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卷(上) 第一章 南凌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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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旖旎的月色锦帐下,一墨发及腰、九龙暗绣衣袍加身的男子,涕泪交加地望着他,满眼的担忧。
这,便是凤溪在南陵国醒来的第一眼。
“熙儿,你可是醒了?”然后,那男子就开始暗自垂泪。他身后穿着宫装的女子忙安慰:“陛下,宫医说只要熙王殿下能醒来,便是逢凶化吉了。您应该高兴才是!”
男子忙擦了擦鬓角的残泪:“熙儿,你别生气,知道你讨厌皇兄掉眼泪。”说着,凑上跟前吻了吻凤溪的脸颊:“皇兄这回是喜极而泣。”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凤溪僵硬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再抬眼望了望华丽旖旎的重幕锦帐,身后云髻高腰的宫女,翻了个白眼,华丽丽地晕厥了过去——居然梦见自己成了皇帝的男宠,太可怕了!
然后,经过两个多月的养伤挣扎,凤熙终于接受了自己从二十一世纪前途无量的外科医生凤溪,说穿就穿成了南凌国帝君凤煜唯一的胞弟——凤熙,而且还是不打招呼魂穿的惨烈事实,并极尽努力习惯自己的新身体新身份。
这是个北有北玄,西有沧澜、滇国,东有丰越,中有琼华,南有南凌,四周有东夷,北狄,西戎,南蛮外族环伺的六国纷争时期,跟古九州位置大致相差无几,只是却是凤熙所不知道的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
凤熙总是安慰自己,好歹魂吃穿成个能享荣华富贵的王爷,比起乞丐流民神马的不能更好。
但至今凤熙无法接受的是,他在这个朝代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凤煜,堂堂一国之君,却与自己的胞弟也就是凤熙自己有龙阳之好,更无助地是,此事似乎人尽皆知,至少宫中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比如昨夜凤熙胸口的伤刚见好,凤煜便毫不避讳地问宫医:“熙儿现在可能行房了?”宫医面不改色地回道:“回陛下,只要不太过劳累,便无碍行房。”
于是凤煜挥退众人,就开始自行宽衣解带,边解边不忘一脸羞涩地询问凤熙:“熙儿这两月可是憋久了?无妨,皇兄这便替你解决。”吓得凤溪连连呜呼哀哉,装伤口疼,真是不能更可怜!
又比如此刻,凤煜刚下早朝,又屏退了一干宫人,悄悄从后抱住了凤熙的腰身:“熙儿,皇兄今日乏了,能陪陪皇兄么?”娇声娇语,呵气如兰,若换成女子,凤熙早就毫无节操地饿虎扑食了,可叹凤煜虽然面如冠玉,气胜芝兰,但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凤熙自诩是直男一枚,要怎么和人家你侬我侬得下去,更何况此人还是自己这身体的亲兄弟,这是明目张胆地乱伦懂否!
于是,凤熙的鸡皮疙瘩蹭蹭起立,浑身不自觉地躲闪。
凤煜也不含糊,说话期间,手如巧蛇,不动声色地探入凤熙下身,若有若无地蹭了蹭,蹭得凤熙惊跳开来:“你……你干什么!?”
“你……果然有问题!”凤煜沉下脸来,神色很是不好看,像是……
凤熙心头一跳:难道他发现我并非原来的凤熙了?然后一紧张,说话也不由哆嗦:“皇……兄,臣弟能有什么……问题,您多想了!”
“你还想骗我!从小到大,你一撒谎,说话就会变得不利索。”凤煜水亮的眸子泫然欲泣,似在声声诉控:“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林笙歌那个男狐狸精!”
凤熙松了口气,不是怀疑他的身份就好。他还真担心自己掩饰得不够好,暴露了身份,被眼前爱调戏自己的南凌国君给咔擦了。
他别过头,讪讪而语:“臣弟都不认得那林笙歌,要怎么去想?”要想我也要想个大胸女狐狸精好么,真是赤果果的污蔑,想念个男人什么的,当谁都有龙阳之癖呢!
“锐阵,给孤进来!”
锐阵是凤熙的贴身侍从,虽不是熙王府的总管,却胜似总管,原凤熙的衣食住行几乎都离不开他。锐阵行过礼后,便问:“陛下有何吩咐?”
“告诉你们家王爷,他是在哪里遇刺的?”
