一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昏黑,寂静中只闻到血腥味。脑海中那个身影,是风轻扬,他在哪里?
似乎过了很久,身边的尸体开始腐烂。心中的恐惧已经开始麻痹,多想就这样一起消融在这世界上……
再醒来的时候,仓玡在我身边。我似乎是躺在一张床上。仓玡跑到门口,嘴张了张,似乎是在喊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风轻扬第一个走了进来。但第一个冲到我床边的是叶扬,最后便是仓玥,她冷眼看着。他们都不停得在对我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最后,又是眼前一黑。
后来我饿醒了,就看见叶扬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趴在床上睡着了的样子。我轻轻推了推他,他醒来,抬头。马上惊喜地问我:“罗裳,你醒啦?饿不饿?”
我点点头,他马上跑了出去,下楼,叫小二弄了点菜。他那一百多分贝的声音,我都听到了。还有他心急,跑下楼梯时的摔跤时,木楼梯发出的沉闷声响。
我想起身,却眼前一黑,又躺下了。耳边传来风轻扬的声音,他说:“别动,你身上有伤。”我看向他,有些憔悴。
“我怎么到这的?”我看着四周。
“一个老人把你带来的,他就在这间客栈。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不用了,我现在就去。”救命恩人应该马上去道谢嘛。
“可你的伤……”
“不用你担心。”是因为年少或是别的什么,我任性地冲他发脾气。
“罗裳,我和叶扬找了你好久……”他低下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心一寸一寸得碎,我抬起头,强忍要掉下的眼泪,说:“我改天去见救我的人。”
风轻扬抬头,笑了。笑容依旧,可现在却感觉他身上的阳光太耀眼,太遥远。没有温度。
仓玥走了进来,没看我,笑着对风轻扬说:“陪我出去逛街。”
我有点火了,风轻扬为难地看了看我,他在征求我的同意。我火一大,起身,说:“风轻扬,你给我出去!”身上剧痛,眼前一黑,思绪乱七八糟。忽然就有冲动,什么也不想去想,就这样一直沉沉地睡下去。
我醒来,眼睛却睁不开,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喃喃细语。
“罗裳,小时候我就知道你要来,我等了好久。遇见你是命运,但我依旧惊喜……”
“……”我装睡,是风轻扬。原来,他一直知道。
“几年前,那书又出现了次,我有点担心。但你的到来,让我完全忘了那些恼人的事情。罗裳,那天我找了你好久。一直找不到,我都怕了。我就一直站在西湖边,等着你回来。直到仓玡跑来告诉我,你被人送回来了。我才回去看你……今天,你叫我出去,我都闷了,罗裳……”
听到最后,我心很冷,彻骨的寒冷。风轻扬,我们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从前。
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我抱住在我床边的风轻扬,一直哭一直哭……他不劝我,他让我好好得哭完……
我身体可以行动之后,我见到了救我的人。一个老者,人生对他来说似乎只十曾经沧海罢了,他太平静。
“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除了这句我不知道怎样去表达对他的谢意。
“罗姑娘,你要真心谢我就入我们寒冰门吧。你是个练武的材料啊,不要浪费了。”他的声音有些许苍老。
“寒冰门?”风轻扬有些疑惑并且惊讶得看着那老者。
我则一脸茫然。
那老者说:“寒冰门,是昆仑山上的一个正道门派。虽然只有百年历史,自是不是及少林寺等门派,但也是一个大门派。老夫诚心邀请罗姑娘,罗姑娘意下如何?”
“前辈,您是?”我问。
“寒冰门七十二长老之一——妙心长老。”老者说道。
我看着风轻扬,对长老说:“我考虑考虑吧。”
当我们即将走出那间时,我听见长老的声音,他说:“孩子,有些时候要懂得放下。”
我差一点摔跤,我不知道该不该放,我真的不指导。我看向那房里,长老站在一扇朝北的窗前。房中央的桌上放着一个香炉,袅袅的烟。我哭了,泪止不住得流。
是谁迎着风轻声叹息?
我跌跌撞撞地回了房,我没理会想要扶我的风轻扬。我是该好好想想究竟什么该放弃,或者有哪些东西不属于我的。我似乎,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是何时开始忘了,我竟然慢慢融入了这个世界。说不定哪天,又会莫名其妙得回去……
想着想着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仓玡仓玥收到家书。
“老妹,娘叫我们回去。”仓玡边吃早饭边说。
客栈早上吃饭的人不多,十几张桌子就我们坐得正这张有人。离门口不远处的柜台里,掌柜正在算账。有点冷清的场面,似乎预示着什么。
“不回去!”仓玥斩钉截铁地说。
叶扬正在喝水,听她这么一说,呛着了,不停的咳嗽。
“为什么呀?”风轻扬问。
“不为什么!”仓玥看着他说,依旧斩钉截铁。
我轻声得笑了。
“笑什么?”仓玥冷冷得问。
“笑叶扬,他好狼狈。”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哼!”仓玥冷哼。
“要不,风轻扬跟我们一起回去?”仓玡看了看仓玥,无奈摇了摇头,叹口气说。
“什么?!”风轻扬的嘴巴可以塞N个鸡蛋了。
“那我不是也要回去阿!”叶扬可怜巴巴的说。
我的脸色有些许难看了,仓玡是一心想促成他们这一对啊。
“不知道罗姑娘……”
“我不回去。”我打断仓玡。
“那你能去哪?”风轻扬问。
“对啊,对啊,你能去哪?跟我们回去吧!”叶扬说。
我看着他们,霍然转身,上了楼。再次站在那间简朴的房间,再次立在那老者面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凌乱,还夹杂着他们的急切问话:“罗裳,你去哪?”
“长老,我想去寒冰门。“我对着那长老说。
长老看了我良久,当风轻扬他们上来得时候,他点了点头,问:“什么时候随我走?”
“什么?”叶扬他们问。
“没什么,你们回长安吧!“我说,语气有些冷。
“那你呢?”
“她随我回昆仑。”长老缓缓道。
“罗裳……”风轻扬想说什么,却没说下去。
“还有话吗?”我问。
“你,跟我走吧!”他说,眼神定定得看着我。
仓玥什么都没说,跑了出去。仓玡喊道:“玥儿。”,追了出去。
风轻扬看了眼他们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