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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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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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儿快点回来,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头戴玛瑙毡帽的妇人擦拭着孩童额头上的汗滴。“母亲,啊呀”,耶律重潇抓住妇人的手,“母亲不要再给我擦了,我跟你讲我刚才可勇敢了。”
“哦,我的潇儿快给母后讲讲,怎么个勇敢法?”
“我刚才跟邦吉比摔跤,我赢了。”小小孩童双手叉腰大声宣布自己的战绩。
妇人手点妇人手点孩童鼻尖,“小机灵鬼。”妇人唤过邦吉,“是不是你暗中让潇儿赢过你的,照实讲,不然你的晚饭别想吃了。”
“这个。。。。。。”。
“母亲,母亲,是靠我的实力赢的。”
“邦吉。。。。。。”
“是。。。。。。”
“大草原不欢迎不讲实话的人。”
“禀告母亲,是我耍诈赢的。”孩童闷闷不乐地回道。
“这样才诚实。”妇人拍拍孩童的后脑勺,“你也饿了,去吃饭吧,吃完了,母亲给你讲个故事。”
“哦,吃饭喽。”孩童本就天真,耶律重潇恢复愉快的心情,轻快的朝屋内跑去。
“邦吉,可汗要你来这里传什么消息?”
邦吉欲言又止,草原上的汉子从来不是心思婉转的人,索性痛快说出来,“禀王妃,可汗想要八王子去青阳当质子。”
妇人攥紧手中手绢,面上仍是平静道,“你去回禀可汗,说我知道了。”
清德万历234年,契丹战败,遂遣使八王子来青阳为质,以示臣服之心。并进贡骏马百匹,牛羊十车,期以此子暂且暂谋和平之计。
耶律重潇,契丹可汗八子,天生体弱,承蒙上天庇佑,未能早夭。虽及如此,年满十岁之时,比及同龄稚童个头竟如五岁孩童大小。
母凭子贵,沐王妃仅生一子,其体弱多病,不得契丹可汗宠爱,所居宫殿渐为冷宫,是为鸟雀不留,荒草横长。
史官想了想继续提笔写道,此子虽形容尚小,但眉宇之间隐隐有帝王之像。。。。。。
豆大的灯火忽明忽暗,啪嗒一声,倏忽暗淡,化为一缕白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沐王妃将熟睡的耶律重潇抱上马车,整了整耶律重潇的前襟,“孩子,你要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马蹄扬起灰尘四起,前行的队伍与这昏暗的天空慢慢融合在一起。
耶律重潇在马车里一觉醒来,竟不是在宫殿里惊恐万分,掀开马车的帘布,车外阳光灿烂,却是不见母后宠溺的怀抱以及虽然破陋但是充满欢乐的冷宫。
“停下,我这是要去哪里?”耶律重潇跳下车位,问驶车人。“禀王子,您现在是要去青阳的路上。您已是出使青阳的使者了,请注意仪态。”恭敬的鞠下一个躬后,车夫面无表情的说道。
“谁说的,我没有听过,我要回去。”耶律重潇蛮横的推开前方阻挠自己脚步的马夫。
“安静点,”为首的男子转过马头训斥道。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耶律重潇爬下马车往后走。
啪,男子抽出腰间的皮鞭甩在孩童光滑的皮肤上,“我是谁?哈哈哈,毛头孩子你可记住了,老子我可是大草原狼神庇佑的勇士,不败将军扎吉。”
“你只是个被可汗丢出来的弃子而已。即使是现在我杀了你”,男子略微停顿,脸上狰狞的疤痕看起来格外可怖。“再找一个人顶替你,也没有人会说出去的。”
耶律重潇捂住脸上的鞭痕,没再哭闹,却是睁大眼睛瞧着男子,“你说我是弃子?我的母亲不要我了?”
“你看你现在孤身一个人就知道了。”男子调转马头,唤来婢女,“来人,替王子上药。”“我的母亲不要我了。”不停地重复,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孩子无处寻找安慰。
一晃一月而过,耶律重潇脸上的伤痕愈合如初,马车也一路颠簸驶进了青阳帝都长安。
按照外族入青阳制度,耶律重潇在驿馆换上了宽袖对襟的长袍,学习三叩九拜方可入朝。
无奈耶律重潇的身量太小,难以找到适合他的衣裳,上朝觐见时间临近,不得其方下,婢女找来驿馆最小的衣衫,可穿上去还是像小孩穿上大人衣裳般可笑。
上了朝,耶律重潇站在朝堂之上,他不懂汉语,不仅听不懂四周窃窃私语夹杂笑声是为何物,而且也听不懂身边翻译官讲的是什么,跪在冰冷的地上直到散朝之后才起来。
只知道他住进了一个新的地方,随了一个主子,青阳的太子殿下杨墨尘。
谁都知道青阳太子杨墨尘年纪虽小,但待人接物有方,一言一行儒雅俊秀,菩萨心肠怜悯天下,这样的人当是下任明君的不二人选。
这一年,耶律重潇刚好满十岁,杨墨尘亦不过比耶律重潇大两岁。
“小弟弟别哭了,男儿当自强。”杨墨尘端来一盘糕点摆在耶律重潇的面前,循循善诱。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草原。”小脸哭得泪迹斑斑,小手却利索的往嘴里送糕点。
杨墨尘听不懂耶律重潇说的是什么,只能说到“小心点,别噎着。”
“那个将军是个混蛋,他打我。”耶律重潇学将军呲牙裂嘴的样子把杨墨尘逗乐了,“你是想喝水吗?”
“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加倍还回来。”
“别急,别急,等我去给你端水来。”杨墨尘急忙起身为耶律重潇端来一杯水。
腮帮子吃得鼓鼓囊囊,耶律重潇一口喝下杨墨尘端来的水,呛得鼻涕眼泪直流。
杨墨尘用袖子擦净耶律重潇脸上的泪痕,“是想家了吗,不怕不怕,今天就跟我一起睡吧。”
杨墨尘牵着耶律重潇的手走到自己寝宫的面前,“我听说你是契丹来的质子,你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耶律重潇只是张大了眼睛看着杨墨尘,“你刚才听懂了我的话吗?”再问一次,耶律重潇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杨墨尘。“好吧,从明天起我得教你识字读书。”杨墨尘认命的叹了一口气。