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尊:沐血之殇 第八章心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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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种奇妙的东西。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品尝过那种比冰还冷的滋味。那是在一个秋夜里,我一梦醒来看到自己的身前停着一头巨狼。灰色的毛皮灰色的眼睛。它把狼牙扣在我的手腕上时我尚在梦乡。那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那时一场战乱刚刚结束,加上连年的干旱使食物异常匮乏,许多山谷里的野狼就偷偷跑到部落里面寻找猎物。
是的。我就是猎物,如果我生在那个遥远的魔兽横行的年代我一定早就死了。父亲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太久,他们赶跑了那匹灰狼。它在部落周围绕了很久方才离去,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很孤单,它的眼神就像是我望向它的一样。它没有选择吃掉我,只是切开了我的动脉。
在那个即将步入凛冬的秋夜我感到了那种生灵的平等。我们不是猎物,也不是猎人。由于流血太多所以我能否生还很多人表示怀疑。秋夜,在那天,巫医为我开刀之后就默默离开了。他们知道像我这样的情况是很难活下来的。父亲虽然贵为首领,但是他只能依靠术法救治兽血境以上的战士。
那天的风很大,我都快冻僵了。我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来看我,但是就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葬天哥哥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要我保持清醒,我心里明白一旦睡下就真有可能无法醒过来了。他把自己唯一的皮斗篷为我盖上,巨人山岭的夜晚不比白天,寒冷无时不刻不在侵蚀着没有修为的人的肉体。也包括……精神……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很少有玩伴。因为我是首领的女儿,今后也必将是部落的领袖。森严的等级秩序在那时就已经缠绕在我的心灵上。那道我无法挣脱的枷锁,束缚了我未来的七年。我很难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除了父亲还有什么人值得我爱。母亲走的时候我还不到三岁。如果说,这么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去爱去珍惜,那么他一定就是葬天哥哥。
我叫紫叶,紫色的秋天之叶。在那个秋天里,我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名字。我八岁才有自己的名字。我知道,当鲜血凝结到最后,就是紫色。那一年,我望着头顶最后一场落叶覆盖下来,好美好美,美的我自己都无法呼吸。那天空中飞舞的叶子,宛如为我举行的葬礼。
今天我如果死去,我希望还能够看到那样美丽的落叶。紫色的,像凝结之后的血滴。
忽然间我又想起了那匹在部落周围徘徊的巨狼。它的眼睛也是那么孤单。那么无助……
紫叶。
“紫叶!”葬天突然大吼一声,但是应斩却在冷笑,“命运就是这个样子的。干掉了一个现在还剩下七个。”应斩反手捏出一个手诀:“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使用未成型的兽血术,我也有。狂血十刀!甘师,这里就是为你准备的坟墓!”
