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双重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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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解剖变异人得地方地面上还留有些许血渍。夏佐蹲下身看着那滩血迹:“那家伙的洞察力太强,芯片的事情迟早会败露。”
“如果我们能赶在他知道之前···”
“不可能的!”夏佐打断了罗伊的话。“别天真了,我们不可能赶在他发现之前弄明白的,退一万步讲,我们成功了那有怎么样?只要他有知道的那一天,芯片就会败露,就会有更恐怖的东西被造出来。”夏佐站起身,转向罗伊:“你不是说不想人类的改造继续下去了吗?”
“你就算杀了博尔特,也会有第二个博尔特,第三个,迟早会暴露的。”罗伊无意杀人,只想弄明白这件事情之后剜除那个控制物种变异的幕后组织。
“等到第二个、第三个出现的时候再杀掉就好了。”夏佐黑色的眼睛平静无波,“我要一点一点拔除整个文明世界的心脏。人类的欲望像是一个棘轮,如果不停下来,会有更多的代价和牺牲。只不过就是一个博尔特两个博尔特而已。”
罗伊看着夏佐那张脸,明明是在脑海中闪过无数次的五官,此刻看起来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你就像一个躯壳里住着两个灵魂一样。”罗伊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很混乱,接受了夏佐的建议就等于谋反。他喜欢夏佐,但不代表信任他,况且罗伊完全没有与整个文明世界为敌的意愿,只是想好好地守护好鹰师,保护每一个被变异物种威胁的人类,仅此而已。然而从这男人来到自己身边开始一切都变了,从发现了芯片,猜测背后的阴谋,一直到现在做出背叛上层的决定。罗伊甚至怀疑,这个亚裔的男人是上边安插到自己身边的卧底,或者是老天安插到自己身边的一个瘟神。但是为什么明明是向着奇怪而癫狂的方向进行着的生活,却让罗伊莫名的兴奋和沉重。就像是将自己的世界的蓝天白云撕掉,露出了阔阔银河,对真相的好奇驱使着罗伊想要往前走。
“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罗伊伸出手压在夏佐的肩膀上。“带我去邦尔德。”
“都说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要去!”罗伊顿了顿,“去了邦尔德才能弄明白你到底是袒护我还是在利用我。”
夏佐抬起头看着罗伊那双金色的眼睛,又勾起了玩味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绝对会答应。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神···”罗伊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连反驳的话都找不见了。
“反正也是我拉你下水的,随你。”夏佐拍开罗伊的手,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转身打算离开这个满是血腥味的地下室。
“诶,等等!什么神魂···你···”罗伊红着脸在后面辩解着什么。
夏佐回头看了一眼罗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墨色的发丝被汗浸湿贴在前额,脸上的血渍还没有擦干净,但是这份狼狈却是那么性感,整个文明世界在这个魅乱的笑背后都黯然失色。
罗伊就在后面愣愣的看着那个妖孽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戴恩!戴恩!你看这个!”一个脏兮兮的男孩手里拿着一个废弃的露着电线的金属圆球,向这边跑过来。
“快扔掉!”被称作戴恩的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惊恐的喊道,话音还未落,伴随着一声巨响,漫天的带血的肉块砸了下来。
大一点的那个男孩抹了抹自己脸上被溅到的血,对着旁边的地上啐了一口吐沫:“妈的,叫你扔掉!死了吧!”然后转过身对自己身后那个吓得僵直的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说道:“看到没有,那是外面的人研究出来的东西,随便捡的话可是会死的。”小男孩怯怯的点了点头。大一点的笑了,带血的脸蛋上的笑容显得十分狰狞:“算了,今天就回去吧。”
黑夜中猛地惊醒,才发现是一场梦。夏佐坐起身,平复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揉了揉头发,疲惫地站起身,看了眼窗外。月光从窗口倾泻下来,一地皎洁。夏佐站在窗边,拉开窗户,夜风吹动着窗帘哗啦啦响,男人的头发,睡衣都被风吹得飞舞起来。从这里的高度看去,闪烁的夜灯一望不到边,一片冰冷的繁华。
明天答应罗伊回邦尔德,想起了很多不愿意想起的东西,夏佐想用工作让自己不那么烦躁,按下**的按钮,从床头伸展出了一个屏幕。刚想坐下工作,却又觉得身上黏黏的汗很不舒服,起身打算去冲个澡。冷水打在身上的感觉并不愉快,夏佐轻轻的嘶了一声。并不是没有热水,只是夏佐习惯去用冷水洗澡来增加自身的抵抗力。作为一个‘外来客’,夏佐必须尽量去隐藏自身‘原始人’的气息。镜子里的那个男人形容憔悴,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青色,夏佐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就心生烦躁,狠狠的砸向镜子。镜子里面的自己被水渍弄得有些模糊,夏佐关了水,走了出去。
顺手拿了条浴巾披在身上,夏佐就走出来。
坐在床边上,呆呆的望着窗外,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离开邦尔德,自己到底真正想要什么,这些东西经常容易被忘记。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因为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想失去的东西,包括自己的生命。真是总是喜欢说好听的话啊自己。什么为了人类,只不过是为了赎罪,到头来还是为了自己。
夏佐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躺倒在床上。冷风吹着赤裸的身体,上面的水痕被风吹过,带走身体上剩下的余温,竟然有种死亡的感觉。
真冷
真寂寞
眼泪滑过夏佐的眼角。每次梦到邦尔德醒来之后都会流泪,不是因为悲伤,更不是自怜,只是这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一种就像人类开心就会笑,悲伤就会哭的本能。或许学会将盐分释放出来就能够不那么孤单。
人,生来是自己来,死的时候是自己死,甚至连活着的时候也要一个人喜怒哀乐。人真是寂寞的生物。或者说,每一个生命都是这样,每一个生命的血液都是寂寞的血液。但是人类偏偏又是害怕寂寞的物种,只能从别的个体身上寻求一点点安慰。借用别人的体温获得短暂的安慰,却又害怕被伤害、被背叛,到头来虽然得到了别人的体温,还是寂寞的活着。夏佐将双手举到脸前,握紧拳头,又慢慢的张开,看着手上的纹路,这双手已然是血债累累,其中倒是不乏自己借用过体温的人类们--在邦尔德的同伴们也好,被自己利用过的文明人也好。
眉间一字宽,世事难计算。
那里没有真相啊,金色的小狮子。
那里,除了魔鬼,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