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萧琅的表情完全变了。
    他狠狠盯住萧然，眉头越皱越紧，阴沉沉的眸中泛出猩红：“你个畜生，我看你是疯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莫不是今晚脑子坏了跑到这儿来发疯！”
    眼泪流下来模糊了视线，萧然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深切的恨意。抬手擦了擦泪，再对着萧琅仇恨的目光，不知为何竟有些释然。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语气平静且哀伤：“没有……我没有发疯……我非常清醒……我真的……真的非常爱你……爹爹。”
    这个畜生！
    萧琅恨恨看着萧然的脸，他生的那样好看，许多女子都会喜欢他，可是他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自己？
    真没想到十多年前一时心软将这孩子留了下来，如今竟得了这样的果！
    愤怒骤然升级，萧琅刀锋一般的眼光划在他脸上，颤抖的手指向他：“我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畜生，我们是父子啊，你……你竟然……”
    “本就不是亲父子，有什么不能的！”
    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将萧琅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全部堵在喉间，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你说什么？”
    萧然擦去嘴角的血迹，烛光照着他苍白的容颜，他的眼泪再次大滴大滴的落下：“爹……你不用瞒我，其实……其实我都知道的，我们不是亲父子。”
    萧琅的脸色微变，冷漠的看着萧然，好半天才问了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是当初楚天翊告诉我的。”
    萧琅沉下脸，凄然的笑了一下：“他的话，你也信？”
    “我……”
    萧然泪眼模糊的望着萧琅，烛火下那袭红衣一如他脑海中那般，美得黯淡了日月昭华。
    片刻的沉寂，萧然忽然急切的上前紧紧拥住萧琅，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惶惶颤抖。
    他的怀抱是颤抖的，他抚在萧琅背上的手是颤抖的，连声音都颤抖着：“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我们不是亲父子……你会不会喜欢我？如果我们不是亲父子……那每天晚上陪着你的人会不会是我？爹爹，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我们真的不是父子时……我心里其实是很欢喜的……那时我便想着……我们……”
    他断断续续说着，萧琅猛地推开他，反手又是一记巴掌将他扇落在地。
    烛火晃了一晃，萧琅的视线触及他哀伤的神情，看见他嘴角涌出的殷红的血，倏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不应该啊，他明明为什么会有这样不该有的情绪。
    萧琅咬咬嘴唇，将这些杂念压回心底，又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转身而去，将无尽黑暗丢弃给他。
    不……不要走！
    萧然挣扎着起身，朝他离去的方向伸手抓去，却最终徒劳，手心里只是冰冷的空气。
    他脑中轰的一下变成了空白，撕心裂肺的痛楚挟着雷霆之势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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