锐阵看向凤熙,凤熙回他一无辜的眼神:“别看本王,有话说话!”他也很好奇,在现代,他是因为医疗事故,而被闹事的家属误伤,头晕眼黑之际魂穿来这南凌,成了个王爷。
这原本的凤熙,堂堂一国亲王,这南凌国君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伤了,又是谁敢冒这生命危险来刺伤他。要是对原来的凤熙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往后好歹有个防备,也总不能无故躺枪不是?
“爷,您是在京城名满九州的沉香楼被刺,遇刺时您正和沉香楼的头牌笙官儿……行房!”锐阵说完,脸不由地红起来。
“……”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自己遇刺得这么奔放,就是被好奇心折腾死他也不多嘴问上一句。难怪当初问府里的丫鬟,他们一个个支支吾吾的……
南凌国一国之君的脸色也是不好看,他沉声解释:“那笙官儿就是皇兄我说的林笙歌!你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你不认得那小倌儿么?”
“……”真是比窦娥还冤啊,我又不是原来的那个凤熙!凤熙心里大呼,面上却只得平抚凤煜的干醋劲儿:“那啥……皇兄,臣弟这一遇刺,至今不是还有些人事记不清么?想来平时臣弟也是和这笙官儿逢场作戏,不然也不会一受伤,就忘了这人了。”
“往日你可是宠极了那林笙歌,皇兄我派人就去请他进宫来瞧瞧,看是什么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你倒好,收到消息就给我玩寻死觅活的那一套!如今到好,反正你也说自己记不起了,不如明日皇兄派人把他五马分了,免得你整日惦念着,心又跟着从前一样散了,忘了谁才是你最该疼爱之人!”
一听凤煜开口闭口就要杀人,还用五马分尸这么残忍的手段,凤熙头皮就开始发麻。他上前握住凤煜的手腕,自以为很有道理地劝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他也陪了臣弟一阵子,皇兄能不能看在臣弟的面子上,不要让别人以为臣弟是那种负心薄幸、心狠手辣之人可好?”
凤煜眉心一挑,抬手探了探凤熙的额头:“熙儿,你是不是又起烧了,这会儿又开始说胡话了?锐阵,你快去请宫医过来看看!”
锐阵抱拳应:“是!”然后掉头就走。
凤熙忙叫住了他,忙问:“好好的怎么又要请宫医,我怎么说胡话了?”想起那黑乎乎黏稠稠的中药,身为外科医生的凤熙也是醉了,想起曾经还嫌弃西药一股子化学剂的味道,他就想给以前的自己糊上一巴掌。
“醉了的人哪会说自己醉了,脑袋不清楚的人又哪会承认自己在胡说八道?锐阵,听孤吩咐,去请宫医!”
凤熙很想说,我自己就是医生好么,那些宫医哪能比得上吸收了古往今来中西医学成果的自己!凤熙也很无奈,如今他这“从良”之举,倒是被当做不正常了。
想想他先前有意无意向王府中人的打听,大概也能理解凤煜请宫医的缘由。简单说来,原来的凤熙是个凶狠残暴、为权不仁的纨绔子弟。这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是个男女不忌的艾滋病毒集中体。
去沉香楼若算是逢场作戏,王府年轻侍卫被他拖上王榻算是风流,那与宫中三宫六院勾搭、与自己的皇兄有不伦之情,负心薄幸这种词放在原来的凤熙都能勉强算得上是称赞的了。当时知道自己这身体曾经碰过那么多男男女女,职业病上身的凤熙不顾伤口还没愈合,冲回房间洗了好几个时辰的澡,搓得皮都掉了好几层,还依旧无法从艾滋恐惧中脱离出来。
见锐阵真的二话不说,就出门去请宫医,凤熙忙摆开撒娇大法:“皇兄,臣弟真的没事,也没胡说。臣弟从今往后,会好好收心,一心一意只待疼臣弟的人好。”说罢,还左手虚搂住凤煜的腰,右手有意无意婆娑起他的背来。
“嗯……不请。”凤煜一声麻酥的呢喃,整个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倚了过来,惊得凤熙一阵手忙脚乱。他在想着自己是装伤口疼还是直接晕倒好时,房外正好有人通报:“陛下,汉良侍长回来了,说是要向您禀告熙王爷被刺杀一事的调查结果。”
凤煜一怔,抬头亲了亲凤熙,亲热地问:“要不要跟皇兄一起去看看?”
凤熙如蒙大赦,忙点头,配合情境,有声有色地怒了一句:“当然,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逆贼,居然敢朝本王下手!”真是非常有气势,凤熙默默给自己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