“可恶!”就在这时葬天做出了一个任何人都绝对想不到的动作。葬天一手抓住石壁一边跳了下去!原本紫叶落下的地方是无底深渊,但是葬天却从另一个方向冲下去撞上了正在下落的紫叶。紫叶还没有落到一半就被葬天撞进了一处凸起的石壁上。“葬天哥哥!”紫叶绯红的脸露出来幸福的颜色,“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生来就是个不错的赌徒。”葬天望着上面的石壁。
“难道葬天哥哥跳下来的时候不会害怕么?”紫叶道。“因为恐惧而放弃是一种莫大的悲哀。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葬天继续:“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他自己的意义,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放弃。”葬天说话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希望。无论是在什么时候,葬天一向如此。
“真是不简单。竟然可以凭借这样的手段……”与葬天签订下灵魂协议的牙蛇暗中观测着一切。“那个家伙似乎对你很有好感啊。”牙蛇的声音从葬天的识海传来。“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葬天回答牙蛇。“你何必欺骗自习。老夫我看的很清楚。只要你拥有了力量就可以摆脱你现在的地位。”牙蛇还没有说完,葬天冷冷道:“够了。你三番五次对我献殷勤,就足以说明你的祸心。”“看来你对我还不是完全信任。”牙蛇冷酷的声音就像一把刀。“至少我不能现在接受你的馈赠。”葬天道。
“是不是要等到你拥有一定的资本才会……”牙蛇突然打断自己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共主的灵魂来恢复我的肉身我才懒得搭理你。不过,你够有野心。这一点我喜欢。”葬天没有再理会牙蛇,紫叶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这道伤痕已经流出来暗红的血。葬天撕下衣摆的一角为她包扎。“甘师他们怎么样了。”紫叶问道。“好像甘师处于下风。你现在先不要动,你身上有多处骨头受损。”葬天将紫叶背在身上,沿着石壁一直向前就可以到达对面的山尖。盘虬卧龙的巨石危耸在半空之中,这些石头在紫叶祖父时期就已经存在。
应斩。“怎么办?紫叶和葬天都掉下去了,那家伙根本就是半只脚踏进了兽血境。我们怎么是对手。”清木揩了一把汗。“清木,把你的草药丸给我一粒。”甘师被应斩的剑气逼回,他的嘴角流出来淡淡的血色。“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雨玲可不想死在这鬼地方。
“部落里面难道就没有更能打的了么?杀我应斩,凭借你们几个还是差的太远。”应斩双手握住鲁钝的石剑,“看来是时候结束了。”应斩拖着石剑一路俯冲,这种可怕的速度几乎没有人可以阻挡。
甘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异常寒冷:“应斩!这里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坟墓!”甘师的双手飞快地打出数个手诀,他不是在施展术法而是在做某种神秘的巫术仪式。“我的家族世代都是部落里的巫师。我想你忽略了这一点!”甘师将一把香草放在地上。正在飞快前进的应斩看到这一幕突然放慢了速度。“已经来不及了。”甘师诡异地笑着,应斩看到许多迷雾就从香草上发散出来。香草完全融化为迷雾的时候应斩已经看不到了甘师。“是雾魇么?这种术法我之前也听说过。雾魇。但是你的雾魇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我的石剑应该可以斩开!”
应斩抓起自己的石剑蓦地往雾气之中一斩,顿时雾气逐渐消散了一些,但是甘师依旧潜伏在雾气之中伺机准备给其致命的一击。甘师自己也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应斩杀人的手段他之前听说过。“看起来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应斩,受死吧!”甘师抓起一把石刀向应斩冲了过去。他的人就在应斩的背后,他的石刀也很容易刺进一个人的腰部。然而就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应斩反手一剑斩向了甘师。
这一剑不仅时间掌握得刚好,而且完全阻断了甘师的退路!“你,怎么知道我……”“你真是太愚蠢了,像我这么一个逃亡在深山里的人听力绝对超出常人的。看起来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已见分晓了!”应斩的石剑太久没有饮血了,现在他马上就要痛饮甘师的生命。
就在这时一道流星般的光芒从天而落,应斩抓住自己的石剑蓦地猛退十步。那支袖箭刺入了应斩的右手,应斩看到雨玲正抚摸着胸口。突然他做出了一个骇人的动作,应斩从一块岩石纵身一跃消失在乱石之中。“还好打中了,我只有一发袖箭。”雨玲尚觉得惊魂未定,“他现在受了伤跑不了太远,我们乘胜追击应该没有问题,他的右手已经受伤无法凝聚出全部的力量。杀之应该不难。”甘师分析。
“可是紫叶他们呢?我在附近的岩石上没有看到他们。”清木道。“紫叶是首领的女儿我们不能不管。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无论谁都会尸骨无存。也只有应斩这种常年在这种地形活动的人可以有一线生机。”甘师冷笑道:“葬天那个小子倒是也尽了忠心。好了,我们赶快下去找应斩,他应该跑不了多远。让我来占卜测算一下他的方向。”
“乾。在东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